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這老道是也不是如此高深莫測,”我道,“先吃早飯,另外,我提醒你們,現在我們還是要謹慎一點,因爲我們不知道追殺我們的人在哪裡盯着,所以,大家全部改名換姓,對外,你們叫我孔五,你們想想你們的名字。”
白頭想了想,眉飛色舞地道:“那我叫高帥吧?”
欣蓉噗嗤一笑,道:“白頭大哥還真的挺帥的!”
白頭羞赧地搔了一下那後腦勺,道:“嘻嘻,謝謝嫂子誇獎!”
我沒好氣地道:“你愛咋咋地。”然後看着欣蓉道:“你呢?”
欣蓉美目輕眨,道:“我還是姓敖吧,反正我都是在冒充太老爺,一般情況我不說話,有需要的時候,我就說我是敖不凡。”
“也好。”我點點頭,然後看着血豹,血豹想了半天,還是傻傻地看着我們,道:“我想不到!”
白頭一看他表情,無奈地道:“就知道你這笨腦子,你就叫笨笨得了!”
血豹哼了一聲,罵道:“你才笨笨呢!”
欣蓉微笑道:“血豹大哥爲人憨厚老實,不如叫誠實和尚吧,好嗎?”
我看了看血豹那個光頭,點點頭,道:“這外號挺好,挺好!”
白頭也點點頭,道:“嗯,挺好,挺好,誠實花和尚,適合坑蒙拐騙妙齡少女!”
血豹站立起來,握緊拳頭,一臉不滿,高聲朝白頭道:“白頭,咱們練兩下,來!”
白頭連忙哈着腰,撫摸着血豹結實的胸膛,諂媚笑道:“開開玩笑,開開玩笑!來,誠實和尚,咱們用餐!”
血豹哼的一聲,不再管他,埋頭自顧自地吃起來。
我也笑了笑,睨了白頭一眼。白頭嘻嘻一笑,也開吃起來。
早飯過後,我們戴上斗笠,在銅山鎮四處閒逛,還確實發現鎮上來了不少身穿各式統一服裝的門派弟子。當年十五歲,我就進了錦衣衛衙門,經過多年的內部培訓,從古大力師父門下出師之後,便直接投入錦衣衛隊伍工作,極少參與江湖中的社交活動,對於江湖門派中的事情,瞭解的非常有限,所以,如今我們所看見的這些門派,我對他們一無所知,當然也包括無庸道人。
銅山鎮並不大,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們已經將大街小巷走了過遍,中午時分,找了一個飯館打算小酌一番。
小飯館裡面擠滿了人,店小二看見我們,便匆忙迎上來,道:“幾位客官,請裡面坐。”
白頭道:“小二,你們店生意可真好,有位置嗎?”
店小二掃視了一下店內,還真沒有單獨的空桌子,尷尬笑道:“不好意思客官,如果不介意的話,要不與那邊幾位客官委屈一下?”指了指東北角一張只坐了三名男子的桌子。
白頭看着我,我點點頭,道:“無所謂。”
店小二滿臉歡喜,連忙領着我們走到那張桌前,朝那三個客人諂媚着笑臉問道:“幾位客官,小店地方小,正好又有四位客官沒有桌位,幾位能否擠一擠,委屈一下?”
此時,那三人依舊自顧自地吃着,沒用正眼瞧我們,只聽到其中一人用一把頗爲熟悉的聲音道:“嗯,坐吧!”
我心中一陣突兀,不禁朝那人望去,原來是熟人。
我朝店小二揮揮手,店小二輕輕一鞠躬,便走了開去。
我走近那人,輕輕叫了一聲:“宿瑋!”
此人正是金沙幫幫主宿瑋。
宿瑋發現有人喚他的真名,同樣感覺十分驚訝,連忙朝我們看來,發現是四個頭戴斗笠面紗不知真實容貌的人,好奇問道:“你們是……”
我掀起面紗,笑了笑,道:“是我!”
宿瑋大吃一驚,正要喊道:“副統……”
那“領”字還沒有說完,我便立即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宿瑋心領神會,朝另外兩個估計是金沙幫幫衆低聲吩咐道:“你們兩個,出去外面吃!”
