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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閃動,一道人影從石壁之間掙脫而出。
與之同時,石壁中還傳來石頭砸落的動靜。
人在半空,雲霧環繞,恰如踏空而行,頓時四方空曠而無拘無束。好似又回到了當年的神洲,萬里長天任我行,吼吼。
卻人往下墜,萬丈懸空,剛剛施展的土遁之法,竟然已不堪支撐。
這要是掉下去,焉有命在!
哦,我還有“九星訣”之土行術、水行術、冥行術、火行術與風行術。更有鬼行術,閃遁術。怎奈修爲太弱,法力不濟,又該如何施展神通,方能趁機遠逃呢……
無咎在大石頭砸下來的瞬間,終於藉助他剛剛恢復的修爲,及時施展土遁之法,險之又險地遁出山洞。
而脫身之際,卻人在半空而無從憑藉。
不用多想,唯有更改遁法,否則掉下萬丈深淵,定要摔得四分五裂啊!
無咎回想着“九星訣”的口訣,便要施展風行之術,又左右思量,好像冥行術更爲迅疾。一時之間,竟躊躇不定。好多年了,不曾施展神通,突然衆多的口訣紛至沓來,難免有些手忙腳亂。
而與此同時,一道碩大的黑影,繞過山峰,帶着兇狠的氣勢,風馳電掣一般呼嘯而至。
哎呦,我的天吶!
那頭惡鳥就在峰頂啊,察覺洞內沒了人影,又豈肯善罷甘休,它追來了……
無咎的人在下墜,青鸞已從天而降。一雙鐵錨般的利爪閃動着黝黑的寒光與駭人的殺氣,直奔他狠狠抓來。或許下一刻,他便要被撕得粉碎。眼看無從躲避,利爪已堪堪觸及他的雙肩。他的身形突然一閃,瞬移十餘丈,於岌岌可危之際,恰好躲過了致命一擊。而不待施展冥行術逃遁,那看似碩大而又笨拙的青鸞,竟雙翅一收,身子翻轉,竟快若閃電,緊跟着隨後而至。兇悍的架勢,簡直叫人驚懼而又難以應對。
青鸞,猛禽也,風中嬌子,空中霸王!若是與它較量遁術,最後的情形可想而知!
無咎不敢僥倖,更不敢正面相對。稍有不慎,必將葬身於那雙鋒利的鐵爪之下。便在狂風橫掃而殺氣籠罩之際,他再次身形閃動,卻並未遠去,而是縱身一躍,擦着利爪與羽翅的縫隙,猛地躥到了青鸞的背上,不容對方翻轉應對,順勢一把摟住對方的脖頸,並死死抓住堅硬的羽毛。與之瞬間,他的右手凌空亂抓,一把斷劍霍然而現,隨着法力催動,數尺劍芒綻放出鋒銳之勢,繼而狠狠揮動手臂而全力紮下。
既然跑不掉,唯有硬拼。且避開尖嘴鐵爪,扁毛畜生又奈我何!
我扎、我刺、我劈、我砍……
青鸞沒有想到無咎竟敢與它貼身肉搏,稍稍愣神,這才覺消失的人影,已然跑到了它的背上,並拿着一把飛劍,避開堅硬的羽毛,專門尋找它脖頸的柔弱處亂劈亂刺。疼痛之下,它回頭掙扎,恰逢脖頸後腦勺,一時難以觸及。它愈憤怒了,猛地出一聲尖利的嘶鳴,隨即收緊雙翅,當空翻轉着,直奔着萬丈深淵墜落。
它要將後背的傢伙,甩下來!
