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飛燕退去易容裝扮,問道:“田中先生,還認得我們嗎?”
此時,田中被反綁着雙手跪在地上,他擡頭看了一眼我們,不禁打了個寒顫,磕磕巴巴地道:“啊……是……是你們的?你們……你們沒死的?”
我冷笑一聲,道:“你當然想我死!可惜老天眷顧,看不得你們倭人爲禍人間,讓我們留下性命,回來收拾你們!”
田中沉默不語,若有所思地看着虛空。
飛燕問道:“說!你們的同黨在哪裡?”
田中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睛在左顧右盼,不知道想着什麼歹主意。
飛燕朝着田中一棍子打過去,將田中臉面打得紅腫、嘴角滲血,喝道:“看着我說話!”
田中不屑地說道:“呸!我沒什麼可說的!”
飛燕冷笑道:“看來不給點顏色你看看,你還真以爲我們天行堂是人間天堂!”然後將棍子在田中面前比劃了一下,“這棍子,我們天行堂有個玩法,名字叫‘開口笑’,就是將這根棍子直接從你的嘴巴或者*裡插進去,是整根插進去!穿破你的胃腸!”
飛燕又將田中上下打量了一遍,看着手上的棍子,笑道:“按照田中先生你的身材,這棍子會不會……長了點?”周圍的錦衣衛也附和一起大笑起來。
田中眯着眼,冷冷地看着那根棍子,臉上竟然毫無懼色,淡然道:“你以爲我會怕你嗎?”隨之仰起頭,狂妄地無盡大笑,那笑聲中充斥了哀怨與悲慼。
忽然間,田中停下了笑聲,口中大叫一聲倭語,不知何意,然後竟然奮力站起身來,往他身後的閣樓石柱,一頭撞過去!
這一剎那的變故,是在場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已經看見田中滿頭鮮血,倒在了地上!
“不好!”我第一時間衝上去,只見田中緊繃着身體,呼多吸少,一副痛苦的表情看着我,竟然還勉強地咧嘴冷笑,但這也只是一瞬間,隨後他脖子一歪,整個身體軟癱下去。我一探田中脈搏,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被我們所抓獲的刀客也同時伏倒地上,一陣痛苦的抽搐之後,臉色發白,口角冒血,停止了動彈。
“怎麼回事?”韓進也撲過去,逐一檢查,最後道:“是中毒!”
朱天王瞪大眼睛喝道:“剛纔明明還好好地,怎麼就中毒了?”
飛燕道:“估計這毒藥早就準備在口腔裡面!”
“看來這是一批死士!”我疑惑不解地道,“這倭人怎麼會培養這麼一批人?太不可思議了!”
飛燕沉吟了片刻,道:“我回想了一下,剛纔田中中了我的短刀之後,伊藤和那老傢伙原本想回救,但是發現情況不利,便轉身跑了,我發現了一個細節!”
我當時在飛燕身後,自然沒有他看得清楚,於是問道:“什麼細節?”
飛燕道:“我感覺那老傢伙比起田中和伊藤,身手要好上幾倍,動作十分利索!有點與他看上去的年齡不太相符!”
高美人道:“確實,那老頭身份非常可疑,一直查不到他的底細!”
飛燕問道:“知道伊藤他們的住處嗎?”
高美人點點頭,道:“早已探明!”
我擺擺手,道:“不用去了,現在去說不定又是一個埋伏!”
朱天王問道:“那怎麼辦?停下手來,不管啦?”
我道:“先用田中祭拜我們死去的兄弟,將他們的屍首埋了!然後去找蘇州知府!”
高美人取出小刀,向朱天王問道:“你還要田中的心做下酒菜嗎?”
朱天王嘻嘻一笑,甩手婉拒。
蘇州知府居住在蘇州城一座別緻的院落之中,這座羨煞旁人的府邸,充滿了園林建築的特點,可以領略到山水、田園、山林、庭園四種不同景色,亭、臺、樓、閣一應俱全,既有水景優美、又有假山奇趣;既有附庸風雅的麴院迴廊,又有巧奪天工的樓臺相融。
飛燕坐在會客八角亭上,一邊搖着摺扇,一邊品味着環繞在身邊的美景,讚賞道:“俞知府,你的家真是太美了,讓人流連忘返啊!”
