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花滿園,大戲臺。
“篤撐,篤撐,撐撐撐……”一陣鑼鼓聲。
“來者何人?敢攔我關羽之路!”一把威猛高亢的男聲。
“奴婢貂蟬……”一把婉約嬌媚的女聲。
“哦?原來是你?”
……
戲臺之下,一名滿頭白髮英俊青年使勁鼓掌,站立起來,揮動着左臂,高聲叫道:“關羽上她!關羽上她!”
旁邊一個膚色黝黑、身材壯健光頭青年,一臉狐疑地問道:“白頭,這貂蟬不是呂布的女人嗎?你怎麼叫關羽上她?”
此好色青年正是天行堂錦衣衛白頭,白頭鄙夷地看着旁邊的光頭青年,道:“你懂不懂啊血豹,難道你不知道關羽月下會貂蟬的故事?”
此光頭青年正是血豹,此時早已與小莊度完蜜月,百無聊賴,與白頭到花滿園看大戲。
血豹好奇問道:“這場戲難道就是你剛纔說的……”
白頭一臉壞笑點着頭,湊到血豹耳邊,道:“告訴你吧,這是我點的戲!”
此時,臺上的關羽還真的摟着貂蟬卿卿我我起來。
血豹汗顏不已,縱觀全場,還真的全是一臉色相的男人,不禁搖搖頭,道:“那我先走了!”
白頭一把拉住他,道:“着急什麼?看完這裡再走嘛!看看看,學着點,今晚對小莊用得上!”說完,又對着血豹露出無恥的笑容。
血豹無奈一笑,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忽然間,一名錦衣衛匆匆走入,湊近白頭耳邊耳語了兩句。
“什麼?”白頭瞪大了眼睛,站立起來,揪着那麼錦衣衛的衣領,“你說的是真的?”
那名錦衣衛面露懼色,不住地點點頭。
血豹睜開眼睛,緊張地問道:“怎麼了?”
白頭鬆開了那名錦衣衛,皺起眉頭,拽緊了拳頭,向着血豹高聲叫道:“老大不見了!”
京城。天行堂總部,百落石園。
一名風塵僕僕的飛鷹司錦衣衛恭敬地拱手站立於百落石園大院之內。
白頭興沖沖地走到他跟前,問道:“說!”
那名錦衣衛道:“一個月前,卑職按照白頭哥的吩咐,帶着悟空哥的飛鴿傳書,去到西部邊陲小鎮,該處的守鎮官員告訴卑職,他說飛燕哥早於三個月前已經前往哈密城,卻從此杳無音訊,飛燕哥離開小鎮後的一個多月,留守的劉公公等人擔心飛燕哥遭遇不測,便領着餘下的錦衣衛以及十數名官兵,前往哈密城尋找飛燕哥行蹤,不幸的是,劉公公也同樣沒有了迴音。”
血豹連忙問道:“那守鎮官員後來還有沒有派人去尋找?”
那名錦衣衛點點頭,道:“有,那官員又派出一支隊伍潛入哈密城,翻遍了哈密城卻毫無收穫,可幸的是,這支隊伍平安歸來,歸來之日,正巧我剛剛到達該地。”
血豹託着腮幫沉吟着,默不作聲。
白頭看着血豹呆呆地出神,然後問道:“你在想什麼?”
血豹道:“我在想爲什麼……”
白頭搶道:“爲什麼飛燕哥失蹤了?”
血豹點點頭。
白頭也若有所思地道:“對啊,怎麼會失蹤了呢?飛燕哥失蹤了,小溜子也失蹤了,那隊官兵卻不失蹤?爲什麼呢?”
血豹沒說話,繼續着剛纔的思考。
那名錦衣衛道:“哈密是吐魯番地界,缺少我們的眼線,其周圍都是遼闊無邊的沙漠,鮮有人煙,而且吐魯番偶有戰事發生,我擔心……”
白頭聽完,忽然一擊掌,道,“我想起來飛燕哥臨走的時候,他好像說過有種不祥的感覺,沒想到還真靈驗了!當時都叫他帶上我,就是不聽!我那麼能打,誰敢擋道!”
接着,白頭帶着少許興奮地叫道:“要不我們也去一趟哈密,把它翻個遍?”
血豹道:“人家不是派了一支官兵隊伍去找了嗎?人家都沒有找到!”
白頭道:“那怎麼同?說不定我就能找到呢!”
血豹睨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白頭想了想,又道:“要不先通知悟空哥吧?”
