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要勾引誰,是我的錢掉進這個縫裡了,想把它撿出來。話說,你能不能不要乾站着,快點來幫我一把啦!”鈴音簡直要急哭了。等會兒要是學員下課了,看到她被卡在販賣機下面。卡在販賣機下已經夠丟臉的了,更丟臉的是還是以如此羞愧的姿勢被卡住,而且後面還站着個林御風——她不如把這兒給炸掉算了,殺人滅口,省得又被人傳緋聞。要是再傳緋聞,別說跳進黃河了,她就是跳進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林御風終於還是伸出了援助之手,將鈴音解救於危難之時。
鈴音揉着被卡得生疼的胳膊,揉着在冷硬的地磚上跪得發麻的膝蓋,在林御風的攙扶下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
她站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包臀裙使勁兒往下扯扯扯。
今天第一後悔的事,是接了來跟訪李昂的任務,第二後悔的事,是穿了這條裙子。
一邊扯着裙子,鈴音一邊不好意思的跟林御風道着謝:“謝謝你哈,林總……”
意外目睹了鈴音的小內內,林御風的內心其實是不平靜的,是波濤洶涌巨浪滔天的。可偏偏他那張冰塊臉卻在此刻將內心掩飾得很好。他盯着她的裙襬,冷冰冰的說:“不謝。”然後又指了指她那隻倖免於難的胳膊,問:“撿到了?”
鈴音這纔想起手裡還緊緊攥着的東西。她攤開拳頭,露出了一張被握得皺巴巴的鈔票。林御風認出了上面印着的數額——十元。
“……你就是爲了這麼……小的一張零錢,讓自己受了那麼多罪?”林御風用鄙視的目光看着那張十元。他越來越不能理解平民百姓的價值觀了。在他看來,健康和尊嚴遠比金錢要重要得多。
但,那僅僅是他的觀點而已。“你這個一出生就站在終點線上的大少爺,當然不能理解我們這平民的人生啦~別看這只是十元錢,它也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啊,凝聚着多少的汗水啊!”鈴音滿懷激動的將那張失而復得的十元對着白熾燈展開,在燈下欣賞着它的英姿,“My haert!My love!My money!”
林御風:“……我覺得你需要再看一次醫生。”
鈴音很驚訝的回問:“爲啥?不用擔心啦,我胳膊沒卡斷~”
林御風:“不是給你的胳膊看病,是給你的腦子。”
鈴音:“……你是專程下了班沒事幹來這兒損我的嗎?”最近林大總裁似乎在損她這件事上,特別的樂此不疲。
林御風很正兒八經的說到:“不是。據說我有一件貴重的商品受到了損壞,特意來看看。”他向着李昂罰站的那間教室走了過去。走出幾步,忽然又停下了腳步,偏過頭來,道:“順便,視察你的工作。”
“嚯!視察我的工作?理由那麼正經?沒看出來。”鈴音冷漠臉,完全不相信林御風的話。就衝他剛纔站在她身後盯着她的小內內看了那麼久,又見死不救這兩點,就沒覺得他正經過。
不過,林御風還真的是來看他的“貴重商品”——李昂的。當他走進李昂和夏天罰站的教室的時候,引起了在場學員的大騷動。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凝聚在他的周身,有些學員看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夏天似乎也對他的出現感到很是意外,一直用一種充滿了驚訝以及敵視的目光看着他。
不過不管收到的注視是崇拜、愛慕,還是敵視,林御風都視若無睹。他徑直走向了李昂,將啞鈴從他頭頂取了下來。立即有老師恭敬的將啞鈴接了過去。
脖子終於解除了負重,李昂長噓了一口氣,原本挺得筆直的身子立即就癱軟了下來。
林御風很出人意料的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李昂頓時一驚,整個人都愣住了。
林御風將他的臉掰向左邊,仔細看了看他臉上的淤青,又掰向右邊。然後,林御風有些不滿的嘖了一下嘴。
一旁的老師頭上冷汗直流。
林御風冷着臉,說:“到這裡第一天,我的人就受傷了,你們自己說該怎麼賠吧。”
四下裡傳來一陣小小的驚呼。注意了,他用的詞是“我的人”,怎麼聽怎麼曖昧好嘛!林總這是在宣示主權嗎?林總這是在保護自己的同性戀人嗎?