俞知府爲飛燕倒着茗茶,笑道:“楚統領這話太客氣了,要是真的流連忘返,那就不要返了,直接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吧,你看怎麼樣?”
俞知府這話,是要把他的府邸送給飛燕,他還真的相當客氣,飛燕隨隨便便說一句話,就將如此珍貴的物品贈送!
朱天王沒頭沒腦地道:“知府大人想要飛燕哥和你住一塊嗎?”
俞知府哈哈一笑,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飛燕收起摺扇,輕輕地拍了一下朱天王地嘴,不滿地喝道:“肥賊無禮,給我閉嘴!”
朱天王捂着吃疼的嘴,委屈地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飛燕朝俞知府拱手笑道:“俞知府心意,卑職心領了!正所謂無功不受祿,卑職實在是……實在是不能夠啊!”
俞知府一推手,笑道:“楚統領這說的是哪裡的話,難得與兩位統領一見如故,這小小心意,算不得什麼!算不得什麼!”
飛燕面露難色,佯裝猶豫不決,道:“不過……”
“不過現在說這個爲時尚早,我們還是說回正題吧!”看來飛燕還真喜歡上這個地方!於是我微笑着看着飛燕,截住了他的話,我擔心他們兩人互相禮讓下去,飛燕遲早把這府邸給接手了。
飛燕被我這一接話,感覺自己有點忘形,連忙說道:“啊,對對對,先說正事,先說正事!”
這俞知府一聽到是正事,臉色略顯尷尬,笑着道:“好的,好的!”
我問道:“知府大人,你可知道今天我們抓的那些是什麼人?”
俞知府搖了搖頭,道:“下官並不瞭解!”
我嚴肅地道:“他們是倭人!”
俞知府“啊”的一聲,站直了腰身,驚慌失措的表情看着我們。
飛燕敲了三下石桌,帶着警告的語氣,說道:“俞知府,在你的蘇州城內窩藏着倭人,而你卻懵然不知,要是我上報朝廷,說不定就會是死罪一條!”
俞知府差點被嚇得後仰倒地,幸虧我及時拉住他的臂膀,道:“俞知府,你不要緊張!只要我們不說,你還是能夠好好地當你的知府!”
俞知府立即站立起來,向我們躬身拜道:“請二位統領多多照顧下官!”
飛燕笑道:“那就看俞知府的誠意了!”
俞知府一聽,愣了一下,立即召來下人吩咐了兩句。
少頃,幾名下人大汗淋漓地搬來一個大箱子,“咚”的一聲,放到八角亭內。
俞知府斥退下人,將箱子打開,頓時看見箱子裡面裝滿了金石珠寶,閃爍着奪目的光芒。
這八角亭內,只有我、飛燕、朱天王、高美人,以及俞知府,俞知府以爲我們看見這些珍貴財物,會露出豔羨的目光,卻不知道,之前在百落石園的時候,官誠他們送來的物品,遠比眼前的要高貴幾倍。在我們,特別是飛燕眼中,眼前這些光芒還不如眼前的府邸來得更爲吸引眼球。
所以,我們對那大箱子只是稍微看了看,便將視線收回,一副淡然無趣見怪不怪的表情看着俞知府。
俞知府看見我們的反應,不禁啞然失笑,微張着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飛燕招呼俞知府安坐下來,道:“俞知府,我們說的誠意,不是這些!你弄錯了!”
“不是這些?”俞知府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
我連忙道:“俞知府,你不要誤會!我們要的,是希望你能幫忙把跑掉的倭人給我們找出來!別想到其他地方去!”
“啊?”俞知府大感驚訝,尷尬地一笑,道:“好的,好的!”
我叮囑道:“另外,我不想驚擾到不必的人,切記要低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