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必須把注意力放在悟空哥這邊!”欣蓉向河石問道:“河石兄弟,你剛纔說,那些黑衣人是用一張大網把悟空哥他們抓住的,一般的大網應該不能輕鬆地使他們束手就擒,你能不能說一下那張網的模樣?”
河石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說道:“那張網很大,要好多人一起收網……對了,我還看到悟空哥揮刀去砍那張大網,但那大網非常堅韌,絲毫無損,而且圓月刀與網繩相碰的時候,還會發出‘呯呯’響!”
“什麼樣‘呯呯’響?”宿瑋好奇問道。
河石借來徐廣的圓月刀,然後又取過周將軍的佩劍,然後將兩把利刃猛然交叉相碰,發出“呯”的清脆聲響,道:“嗯,就類似是這聲音,但沒有這麼響亮!”
“金屬的碰撞聲?”欣蓉訝異道,“網繩上面有金屬?”
徐廣忽然露出一副非常擔憂的表情,道:“也許不單止是金屬那麼簡單!”
大夥把目光一起投向徐廣:“難道你知道是什麼?”
徐廣皺起眉頭,右拳緊握,打在自己的大腿上,道:“我希望我猜錯!”
“那你到底猜得是什麼?”
“那繩子上附帶的,可能是金屬絲線,鋒利如刀刃,這種大網,名爲‘刀絲縛虎網’!”徐廣解釋道。
欣蓉追問道:“你知道是什麼人所用?”
徐廣輕嘆口氣,點點頭,說了一個他非常不願意說出名堂:“西廠!”
“什麼?”
這顯然是欣蓉最不想聽到的兩個字!
“不會吧,我們胡大人最恨就是那幫人了!”周將軍說得咬牙切齒,隨之又小心翼翼起來:“要是真落在西廠手中,那楚統領他們……不會出什麼事吧?”
河石狠狠地倪了他一眼,低聲責怪道:“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欣蓉平靜地說道:“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西廠要殺他們,在蘇州就可以下手,何必大費周章,動用刀絲縛虎網呢?”
“有道理!”周將軍向欣蓉豎起了大拇指,又狠狠地拍了拍河石的額頭,“聽見沒有,欣蓉姑娘就是想得通透,你着急什麼!”
河石被周將軍拍得劇烈疼痛,呲牙咧嘴說不出話來。
“你們說,西廠是將龍統領他們關押起來,還是……送到京城受審?”宿瑋問道。
欣蓉道:“既然是抓捕,就應該是爲了審問。假如直接送京城審問,估計得交給刑部關押吧,上次我們在刑部牢房弄了那麼一出,西廠估計也不會再相信刑部!”
“你的意思是,西廠自己把他們關押起來?”宿瑋看着徐廣,“西廠有監獄嗎?”
“有是有!”徐廣眼珠子滾動了一下,“但是,聽說西廠有很多秘密監獄,我只聽說了一個,就在福建一帶,而且具體位置我也並不清楚!”
“福建不就是在蘇州南邊嗎?”欣蓉說道,“難道,就是那裡?”
周將軍問道:“徐隊長,如果你不知道這個監獄的詳細情況,哪有誰會知道呢?”
“除了指揮使,可能就是陸遠會知道!等等……”徐廣彷彿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衆人好奇問道。
徐廣看着欣蓉道:“我們從京城逃出來的時候,不就是陸遠查封我們的百落石園的嗎?”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執行抓捕行動的,不是陸遠?”欣蓉疑問道。
徐廣道:“對啊!悟空哥剛剛被擒十數日,這京城與蘇州之間距離可不短,這一去一回,起碼也需要個十數日吧?他怎麼可能跑得過來?”
宿瑋臉色變得更爲難看,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執行這次抓捕行動的,不是陸遠,而是指揮使吧?”
這句話猶如一陣冰冷的寒風吹過,直接刺痛在場所有人的骨骼!
周將軍試圖緩和一下氣氛,說道:“各位不要緊張,說不定不是西廠搞的鬼呢!何況有楚統領在,相信事情都會好起來的!”
河石佯裝不滿地說道:“你怎麼總是左一個楚統領,右一個楚統領的?你愛上楚統領啦?”