那名錦衣衛拱手道:“稟告白頭哥,卑職離開西部小鎮之時,已經將飛燕哥的情況飛鴿傳書至悟空哥,相信悟空哥早已在回程的路上,不出十日,將會到達百落石園。”
白頭不滿地罵道:“你小子自作主張?”說完一掌打到錦衣衛的頭上。
那名錦衣衛抱着疼痛的頭部,縮起身子,後退了兩步,一臉委屈解釋道:“白頭哥,別打,白頭哥,別打,那是你吩咐的啊!”
白頭愕然,本來還想再甩一掌,高舉着那隻手掌慢慢地收了回來,問道:“是嗎?是我說的嗎?”
血豹白了他一眼,道:“是!你當時是這樣說的!”
白頭有點尷尬地嘿嘿一笑,道:“那行,那……沒你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去吧。”
那名錦衣衛拱手拜別白頭和血豹,快步離開了大院。
血豹看着錦衣衛的離去,心中憂慮,仰天長嘆,道:“可別出什麼意外才好!”
白頭拍了拍血豹肩膀,道:“悟空哥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
血豹沒好氣地道:“我擔心的是飛燕哥!”
白頭搔了搔一頭白髮,道:“不知道爲什麼,我本來挺擔心,但是細想了一下,這麼多人都找不到飛燕哥,我總覺得飛燕哥沒啥事,只是不知道去躲哪爽去了!”
八日後,我領着三名錦衣衛,快馬趕回了百落石園。
一到門口,我便見到一臉歡喜的血豹和白頭門外迎接。
我快步走入百落石園,邊走邊道:“馬上給我準備官服,我要入宮拜見皇上!”
白頭問道:“進宮?幹嘛?”
我白了他一眼,道:“讓皇上派兵去救飛燕哥啊!你們兩個也一起來!”
白頭好奇問道:“怎麼不見高美人?”
我道:“我已經讓他先行前往西域!”
皇宮,煉丹房內。
嘉靖爺身穿那件黃、藍、紅三色碎花相間的絲綢道袍,在龍椅上盤膝而坐,閉目養神,藍道人則在煉丹爐旁盤膝原地就坐,口中碎碎念,不知道念着什麼,偶爾拂動一下手上的拂塵。
我與白頭、血豹單膝下跪,齊聲拜道:“卑職參見皇上!”
嘉靖爺仍然緊閉的雙眼,語氣悠長地道:“悟空,你回來啦?雲南不死泉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我們大驚,差點沒嚇到,白頭更大,“啊”的一聲,道:“皇上,那是很久……”
我低聲喝止道:“閉嘴,白頭!”白頭髮現自己言多,吐了吐舌頭,低下了頭。
估計嘉靖爺也沒聽清楚白頭的話,還是閉着眼睛,開始輕輕地晃着頭腦。
我拜道:“回稟皇上,卑職此次是來稟告羊皮卷軸的事情!”
“哦?”嘉靖爺睜開了眼睛,問道,“什麼羊皮卷軸啊?”
我一陣汗顏,心道:“不會吧,皇上連這個都忘了?那我們不是白忙活了?”
藍道人悠然地道:“就是金剛拿回來的那張卷軸,我們正在煉製的丹藥,還缺三味藥品。”
嘉靖爺忽然精神起來,忙問道:“哦,我想起來了,這是個要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拱手道:“經過這段時間的探查和尋覓,我已經找到了其中的兩味藥品。”原本我想讓飛燕領這個功勞,但是現在飛燕下落不明,而我空手面聖的話,說不定直接推出午門斬首了,更別說出兵救援飛燕了,只是沒想到皇上把這事給忘了!
嘉靖爺從龍椅上跳了下來,喜上眉梢地道:“快快呈上!”
我從懷中取出兩個錦盒,裡面裝的正是丁香花乾和蚯蚓幹。
嘉靖爺一看這東西,皺起眉頭,帶着疑惑,問道:“你確定是這個?”
我點點頭道:“卑職在尋訪途中,機緣巧合,遇到一位閱歷豐富、年過百歲的老人,得其點撥,解開了其中兩味藥品的謎底,可惜的是,該老人彷如仙人一般,留下提示之後,轉眼間不知去向!”這個說法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將敖不凡說成仙人範,一來從根本上杜絕了聖上想見他的想法,二來增加了嘉靖爺對這兩味藥的信任度。
果然,嘉靖爺意味深長地點着頭,眼神中充滿了遺憾,道:“可惜,我與仙人緣慳一面啊!”
嘉靖爺將兩味藥品遞給藍道人,藍道人細細觀察,之後閉上眼睛搖頭晃腦好一會兒,終於開口道:“龍副統領立下奇功啊!這兩味藥錯不了,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