衆人回頭看時,正看到兩個男人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兩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眼神裡都透着寒意。
他們其中一位是凌天集團的總裁,另一位是剛剛來到現場的韓國大牌明星。
凌暨走來,深看了顏清櫟一眼,含着一份警告,搶先一步越過他,朝藍瀾走去。一把奪過警察手中的電棍,直接扔在了地上。
警察難以置信地轉頭,心想着究竟是誰人這麼大膽子,還沒回過身,就被他隻手捏起手臂。
“放開她。”
“誒,你誰啊,敢對警察動手……”
一句話沒說完,擡眼就撞見了男人一雙低至零點的眼眸。
“凌,凌總?”
即便是沒有見過本人,可這張極具魅力的臉,整個桐城沒有不知道的。
“我們,我們不過是在秉公執法,還麻煩凌總您,您配合一下。”
“你對一個女人下手,還說是秉公?”凌暨淡漠的聲音一沉,不自覺中給人難言的壓迫感。
“我,我這不是……”那警察支吾着,畏着他危險的氣息,立刻軟了下來,一時也不敢多說。
“阿暨?”藍瀾已經哭成了淚人,哽咽着聲音爲自己辯解着,“我沒有,沒有傷害她的孩子……是她先欺負我的……”
凌暨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眸中有一絲波瀾掠過。這兩天他外出去處理上一次投標的事,劉登峰故意拉低報價,讓他損失不小。眼下事情剛剛解決完,沒想到她這邊又有了麻煩。
藍致明?很好。沒想到他這一次喘氣喘的這麼快?餘睿抿還沒從外地回來,他就已經再次接手藍氏集團,重新做回最大股東的那把交椅。
“小姐,您現在是犯罪嫌疑人,必須要跟我們回一趟警察局的……”
即便是礙着凌暨在場,警察還是不得不按着程序走個過場。
“人你可以帶走,但是別再讓我看到你打她。”
語畢,那一抹寒光裡射出的鋒利,讓人後背一涼。
“阿暨?”藍瀾突然撲向他,一雙小手死死的揪着他的衣領,說什麼都不肯去,“我不要去,我不要……”
“小姐,這件事您真的沒有做的話,去警察局錄個口供就完事的……”警察畏懼着身旁男人的戾氣,小心地看他一眼,再開口時已經轉了副口氣。
可藍瀾說什麼都不去,那種地方她呆怕了。
規程制度在眼前擺着,凌暨只好拉了她,眼底沉了幾分,“有我在,你怕什麼?”
她搖着一晃,眼淚也跟着灑了出來,“我上次從那個地方出來,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進去了……”
“藍瀾。”看着她哭花的一張臉,他突然將話音加重,“如果你不能從容地面對過去,就永遠都走出曾經的陰影。”
她望着他,一時停止了哭泣。
從他深入幽潭的眸子裡,她看得出,這個男人經歷的遠比她要多的多。
“我載你。”
說話間,凌暨已經走在了她前面,停在一輛白色賓利前,爲她拉開車門。
而一旁站着的警察,看着車揚長而去,纔想起來要抓的人在裡面,於是,趕忙追了上去。
人羣紛紛散去,一時場地上只剩下方纔開口說話的男人。他盯着藍瀾離去的方向,許久,被一旁的經紀人提醒纔回過神來。
“顏少?您怎麼認識那個女人?”
“你去查一查剛纔那個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和那位小姐的關係。”
扔過來一句話,顏清櫟沒再理他,轉身,回了房間。
警察局裡,望着穿着警服來來回回忙碌的警員,藍瀾覺得有些站不住了,心裡竟莫名的恐慌。
以前,她爲了替餘睿抿頂罪,曾潛逃過個半月,過着半幽禁的生活,睡覺都提心吊膽,看見警察雙腿發顫。身心備受折磨,最終她才選擇自首。被抓走的當時,她失神笑了很久。
“藍瀾麼?請跟我來。”一名女審訊員走了過來,叫了她的名字後,多看了她身邊的男人一眼。
藍瀾也回頭看向凌暨,在他定定的注視中,跟前面的人進了審訊室。
坐下後,她一字一句將當時發生的事情交代清楚。
審訊員看她一眼,接着問道,“請問您知道藍沛兒小姐懷孕的事情麼?”
藍瀾點頭,她懷孕的消息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的吧?
“既然您知道的話,爲什麼還要與她發生肢體碰撞呢?”
想到這裡,藍瀾氣憤的恨不能站起來,“她拿了我母親寄給我的包裹,我去搶,並沒有想過要去碰她的孩子!”
“什麼樣的包裹?”
藍瀾一怔,到現在爲止,她還不知道里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我沒看清……”
“你怎麼知道是你母親給你的?”
“藍沛兒說的……”聲音越說越低,這才發現方纔失去了理智的她,根本就沒想過這麼細緻的問題。
“聽說,藍沛兒小姐的丈夫是您的前男友?”
“請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麼?”
“我們只是想確定,這是不是一起有關感情糾結的故意殺人事件?”
“砰”的一聲,藍瀾踢開凳子,憤怒地朝外走去,卻發現審訊室的門早已被反鎖。
“藍瀾小姐,請您積極配合我們的審訊……”
“我個人認爲你們的審訊跟這次事件毫無聯繫!”
“有沒有聯繫我們自己判斷,您只需要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拒絕回答!”
“請您好好配合!”
“抱歉……”
藍瀾突然抱頭蹲坐在地上,爲什麼她哪裡痛,這些人就往哪裡扎?藍沛兒這個女人,爲什麼怎麼都不肯放過她?明明是他們對不起她的啊!
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凌暨單手插兜立在那裡,頓時讓屋裡的溫度降至冰點。
“我有權控告你們,故意精神刺激我的當事人。”張律師從他身後走出,朝審訊員開口。
“我們特來保釋這位小姐,你們還有疑問,儘可以找我的律師談。”凌暨伸出大手將藍瀾從地上拉起,抹乾她臉上的淚痕,低低地換了一聲,“藍瀾。”
她擡頭,看向他,突然所有的委屈和心酸,一涌而至,剛要洶涌的發泄出來,在看到男人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睛時,又咽了回去。
“我沒事。”三個字說出口時,聲音都在發顫,淚珠在眼眶裡打轉,還是硬硬的被她擠了回去。
他脫下外套,給她披上。攬她出了審訊室,承着滿屋子人注視的目光,無所顧忌地朝外走去。
直到白色賓利已經開出去兩分鐘的路程,他才緩緩將車速減了下來,停靠在路邊,沉靜地低吟一句,“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