“去、去、去……說什麼話呢!我只是覺得楚統領爲人瀟灑倜儻,做事又總有一套,上次在胡大人的營帳中審訊那幾名東島國人,把他們弄得服服帖帖的,還讓他們交代了一些重要的軍事情報,我可是真心佩服啊!”周將軍說起飛燕,臉*不自禁地露出欽佩之色。
徐廣也讚頌道:“確實,飛燕哥在審訊犯人方面,確實是天行堂第一好手!”
其實說白了,飛燕就是一個狠字,下得了手,這比起我來,確實尤勝一籌!
所以,我們這四人被抓捕之後,飛燕是第一個最快適應牢獄生活的人。
也許是因爲在西域的沙漠上獲得的那一段幾乎喪失生命的生活經歷,飛燕在黑暗的牢獄中醒來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警惕起來。
他發現自己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蹲着,於是問道:“你是誰?”
那人一直不做聲,飛燕也蹲起來,一直盯着他。
兩個人對峙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那人終於說話:“沒想到,你還真能忍!進來的人,第一反應總是會叫喚、呼救、喊冤,但是你沒有!”聲音略顯乾澀。
飛燕道:“你是在誇獎我嗎?”
那人冷冷地哼了一聲,反問道:“你是誰?”
飛燕道:“這個問題,是我先問你!”
那人道:“事情總有個先來後到,何況我在這裡呆的時間也不短,你應該尊稱我一句——前輩!這是這牢房裡的規矩!”
“哦?原來這裡是牢房?”飛燕平淡地回答道,其實他早就留意到周圍的鐵欄杆乃至周圍的惡劣的環境,猜到自己正身處牢獄之中,如果客棧的廂房是這樣一種待遇的話,即便是一所黑得不能再黑的黑店,那它也應該早就倒閉,更何況住店的客人是不可能要佩戴手銬腳鐐的!
那人道:“你好像不以爲然?”
飛燕道:“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
那人不滿地道:“好一個不懂規矩的傢伙!”
飛燕道:“好吧,前輩,這樣稱呼閣下,不知道你是否滿意?”
“嗯!”那人冷笑一聲,“這是你在這裡安身立命要學會做的第一件事!”
飛燕道:“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那人道:“你聽過江湖上一大門派奧刃門嗎?”
飛燕直接回答道:“沒有!”
那人一陣狂笑,道:“能關到這裡來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如果你不知道,只能說明你很年輕!”
飛燕道:“當今江湖中各大流派我不敢說了如指掌,但是也沒有我所不知道的,但是,我確實沒有聽說過奧刃門!也許這隻能說明奧刃門名氣不高,甚至已經消失!”
那人冷冷地道:“你小子說話挺不客氣的!”
飛燕客氣地道:“請原諒我說得直白!不過我還是想聽聽前輩口中的奧刃門!”
那人道:“當年,奧刃門以暗器獨步天下,江湖中人,聞風喪膽!”
“暗器?”飛燕道:“你就是奧刃門的掌門?”
那人道:“路一手,就是我!”
飛燕笑道:“路一手?前輩不妨露一手給晚輩看看!”剛說完,便聽見“嗖”的一下細微而短促聲音,飛燕沒來得及躲閃,額頭已經被一個小顆粒打出一道血痕。
“咦?”飛燕非常好奇,“你怎麼會有暗器?”因爲飛燕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身衣服之外,所有的暗器已經被全部沒收,包括他那把寶貝摺扇!
路一手淡淡然道:“你沒注意到地面的茅草嗎?”
飛燕心頭一震:“竟然是用茅草揉成的小顆粒,這路一手不簡單啊!手上的鎖鏈沒有發出聲響,說明根本沒有用到手臂的力量,單憑手指的一彈,就將軟弱無力的茅草粒射出七八尺遠,正中我的額角,不論力度、準確度以及黑暗之中的聽聲辯位能力,在我看來,都是世間罕有!幸虧剛纔是茅草,如果是其他任何一樣利器,甚至是小石子,估計現在我已經在九泉之下找閻羅王報到了!天啊,看來我是故意被安排到路一手的牢房裡來的!是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嗎?到底是誰的設計啊?好陰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