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對朱魁的盤問,路平有認真聽,也在努力思考着眼下的狀況。但是敏銳的感知,還是讓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自己突然就成了焦點。
“咳……”許川剛要開口,忽覺不適,微咳了一聲,而後又平復了一下氣血後才接着說道:“據我所知,你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作爲一個能對抗呂沉風的超強戰力,邀請路平可不是北斗學院一家之事,四院都高度路平能否參與這次討伐。作爲玄武學院的核心人物,許川自然知曉路平拒絕了北斗的邀請。但眼下路平卻還是出現在了這裡,並各種擾亂對方的謀劃,這讓許川不由地猜想,路平的拒絕可能只是北斗學院放出的煙霧彈,以達到
眼下這種出其不意的效果。 許川一通深謀遠慮的思考,卻把路平整不會了。他完全沒意識到許川指的是他不該出現在這討伐之中,對於對方疑惑他怎麼會出現在雁蕩關中路平深感疑惑
,自己還要趕去界川來着,路過一下雁蕩關很值得奇怪嗎?
他這一疑惑,被許川視爲裝傻,當即露出諱莫如深的理解一笑。
“你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們會盡力配合。”許川發自肺腑地道。路平與他師門的深仇大恨,都被他階段性的放下了。
“你們?”路平掃了一眼在場這些活着都費勁的玄武諸人,不明白許川爲何要如此表態。
“盡力……”許川只能勉爲其難地嘴硬了一下。
“你快盡力接着問吧。”路平提醒許川停止跑題。
許川深呼吸,再次平復氣血。
“你們同行共多少人。”盤問繼續。
“三十六人。”朱魁答。
“包括昭音初?”
“音初大人不與我們同行。”
“我們這邊料理了二十七人。”姚覓插話道。
“我們那邊八人。”許川補充,而後看向朱魁,“這麼巧?”
朱魁知道許川是懷疑他有隱瞞,無奈苦笑:“或許還有其他。” 審問繼續,卻沒再盤出什麼新意。姚覓仔細吩咐着手下將朱魁帶下去如何安頓,再看向許川時,就見他彷彿剛經歷完一場大戰似的,已經徹底癱坐在了椅子
上。但是再多的疲憊,卻也掩蓋不住他此刻臉上的失望。
他們問了許多,朱魁也是有問必答,但是獲取到的有價值信息,卻是少之又少。
“他們準備非常充分。”有旁聽了審問的玄武門人說道。
許川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另邊交待完畢的姚覓轉回來時,神色一樣凝重。
“未謀勝,先慮敗。”受過良好而又全面世家教育的他,甚至能用兵法總結眼下的體會。
“什麼意思?”路平顯露出偏低的文化水平。
“眼下這種境況在他們考慮之內。所以每一位行動人掌握的信息都很侷限。我們無法從他們這裡獲取除他們行動之外的任何其他有效信息。”姚覓道。…。。
“他不是有說到昭音初不與他們同行?”路平說道。
“是。”
“所以昭音初現在去哪了?”路平發問。
“這正是從他身上問不出的問題。”姚覓遺憾表示。
“我跟去看看?”路平徵求意見。
所有人愣。 昭音初是雁蕩關所有人眼看着離開的。她要去哪?跟上去看看是個挺平常的思路,但是沒有人會把這種思路安排在昭音初身上。因爲平常思路該匹配的是平
常人,昭音初是平常人嗎?她不是,她是當世頂尖的強者之一,去平常思路去應對她?“死”字怎麼寫得先了解一下。
然而路平偏偏就用這樣尋常的思路去針對起了昭音初。
“你確定嗎?”姚覓說這話時聲音略微有一些顫抖,要去的是路平,可他彷彿是讓他去追擊昭音初一樣緊張。
“就我還能和她打兩下吧?”路平放眼四周。
“您請……”姚覓不想深度探討,直接趕人了。
“我去瞧瞧。”路平隨即對蘇唐說道,但看了一圈周圍衆人,又有些不放心地猶豫了起來:“你……”
“我留這吧,跟你一起應該也幫不上什麼忙。”蘇唐說道。
“好。”路平點頭,立即轉身出了屋,乾脆利落。
“這就走了?”姚覓愣,看着路平對蘇唐的格外關切,他以爲路平還會叮囑他們幾句好好照看蘇唐一類的。
“去的快一些,回來的也快一些。”蘇唐笑道。
“你們兩人是什麼關係?”姚覓十分好奇。二人年紀都不大,可彼此之間的瞭解和信賴,卻是他生平未見。
“就像家人一樣啊,你沒有家人嗎?”蘇唐說。 家人?姚覓愣。在他腦海中閃過的是他那不苟言笑,嚴厲到有些苛刻的父親;是那位身份高貴,愛講規矩,架子比誰都要大的母親;還有那些從小就跟他較
勁,互不服氣的兄弟姐妹。這纔是姚覓熟悉的家人模樣。
“這樣啊。”姚覓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蘇唐沒有像路平那樣迅速奪門而出,卻還是跟了出去。屋外所有人此時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一起目瞪口呆地擡頭仰望着,望着那道自關上一躍而起的身影
,此時正攀在高聳的山壁上,一頓再一起,便又會向上躍出好長一截,數個起落後,人便已經消失在了山壁的頂端。
雁蕩關上一片安靜。看到這樣的身手,這樣的能耐,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在雁蕩關上的工作毫無意義。 結果就在這時,一股魄之力的波動忽從上方傳來,沿着山壁,也沿着空氣,直達雁蕩關後頓時引得雁蕩關上那些具備自動禦敵功能的定製紛紛發作。而所有
修者被這股波動掃過後都是一陣心神搖曳。
“什麼情況。”一臉慘白的姚覓從指揮所裡衝了出來。 “這就遇上了嗎?”蘇唐擡頭望着,神色凝重。那畢竟是昭音初,路平的境界雖然更高,卻有銷魂鎖魄的禁錮,並不能充分發揮實力。對陣五魄貫通,還是很
值得擔心一下的。
“昭音初沒有離開嗎?”姚覓聽後心下大驚,剎那間已經腦補出了無數可能發生的糟糕狀況。
而在山壁上方,峭壁邊沿,路平與昭音初相隔數米,剛剛交手碰撞的魄之力,正卷得雪花在兩人周遭不住地飛舞着。
昭音初臉上滿是錯愕:“你怎麼知道我沒走?” “我不知道,我想追追你來着。”路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