各種猜測聲此起彼伏。
有些男學員甚至都開始嫉妒李昂了,大概他們巴不得此時被林御風捏着下巴的,是自己。
只有鈴音一頭黑線的翻着白眼,在一旁冷眼旁觀。
她可是早就領教過了,林御風這種逮住個機會就要跟同性搞搞曖昧的不良嗜好真的太欠抽了。雖說,娛樂圈裡的人故意和同性演一下親親抱抱,也不失爲吸粉的手段。但這林大總裁又不混娛樂圈,根本就犯不着吸什麼粉啊~
以前,看他跟自家總助易先生那麼熱乎,她也以爲林御風是個同性戀的,於是就對他疏乎了防備,與他越走越近。誰承想,這個林御風其實根本就不是同性戀,而是個撩妹高手,吻技一流,對女人特別有一套。她險些栽在他的狼吻之下,差一點就被他迷惑了。幸虧她定力好,沒有把林御風的調情當真,這才保住了自己一顆心。
鈴音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用疼痛來警告自己:絕對不要像個傻逼一樣,因爲林御風親一親抱一抱,送兩個禮物,就被他騙了。他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最喜歡和人搞曖昧了,說不定私底下,這些大少爺們還會互相攀比誰撩到的妹子數量多、種類豐富呢。
所以,用腳指頭想就知道,她這種普通女人,擺明了就不可能被林御風這種男神看上。之所以會得到他的親近,大約也不過是因爲他收集的妹子類型裡,缺了她這種傻大妞型的而已。她可不想成爲這些大少爺打發閒暇時光的犧牲品。
因爲林御風出馬,李昂的罰站當即就結束了,鈴音和齊奇也沾了他的光,得以離開“明日之星”。
一輛保姆車將幾人載到了林御風爲李昂安排的“宿舍”。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宿舍”未免也太豪華了些,是一套位於高檔住宅區的高層公寓,有非常嚴密的安防系統,足以見得林御風對旗下藝人的重視。
不僅如此,林御風還派來了私人醫生爲李昂療傷。於是,黃毛醫生再次登場。
“喲,李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吊兒郎當的黃毛醫生吊兒郎當的同鈴音打着招呼,“你那什麼,怎麼樣了?”
鈴音心想,他問的一定是自己手肘上的縫針吧。不能否認的是,他的技術相當的高超。鈴音剛打算誇他,就被他的下一句話嗆了回去。
黃毛醫生的下一句話是:“你家林總技術如何,疼嗎?”
什麼叫做技術如何?這這這、暗示的是什麼技術?牀笫之事的技術嗎?“咳咳咳!”鈴音很自然的想歪了,並且很不幸的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了。
林御風陰沉着臉,低斥道:“陸十三,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被稱作陸十三的黃毛醫生立即吐了吐舌頭,乖乖閉上了嘴,去給李昂冰敷。但他大概天生就是個話癆,實在掩藏不住自己話癆的本性,憋了兩分鐘,又開始滔滔不絕:“我這個名字吧,叫做陸十三,加一個‘易’字,就變成了路易十三。你知道路易十三是什麼嗎?這是指的陳化期超過了五十年的酒,這可是收藏級的酒。當然了,你也可以認爲它指的是法國的國王路易十三……”
鈴音聽得一頭霧水,因爲黃毛醫生的話完全沒有重點,所以她沒法接話,只能乾笑着聽。
然後,黃毛醫生忽然話鋒一轉,有些神秘兮兮的對着林御風問了一句:“林總,上次你要的東西,不會還沒用在李小姐的身上吧?”
“什麼鬼!你要把什麼用在我身上?”鈴音毫無防備,大吃一驚。她確實記得縫完針後,黃毛醫生曾給過林御風什麼東西,而且那天晚上林御風送自己回家時,手上也提着一小盒東西,只是後來林御風急急忙忙走掉了,那盒東西還放在她家中。她也沒想起來要打開看一下。
所有人都默默的將視線轉向了林御風,等着林御風的回答。
“咳!”這回輪到林御風咳嗽了。他很迅速的轉身離開,把自己關進了洗手間。
黃毛醫生聳了聳肩,對衆人講解道:“林總真可愛,他一害羞,就會躲起來。”
林總會害羞?這真是天大的奇聞!衆人驚掉了下巴。
鈴音默默將驚掉的下巴扶了回去,心裡想着等會兒回家後,很有必要看看那隻盒子裡究竟裝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結果回到家中拿出那個盒子一看,裡面裝着的東西卻出乎意料的普通。分別是,碘酒一小瓶,棉籤一包,酒精棉花一包,一釐米長半毫米粗的白色塑料小棍一小盒。
唯獨有一樣東西,鈴音猜不出是做什麼用的。這個東西看上去是個長方體,塑料製成,大小遠不及手掌大,外表很光滑。一側開了三釐米寬的一個長方形的開口,開口中的兩個相對的截面上,又各打了一個孔。其中一個孔內,插着一根金屬的針——比普通的針要粗短許多,更像是釘子——針鋒很鋒利,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