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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舟掠過山峰,從天而降。
恰是玄武谷,各家仙門的駐地。
阿威不等雲舟落地,與阿雅踏劍而起,而他離去之際,順手收了雲舟,不容置疑道:“爾等就地待命——”
阿猿、馮田四位弟子毫無防備,直接摔在山坡之上。
無咎同樣的猝不及防,卻身子一輕,像是風吹,飄飄悠悠兩腳着地。而他尚未站穩,已是錯愕難耐。
山坡盡頭,便是各家的洞府所在。而峭壁上的山洞,已多半坍塌損毀。即使長輩們居住的閣樓,也成了廢墟。而廢墟之間,散落着死屍的殘肢斷臂。而嗆人的血腥,猶在隨風飄蕩……
阿猿、馮田以及另外兩個弟子,皆愣在當場而不知所措。
無咎也是倒抽一口寒氣,很是不可思議。
幾十丈外便是自己的洞府,而門前的老樹已被攔腰斬斷,分明就是飛劍所致,當時的慘烈由此可見一斑。看情形好像是浩劫剛剛過去,十三家仙門均遭掃蕩,竟然見不到活人,莫非留守弟子已被殺戮殆盡……
我的天吶,究竟怎麼了?
星海宗頗爲強大,堪稱賀洲至尊,卻在短短的一個多月裡,變成了如此的模樣。若非親眼目睹,着實難以相信。或許,一切並非只是內訌叛亂這麼簡單。猶還記得,賀洲尚有另外一家宗門……
無咎想到此處,又是臉色微變,在山坡上轉悠兩圈,竟是轉身撒腿便跑。
阿猿與馮田不明所以,尚未出聲詢問,人已躥下山坡,一溜煙的消失在山谷密林之中。而遠處尚有法力轟鳴聲傳來,顯然混戰尚未終結……
無咎的身上帶着雲舟,也有云板,卻棄之不用,只管施展風行術,直奔玄武崖的方向。
不管是內訌也好,叛亂也罷,既然玄武谷遭到洗劫,星海宗的十二峰又豈能倖免。
我的那位醜兄弟,還活着嗎?若她無恙,且勸她逃出星海宗。正當混亂,趁機遠離這是非之地……
無咎竟然惦記着一個醜陋女子的安危,是何緣由,他沒有多想。
他只知道,受難之時,有人悉心相陪,給予關懷,並竭力維護,仿如有情有義的好兄弟。或者說,他還知道,那個女子,像他一般,有着太多的苦楚,卻又無從傾訴,只得與寂寞孤獨爲伴!
須臾,玄武崖就在眼前。
果不其然,樓閣坍塌,到處一片狼藉,卻見不到半個人影。
無咎衝到山崖下,縱身躍上石梯,一步四五丈,直奔山上跑去。到了半山腰,轉往後山,越過石徑,又一頭扎入樹叢遮掩的洞口。
“兄弟……”
僻靜的山洞內,還是當初的情景,門邊擺放着掃把,卻唯獨不見主人現身相迎。
“咦,人呢……”
無咎稍稍詫異,返身又跑了出去。
星海宗境內,原本四季如春,而隨着護山大陣的崩潰,凜冽的寒風從天外吹來,玄武崖也多了幾分初冬的景象。而漸趨漸高,寒霧瀰漫。陡峭的石梯,變得頗爲溼滑難行。
無咎依然腳下不停,一步三五丈縱躍如飛。
不消片刻,便已到了峰頂。曾經的冥風口,情景如舊,卻寒冷異常,一塊青石靜靜躺在厚厚的白霜之中。而不管前後,還是不見醜女的人影……
無咎繞着峰頂轉了一圈,悵然所失。
看來那位醜兄弟,已是凶多吉少。可憐的女子,雖然與她相知不多,她卻是自己來到賀洲之後,最爲親近與默契之人。正所謂,相逢何必曾相識,一壺寒露共冷月……
居高遠望,四方茫茫,蒼穹之上,日頭昏黃。彷彿有一場風雲浩浩蕩蕩,就此橫掃天地八荒!
無咎駐足片刻,心緒莫名,卻無意耽擱,轉身離開峰頂。
適逢星海宗大亂,還是離去爲妙。賀洲的仙門生涯,也將就此終結。且找個地方,靜修一段時日。憑藉着身上的六十塊乾坤晶石,應該能夠恢復幾分修爲。到時候何去何從,再慢慢計較不遲!
無咎循着石梯跳躍而下,不消片刻,到了山腳,直奔玄武谷跑去。
記得星海宗的後山門,便在玄武谷以西的數十里外。混亂之際,或許失守。且穿過密林,便能人不知鬼不覺逃出山外。至於阿威、阿雅以及阿猿、馮田等人,後會無期……
而尚未出了玄武崖所在的峽谷,迎面撞見一道人影。
無咎急忙停了下來,暗暗叫苦。
不出所料,十餘丈外的中年漢子厲聲叫嚷:“小子,是你……”
那人竟是玄火門的前輩,築基九層的修爲,好像叫作阿重,一路駕馭雲舟尾隨而來,直至星海宗這才暫且作罷,卻不想又冒了出來,只能說是冤家路窄!而他的五位同門,又哪裡去了?
