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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羅峰下,還真的藏有一座陣法,據說能夠傳送到很遠的地方,卻已被元天門的弟子所毀壞。而既然無先生要走,瑞祥也不再挽留,連夜召集人手修葺陣法,以便恭送貴客早日離去。
而韋春花前去查看之後,讓靈兒回來稟報,說是陣法藏於冰峰深處,遭到嚴重的毀壞,只怕三五日內難以修復。
不急,莫說三、五日,便是三、五個月,本先生也等得起。
也由此可見,穆源的圖簡中,所標註的陣法,皆真實無誤。
那位擅長煉丹、釀酒的穆掌櫃,亦曾背信棄義,且坑人不淺,使得兄弟們陷入絕境。而之後他又不畏風險,暗中相助。他究竟是壞人,還是好人?
或許,便如瑞祥所說,人在仙途,所遇種種,不過是一場修行罷了。而他與穆源,均爲真正的修仙者,深諳生存之道。正所謂:利己者,生;利他者,久。
還有,魔劍之中……
“無咎!”
又是日頭當空。
偌大的扎羅峰,以及寬敞的雲天臺,在日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再幻化出七彩虹光,並伴隨着寒霧輕煙氤氳,壯觀迤邐的景象然如仙境一般而令人歎爲觀止。
無咎依然坐在石桌的旁邊,倚着石欄,面對蒼穹,俯瞰雲海,神色淡遠。
一道小巧婀娜的身影走來,揹着雙手,學着某人,左右搖晃。
“難怪廣山躲在洞府中不敢出來,一個個忙着修煉,原來有先生督促,嘻嘻……”
靈兒的話音未落,又不禁嘻嘻一笑,伸手拍向某人的肩頭,悄聲又道:“在此坐了一宿,有何心事呀……”
無咎轉過身來,人影往後躲閃,小臉上還帶着忍俊不住的笑意,狡黠、淘氣的模樣渾然天成。他微微皺紋,道:“你陪同韋春花修復陣法,緣何又四處亂逛?”
“所在逼仄,難以立足,不如返回,靜候佳音!”
靈兒撅起嘴巴,振振有詞,卻又撲哧一樂,伸手掩脣道:“瑞祥的幾個弟子,連番遭到春花姐的訓斥,卻敢怒不敢言,便是瑞祥也不堪忍受,只得藉口迴避!”
“你我乃是客人,豈能反客爲主呢,哼……”
無咎哼了聲,似有不滿。而從靈兒的描述中,不難想象出一個白髮老婦人,在兇狠叫嚷的場面。他不禁暗暗咧嘴,轉身面向雲海。卻發覺一縷熟悉的香息,倏然逼近。他有過前車之鑑,急忙閃身而起。
果不其然,有人撲空,卻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又順勢躍起,雙腿交纏,竟是爬到他的背上,然後張嘴便咬,還恨恨道:“小子,我昨日不過幫着春花姐說了兩句話,你今日便給我臉色,看我怎麼收拾你……”
無咎亟待擺脫,已被柔弱的四肢緊緊箍住,他慌忙捂住雙耳,辯解道:“胡說什麼呢,我在檢視修爲,無暇他顧……”
“當真?”
“哎呀,讓兄弟們瞧見,成何體統……”
靈兒無處下口,只得鬆開四肢,滑落下地,卻道:“你修爲如何,也該讓我知曉!”
“這個……”
無咎稍作遲疑,身後的人兒,已湊到面前,雙手卡腰,昂着下巴,分明是不依不饒的架勢。他猶自捂着雙耳,無奈傳音道:“我本尊的修爲,飛仙一層,後期境界;老二,地仙八層;老三,尚未成形……”
“什麼老二、老三?”
“我的分神、分身,已隕落在白溪潭。隨後修出的分神,便是老二、老三……”
“你若是修出一羣的分身,便叫作無大先生,無二先生,無三先生,有趣哦!”
“此乃鬼族的功法,難以修煉,憑藉我的修爲,最多隻能修出兩具分神。即便如此,也弊端多多。否則我早已將法門傳授於你……”
“不管你化身幾何,對付你,一個靈兒,足矣!”
靈兒對於鬼族的法門沒有興趣,如此肯定道。見某人依然捂着雙耳,她伸手將對方的手臂扯下來,隨即明眸閃爍,而興致勃勃道:“冰山雪峰的景色不錯呦,何不遊玩一二?而陣法的修復,尚需幾日,走啦——”
“嗯!”
無咎推辭不過,只得答應一聲,被靈兒牽着手,走下雲天臺。
既爲遊山看景,便不宜踏空飛行。此外,也怕惹來猜忌,因爲某位先生舉動,過於受人關注。
於是乎,兩人並肩攜手,循着盤山石階隨意閒逛。
石階,爲玉石打造,與冰峰融爲一體,盤山迂迴上下。行走其間,雲霧撲面,冰光閃爍,玄妙的景色美不勝收。且每過百丈,便有石臺伸出峭壁,就此仰望碧天,觀雪峰壯麗,看蒼茫雲海,頓然令人神我兩忘而流連不已。
“嘖嘖,瞧那冰凌——”
又是一處歇腳的石臺,石柱上裹着厚厚的冰霜,還有冰凌堆積,乍一見便如冰花綻放而煞是神奇。
無咎停下腳步,微微點頭。
“嗯,如此看來,星海宗、星雲宗已在此地經營多年!”