那兩人估計也是認得我,拿起桌上幾個大包,走出了店門。
宿瑋連忙站立起來,拉着我,與我坐到一張長板凳上,我也招呼欣蓉他們三人坐下。
宿瑋湊近我好奇問道:“副統領怎麼也來了?錦衣衛在這邊公幹?”
白頭低聲糾正道:“我哥他現在是正統領了!”
宿瑋頓時肅然起敬,拱手作揖了一下,道:“英雄出少年啊!龍統領真是年少有爲!前途不可限量!”
我將宿瑋的手摁了下來,低聲道:“這裡人多眼雜,不便說話,你現在有住處嗎?”
宿瑋道:“有,就住這飯館裡面。”
“那好,我們到你房間吃吧。”
宿瑋點點頭,將店小二喊過來,道:“這裡太吵,送七八個菜到房間來,我們幾個老朋友敘敘舊。”店小二點頭應是,宿瑋又將他拉回來,“再拿些好酒來!”店小二歡喜地答應着。
這飯館原本沒有客房,但是這幾天銅山鎮忽然間涌入大批江湖人士,住宿需求大量增加,銅山鎮的旅館供不應求,這飯館老闆發現這是一個難得的賺錢機會,於是將他自己的房間高價出租,而這事又正好被宿瑋逮上,所以,宿瑋等人才得到留宿飯館的機會。
進入房間,我就將宿瑋介紹給欣蓉他們認識,少不了說一下我們當初不打不相識的經歷。
店小二動作也算麻利,很快就將酒菜送上。
宿瑋把房門關上之後,我們幾人就把斗笠摘下,宿瑋發現欣蓉長得如此俊俏,不禁發出輕輕讚歎,道:“這位官爺,長得可真俊啊!”
白頭道:“她不是官爺,她是我們哥的嫂子!”
“什麼?”宿瑋大吃一驚。
欣蓉掩嘴一笑,道:“宿幫主,可能你誤會了!”
宿瑋一聽欣蓉這甜美的聲音,才明白過來,道:“原來嫂子是女的!”
白頭笑罵道:“嫂子當然是女的,你的嫂子是男的嗎?”
我們幾人不禁哈哈一笑,宿瑋甚是羞赧,道:“你們錦衣衛都是高深莫測的,當初馬幫主就是因爲這樣,敗在高美人手裡……”
我笑了笑,道:“這事就別提了,說說現在吧。”
“對對對,剛纔我還好奇着呢……”宿瑋一臉疑惑地看着我,問道:“統領大人,你們錦衣衛這次來,是要參加武林大會嗎?”
我搖搖頭,道:“不是我們錦衣衛要參加,是我們幾個要參加!”
宿瑋不解地問道:“此話怎解?”
我沉吟了一下,道:“這事說來複雜,太具體就不說了,既然見到你,我有些事情,還是要拜託你一下。”
宿瑋立即站立起來,正色拱手拜道:“統領大人儘管吩咐,在下願爲大人赴湯蹈火!”
我將宿瑋拉坐下來,道:“宿幫主言重了。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四人原本準備去兩廣公幹,但那邊人生地不熟,無奈不便調度人馬,想請你介紹些靠得住的兄弟在那邊照應一下。”
宿瑋想了想,道:“那邊我雖然有一些朋友,但是還不能依仗他們,要不我帶些人親自陪大人你走一遭?”
我猶豫了一下,覺得宿瑋的提議不失爲一個不錯的選擇,道:“那也行。”
宿瑋立馬站起來,道:“我馬上調派人馬!”
我又再次將他拉坐下來,道:“不着急,先去了武林大會再說。去完之後,你們的人就跟在我們後面,保持適當距離……”然後與宿瑋叮囑了幾句,宿瑋細細記住,不停點頭。
幾輪推杯換盞之後,我們開始談論起江湖事來。
宿瑋介紹道,江湖之中,門派林立,而其中被普遍公認的豪門大派共有四家,包括虛懷若谷而又深不可測的少林派,怪異詭秘的無上派,輕功冠絕天下的震澤門,以及力大無窮的象山派。除了門派之外,還有許多喜好獨來獨往的隱世高人,例如,我們所熟悉的敖不凡,就是被江湖中人廣爲傳唱的一位宗師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