無咎攤開雙手,撇着嘴角,不置可否,卻後退一步轉身就跑。
星海宗的後山門,是去不得了,只能暫且躲開,再另尋出路。
“哪裡逃——”
無咎不過是躥出去幾丈遠,一道火光霍然而至。竟是一頭怪鳥,丈餘大小,兩個腦袋,揮舞着烈焰雙翅,帶着駭人的氣勢,閃念之間撲到身後。他知道厲害,騰空躍起,瞬息閃遁數十丈。而剛剛擺脫身後的危機,人在半空,尚未落地,又是一團火光突如其來,瞬間炸開無數火星,又彷彿千百的火蜂,嗡嗡嘶鳴,炙熱暴虐,殺機狂亂,鋪天蓋地一般勢不可擋。
與之同時,五道人影出現在玄武崖的山腳下,分明就是玄火門的阿健與另外四個羽士弟子,各自施展神通擋住了去路。
我說呢,攔路的惡狗不止一頭。好吧,都來了,卻是羣狼圍攻的架勢。尤其是那兩個傢伙,築基**層的高手,玄火神通驚人,稍有不慎,怕不要被燒成飛灰。而左右則是峭壁,更是無處可逃啊!
無咎去勢一頓,心頭的苦澀又濃了幾分,卻不敢有半點兒的遲疑,急忙抽身暴退。
而隨其瞬間,那雙頭火鳥尚未消失,又在法力的驅使之下重振氣勢,揮舞着烈焰雙翅直撲而來。
無咎並非怕火之人,即使地焰熔漿也曾來去自如,怎奈眼下的修爲不濟,那變化詭異的玄火儼然就是天敵一般的存在。而前後夾擊,難以招架、也是難以躲避。眼看着便要被吞沒在烈焰之中,他再不敢抱有絲毫的僥倖,去勢未停,猛然拔地而起,瞬息已是數十丈,渾似凌空倒掛而怒飛沖天。
有句話,時常提起,當你前後左右無路的時候,要記得往上飛啊!
嗯,我飛!
無咎的人在半空,法力狂涌,再次身形閃動,倏然化作一道淡淡的光芒疾馳而去。他是被逼無奈,只得施展冥行術逃生。而之前出於謹慎,始終不敢莽撞。星海宗的高手無數,但有意外再難脫身。何況以羽士五層的修爲,施展冥行術,極易耗盡法力,也會被地仙高手輕鬆阻截。而如今生死旦夕,他再也顧不得許多。護山大陣已破,混亂之際,或能借機遠去……
“轟——”
想飛,不容易!尤其折了雙翅,鈍了劍鋒,那海闊天空,便成了一種夢想,雖近在眼前,卻總是遙不可及!
無咎已然騰空千丈,便要就此遠遁。而毫無徵兆之下,一道閃電突如其來。他去勢正急,無從躲避,倉促召出飛劍,並運轉護體靈力。誰料那道閃電異常兇狠,根本不容抵擋。只聽得一聲轟鳴,彷彿整個天穹都在爲之顫抖。他頓時飛劍脫手,靈力崩潰,凌空倒飛百丈,一口熱血飆出,竟是兩眼一閉昏死過去,旋即又如斷了線的鷂子,從千丈高空翻身栽落。
幾道人影踏空而來,稍稍停頓。
其中一位老者低頭俯瞰,被他擊落的年輕人,正在墜向崇山峻嶺之間,眼看着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他無暇多顧,厲聲喝道:“爾等小輩,是不是星海宗的外家弟子?若想活命,不妨撿回那小子的屍骸而以表歸順誠意!”
玄火門的六人,尚在玄武崖的峽谷中擡頭仰望。眼看着便要殺了那個無咎,誰料對方的遁法驚人。阿重與阿健也想御劍追趕,卻有心無力,正自懊惱之際,卻不想善惡有報,那個小子還是未能逃掉。
而天上的高人,又是哪家的前輩?
阿重與阿健看着天上的老者,相距甚遠,看不清楚,又不敢質疑,只得拱手稱是。
轉眼之間,老者帶人揚長而去,卻又運轉功力,聲震四方:“即日起,十二峰爲我星雲宗所有。歸順者,賞;忤逆者,殺!任何人不得擅自離去,否則嚴懲不貸!”
阿重與阿健,剛剛鬆了口氣,又與四位弟子面面相覷。
“星海宗已滅,不妨改換門庭……”
“師門長輩暗中交代,理當如此……”
“而方纔的前輩又說……”
“那小子早已摔得四分五裂,且撿了幾塊骨頭交差了事……”
“呵呵,所言極是,地仙前輩出手呢,他一個羽士五層的小輩又豈有幸免之理……”
“卻不知那小子墜落何方……”
“若是沒有看錯,應該在玄武崖以東的二三十里外……”
“玄蛇嶺,玄武峰最爲險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