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久久換不來洛兒承諾的她也漸漸有些惱羞成怒,身爲仙家子女,自然帶着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洛兒,你要是說出去,那就是告狀!”
穿着綠衣的少女面色已然咄咄逼人,爲了她日後的幸福(能夠偶爾溜出去看看人間)着想,她決定好好洗刷一下眼前這個固步自封的姐姐的思想。“你想想看,要是你說出去,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是不是!?”
“而且吧,母后會怎麼想,她會覺得,是你這個姐姐照顧不周,除此之外,恐怕她不會有過多的想法。”綠兒抿着一雙脣,將所有關鍵與得失分析的清清楚楚,自然,她也是想起了自己與洛兒的區別,頓時爲自己適才說的話而感到羞愧。
“……”聞言,洛兒低垂的眸子黯淡了下去,連紅潤的脣瓣也有幾分的抿緊,眉心微鎖,似乎很是糾結。她自然萬分清楚自己的境況,且不說眼前綠衣少女是王母娘娘的心頭肉,尊貴的四公主,就說她雖然身爲王母娘娘的乾女兒,其身份卻是萬分尷尬的,因爲幹跟親,區別就差與一個字,那待遇,在外人看來是福澤恩厚,又有多少人知曉內裡的心酸。
“……對不起,洛兒,我說錯話了,我不是故意的,”綠兒眼見洛兒的情緒低迷了下去,是以以爲她想到了她與她們的不同,頓時羞愧感更甚,拉住洛兒的小手致歉。
“沒有,”洛兒苦澀的應了一聲,拍了拍後者的手背安慰道:“我沒有生你的氣!”
“那洛兒你原諒我了!?”聞言,綠兒的眸光大亮,眼見洛兒點頭微笑,不由得上前一步快速的拽住了洛兒的柔荑,“既然洛兒你答應了,那麼,一起下凡吧,我想吃那種紅彤彤的果子,噢,不對,應該叫冰糖葫蘆纔對!”
“不,我……”洛兒直接的想要反駁,她從小在天上長大,從沒有下過人間,只是綠兒的仙法本來就比她高,所以當綠兒定了她的身後,她便無法動彈了。一個不小心,就被綠兒拐到了人間。
洛兒肯定沒有猜到的是,如果當時她沒有被綠兒慫恿,如果綠兒沒有帶着她下凡間,那麼她也不會遇見那一段孽緣,只是,如果,往往只是如果。
而此刻,月老的宮殿內,只見兩根南轅北撤的紅繩居然奇蹟般的相交到了一起,並且緊緊相纏,而月那個有些長長白鬍須的老人家,正靠在一堵桌案後打起了呼嚕,手中的扇子也從手裡掉了下來,半掉在案面上。
都說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只緣在夢中,終不得語。
草長鶯飛,花香四溢,
人間,正值最美的四月天。
綠色春回大地,遍地都是綠草芳陰。
泉水叮咚,小溪歡快的奔淌,魚兒偶爾躍起水面,清澈的水花在空中打出漂亮的晶瑩,在陽光的沐浴下,美得神奇。
洛兒簡直是看的癡了,雖說她是由觀音娘娘的聖水養育而出,也曾在那一方靈泉裡滋養了數個月,才得以破水而出。只是,那一方小小的蓮花池終究是小時候的記憶,從她被王母娘娘收入乾女兒後,位列仙班,成爲跟七仙女平起平坐的仙女後,她終日也只是對着那一方的閣樓,抄經頌書,偶爾也只能透過那一方窗戶看看外面的風景。只是天上的風景在好看,也終究有膩的一天,況且她雖說是仙女,與七仙女還是有區別的,所以平常做事都不敢放肆,皆是小心翼翼,更不用說放肆的大笑了。
是以,她從不知道原來人間,竟是這般美麗的風情。
“好美!”她在心中暗暗讚歎,脣上也不由得溢出飄忽呢喃的字眼。陽光沐浴在她的身上,讓她的周身都洋溢着一股霞光,似乎連空中那蓮花香更加濃郁了。
“是吧,我早說過,人間很漂亮。這處是我上次溜出來時發現的溪泉,因爲這裡的靈氣十分充裕,是以在這裡修煉一定能事半功倍”綠兒原本的侃侃而談,頓在一雙集聚睜大的瞳孔中。只見她怒氣衝衝的上前幾步,用兩根纖細白皙的指尖,捏起一條匍匐在岩石上的黑蛇,口中振振有詞,“哪裡來的蛇妖,竟敢在本仙女的座下歇息,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她的視線略帶可惜的掠過那一方光滑的岩石,那一方岩石原是她上次出來時尋到,然後躺在上頭歇息的,只是,想到這方岩石被妖孽睡過,她的眼神更加陰鬱,手起掌落,就想一掌結果了手裡那隻不知好歹的小黑蛇。
“等等——”洛兒眼見她就要結果了那條小生命,登時急聲道。
“洛兒,這是隻蛇妖,看它現在還沒有修成人形時就應該結果了它,免得它以後出來作孽,危害方圓周圍的百姓!”綠兒對這種妖孽當然是痛恨的不得了,是以看洛兒阻止,手下卻依然未停。
在綠兒兩指間的小黑蛇不住的掙扎着,卻是掙扎不出綠兒的手指,暗暗在心中咒罵:該死的女人,居然想殺了本尊,要不是本尊受傷需要在此修行恢復元氣,哪裡能讓你輕易的抓住本尊!?
他的心中不由得一聲哀嘆,先前與那隻玉面狐狸大戰了三百回合,結果被那隻死狐狸的手下偷襲,失去了將近五百年的功力,纔不得不恢復原形變成一條小黑蛇,需要在這天氣靈氣最充裕的地方修煉。難道今天,他沒有葬送在那隻玉面狐狸的手裡,卻要葬送在這個女人的手裡麼!?
在他已經在默默的想着悲慘結局的時刻,一陣濃郁的蓮花香風撲至——
它緩緩的擡起腦袋,卻差點淪陷在眼前女子絕色的美貌之中。
綠兒再眨眼之時,只見手裡的那隻妖孽已經落到了洛兒的手中,
她白皙的素手中,那一條小黑蛇蜷縮在一起,在她的手心裡不安的團成一個團,
純黑到極致的色彩,與那隻白皙的素手,綠兒不得不承認,這條妖孽長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