而他話音未落,手臂搖晃,抱怨聲起——
“哎呀,此間的冰凌,乃天地造化而成,與仙門何干?”
也不怪靈兒抱怨,正當雲霧飄渺,景色怡人,本該盡情遊玩,卻提起仙門紛爭,着實大煞風景。
無咎急忙收斂心神,附和道:“此景只應天上有,伴隨仙子到人間……”
靈兒頓作歡喜,笑道:“有阿諛奉承之嫌哦!”
無咎看着那晶瑩剔透的冰凌,兩眼一眯縫,帶着莫名的感慨,自顧又道:“怎奈神洲路途遠,西泠湖畔月影殘!”
靈兒回頭一瞥,小嘴一撅,而尚未發作,又明眸閃爍——
“你還是放不下神洲故土?”
“嘿!”
無咎卻咧嘴一笑,得意道:“我若不賣弄幾句,你怎會知曉本先生的才華呢!”
“無先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小女子仰慕萬分呢!”
靈兒趁機恭維一句,卻不再提及風景,而是扯着無咎,循着石階往下。兩人並肩而行,她不忘關切詢問——
“我記得你生擒了龍鵲祭司,他如今怎樣了?”
無咎沒有忙着答話,而是抓着靈兒的小手舉了起來。他的掌心多出一把尺餘長的黑色短劍,示意道:“此乃魔劍,且查看一二!”
靈兒只覺得寒意襲人,急忙撒手,又忍不住好奇,驅動神識查看。而她的神識剛剛浸入黑色的短劍,肆虐的陰氣呼嘯而至,數百獸魂猙獰兇狠,更有強勁的殺機令人膽戰心驚。她猛然搖頭,失聲道——
“咦,如此嚇人……”
無咎收起魔劍,將靈兒的小手握在掌心。
“見到龍鵲沒有?”
“嗯,除他之外,另有兩人呢……”
“那是神洲萬靈山的兩位前輩人物,隨同獸魂困在魔劍之中。我曾有意將他二人放了,卻無人領情!”
無咎對於靈兒,毫無隱瞞。
而靈兒猶自驚魂未定,餘悸未消道:“還有呢,那頭幽熒也變了模樣,好像是……”
無咎踏入仙道伊始,便由魔劍的煞氣淬體,又渡過天劫,修煉鬼族功法,再加上如今的修爲高強,他根本不懼陰風煞氣。而靈兒乃是女子,體性屬陰,且境界不穩,面對肆虐的陰風煞氣,自然難以承受。
靈兒尚自打着寒戰,忽而一股精純的至陽之氣,順着她的腕脈涌入體內。她頓時覺着心神寧和,繼續說道:“好像是一邊黑一邊白……不對,黑白參半,也不對哦,莫非聖獸之魂變異,而成爲了怪物?”
無咎隨口分說道:“並非怪物,而是幽熒與燭照合體!”
“聖獸合體?天吶……”
靈兒昂起小臉,滿是欽羨的神色。
“你整日裡默不作聲,卻將陰陽聖獸,雙雙收歸己有,並讓兩者合體,簡直令人難以想象。兩儀聖獸呢,合體又將怎樣?”
無咎倒是不以爲然,苦笑道:“兩個傢伙爭鬥了許久,始終僵持不下,突然變成這般模樣,我也意外!”
幽熒與燭照,兩頭聖獸之魂,足足爭鬥了一個多月,卻於昨日合爲一體。他獨坐一宿,便是想要弄明白其中的緣由。至於又將怎樣,他也弄不清楚。
而不管怎樣,靈兒的神態,還是讓無咎大爲受用。小鳥依人般的仙子,誰不喜歡呢。他低頭含笑,正想着溫存一二,誰料掌心一空,身邊的人影沒了。
“咦?”
靈兒竟然抽身躲到他的背後,神色中似有羞澀。
這個野蠻丫頭,她咬人的瘋狂勁頭哪裡去了!
“無……無前輩!”
與此同時,有人出聲見禮。
石階就此轉彎,寒冰峭壁的另一側,冒出一位男子,個頭精壯,神色精明,年輕的相貌再也熟悉不過。
“馮田、馮老弟?”
無咎展顏一笑,煞有其事般的拱手道:“多年不見,幸會、幸會!”
年輕的男子,正是當年的馮田,如今模樣如舊,而神態舉止間卻多了拘謹與莫名的恐慌。他忙後退一步,小心翼翼道:“昨日便已見面……”
“哦,瞧我的記性,昨日被你叔侄坑了一回呢!”
無咎標榜他的記性差,卻不意味着他糊塗。
馮田臉色微變,忙道:“情非得已……”
“情非得已?”
無咎玩味一笑,說道:“馮老弟,你我淵源匪淺,如今我作客扎羅峰,你與馮宗也該略盡地主之誼纔是啊!”
“師叔他……”
馮田的神色掙扎,旋即點頭嘆道:“也罷,師叔的洞府,便在不遠處,請——”
“嘿,恭敬不如從命!”
無咎拂袖一甩,如沐春風般的招手道:“仙子,隨本先生拜訪一位老友……哎……”
他要與他的仙子,繼續攜手同行。
而靈兒昂起小臉,根本不予理會。
那清麗絕世的容顏,矜持孤傲的神態,儼如仙子到了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