無咎早有防備,兩腳一夾,死死盤住青鸞的脖子,左手更是用力,抓住一把羽毛不撒手。任憑對方如何翻轉甩動,他只管與其貼在一起。而他右手的飛劍,卻沒閒着,“撲哧”一下,鮮血迸濺,又是“撲哧”一下,污血噴了他一臉。
青鸞疼痛難耐,俯衝而下。便像是一道利劍,直插山巒深處。穿雲破霧,莫不如是。而俯衝數千丈,下方就是山谷叢林。它又嘶鳴一聲,接連翻轉,怒飛而起,強勁的威勢碾過叢林,山谷中頓如掀起一道狂風而枝殘葉落。眨眼之間,青色大鳥已直上雲霄。怎奈它脖子上的某人,依然如蟻蝕骨而難以擺脫。尤其那閃亮的劍芒,一下接着一下。迸濺的鮮血,灑落山林,染紅長空……
如此不知俯衝幾回,也不知逆飛幾次。
只見昏黃的天光下,一頭大鳥在天地之間來回疾馳。那尖利的嘶鳴聲,令人膽寒,畏懼,又令人詫然莫名!
星海境深處的山谷之中,兩羣修士在對峙。當間的空地上,則是躺着一頭死去多時的異獸。足有兩丈大小,黑色的毛,堅如鋼針,白色的獠牙,猶在閃爍着幽幽的寒光。
據說此獸雖然貌似凡俗的野豬,卻體型巨大,屬於鬥獬一族的近親,堪稱不可多見的異獸,有名鬣齒獸。其肉可食用,皮毛骨頭可以煉製法寶。而如此一頭異獸,異常兇悍,非合力圍攻,而不得獵殺。怎奈參與圍攻的修士不止一家,故而引起紛爭。
“呵呵,此獸爲我四象門所有,爾等滾開……”
“如若不然,莫怪我四象門欺負人,嘎嘎……”
自報家門的,乃是兩個莽漢,中年光景,隆鼻凹目,神情猙獰,皆有着築基**層的修爲,儼然是玄武谷弟子中的一對高手。而兩人的左右,還圍着三、四十個年輕的男子,同樣的粗壯蠻橫,一個個兇相畢露。
“鬣齒獸爲我元天門獵殺,併爲此傷及一名弟子,你四象門卻巧取豪奪,真是豈有此理……”
“兩位師兄,你我同爲玄武谷弟子,又爲近鄰,不必傷了和氣……”
出聲辯解的,乃是一男一女兩位築基修士,正是元天門的阿威與阿雅,方纔帶着門下的弟子,剛剛獵殺一頭猛獸,便被恰好路過的四象門遇見,於是一窩蜂過來搶奪。兩人豈肯作罷,據理力爭。左右的弟子們更是憤憤不平,卻又不敢莽撞。對方人多勢衆,且野蠻彪悍,真要是翻臉動手,元天門一方難免吃虧。
“不願傷了和氣,何妨交出鬣齒獸……”
“若不識趣,咎由自取……”
“哼……”
“唉……”
四象門是志在必得,咄咄逼人。元天門是不堪屈從,又顧忌重重。便在雙方僵持之際,天上傳來一陣尖利的嘶鳴。
不過轉眼之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直接穿過茂密的樹叢,然後“砰”的一聲重重砸在兩家修士當間的空地上。山谷的亂石山坡,很是堅硬,竟被砸出一個幾丈方圓的坑,併爲之猛烈顫動而煙塵四起。又是樹枝殘葉“稀里嘩啦”如雨墜落,真是好大的一番動靜!
兩家修士,再也顧不得爭執,皆瞪大雙眼,一個個錯愕不已。
那從天上掉下來的,乃是一頭青色的大鳥。其身軀粗壯,兩三丈高,而伸展的雙翅,足有四五丈之巨,卻趴在地上,動也不動,顯然死了。而它盡是血洞的脖子上,緊緊摟着一道人影。只見他四肢**,披頭撒,渾似野人,同樣的滿身血紅,手裡還攥着一把劍柄。而鋒利的劍刃,依然插在大鳥的脖頸之中。方纔的那一下,應該是摔得不輕。他似乎有些眩暈,兀自摟着大鳥的脖子,慢慢擡頭,自言自語:“咦,好多的熟人,如此陣勢,莫非只爲等我到來……”
且不說四象門的弟子,多半有過一面之緣。元天門一方的人羣中,更是不乏老相識。有阿威、阿雅,還有阿猿、馮田、阿金、阿離、阿述,當然,還有個黑瘦大眼的傢伙。而不管是熟人,還是陌生者,皆瞠目結舌,一個個難以置信的樣子。
“你是無咎……”
“你有了修爲……”
“你本該打道回府……”
“你……你竟然殺了築基修士也不敢面對的青鳥……”
不消片刻,阿威、阿雅、馮田與阿猿已是相繼詫然失聲。或許某人的突如其來,登場現身的動靜,太過於驚豔,太叫人匪夷所思。
摟着大鳥脖子的男子,卻是頗爲淡定從容。他終於慢慢鬆手,隨即咧開嘴角而微微點頭。
沒錯啊,我是無咎。而羽士兩層的修爲,與我從前相比,連個零頭也算不上,實在是不值一提。而我爲何要打道回府?天無絕人之路,我偏偏要走一趟星海境!
而那頭禽獸,叫作青鳥?與青鸞差不多吧,總之是頭惡鳥!卻被它上下折騰,差點散了架,卻也接連刺了數十劍,並強催劍芒刺入它的臟腑。一番較量之後,它還是支撐不住墜地而亡。也幸虧趴在它身上,不然定要摔個半死……
元天門的衆人正在錯愕不解,對面的叫嚷聲紛紛響起。
“小子,青鳥爲我四象門所有,滾開……”
“哈哈,先是一頭鬣齒獸,如今又是一頭青鳥,此番收穫不小……”
無咎伸手拔出青鳥脖子上的短劍,又是一股污血躥出。他甩了甩短劍上的血跡,搖搖晃晃翻身落地,又兩腳一軟,接連踉蹌幾步,這次堪堪站穩腳跟。剛剛恢復的兩層修爲,已被折騰得所剩無幾。疲憊難耐,他禁不住長長喘了口粗氣。
青鳥分明爲我所殺,怎會屬於四象門呢?不僅如此,還叫我滾開?
哦,強行掠奪呢!
那頭野豬模樣的鬣齒獸,也應該與之相仿。也就是說,元天門遭人欺負了!
無咎在原地轉悠兩圈,雖還滿身污血,且狼狽不堪,卻已漸漸明白了眼前的狀況。他沒有理會四象門的叫囂,而是轉向元天門的衆人,並倒拎着短劍,拱起雙手:“我獵殺的青鳥,當爲元天門所有。至於何去何從,還請阿威、阿雅兩位前輩定奪!”
“哎呦,他滿手的戒子……”
有人黑瘦大眼,看得清楚,急忙伸手示意,驚訝道:“怪不得他有了修爲,必然有所奇遇。十餘個戒子呢,嘖嘖……”
無咎的兩手沾滿污血,而套在指頭上的戒子,卻是一個個清晰無誤,尤爲引人注目。
四象門的兩位築基前輩已是眼光閃亮,相互會意,轉而吼道:“小子,你殺了我四象門弟子,還不交還你手上的納物戒子,更待何時……”
阿威與阿雅也在面面相覷,卻又好像遲疑不決。
無咎卻是稍稍錯愕,旋即怒道:“阿三,你個狗東西!”
早知道戒子要惹禍,誰料尚未設法遮掩,便遭遇青鳥襲擊,一時片刻無暇顧及。如今套滿手指的戒子,現身於大庭廣衆之下,不免要惹人眼饞嫉妒。尤其那個阿三,他又光明正大坑了自己一回!
無咎轉而又道:“爾等放屁,我何時殺過四象門弟子?”
四象門的衆人已是殺氣騰騰逼了過來,爲的兩個築基修士更是帶着獰笑:“呵呵,且交出戒子,以辨真僞!”
無咎被迫後退,又是憤怒又是無奈。以他疲憊之軀,根本擋不住幾十個窮兇極惡的傢伙。
恰於此時,便聽阿威喝道:“四象門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