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認識了那個開朗奔放有着男孩子性格的女生,因爲大家互有好感,所以便成爲了朋友,好長一段時間,這家甜品店,就成爲了她們相聚的硬性地方。
葉子家裡還有父母跟弟弟,弟弟非常頑皮,經常愛闖禍,而葉子的父母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因爲養兩個小孩十分辛苦,所以葉子也會經常打工賺取生活費。
只是夏伊朵忘記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是在她大二的時候,這個如同男孩子般性格的大女生,忽然之間就與她們失去了聯繫,從此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葉子,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笑起來十分燦爛皮膚偏黃的女孩子。
因爲家庭的關係,所以從小到大他們接觸的都是豪門子弟,而葉子,算是她們唯一一個平民朋友。
那段時間夏伊朵非常不開心,甚至求教過幾位哥哥,卻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二哥告訴她說:‘寶貝,任何事情都有因果,不必要追尋那個因果,有時候,人跟人之間需要緣分,若是你們可以相遇成爲朋友,那就是緣分;如果你再也找不到她了,那說明你們沒有緣分。很多事物,不需要強求,強求多了,反而變成了奢侈。再說了,以你跟她之間天壤地別的家境,即使你們再要好,也走不到一起……’
那會她迷迷糊糊的應了,但是卻不知道這段話的意思,直到後來的後來,她纔算慢慢理解,二哥當初講的這段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只是……夏伊朵看向對面沉默寡言的娜娜,她提起葉子,又是什麼意思?
“那你知道,葉子她現在究竟過的如何,你有再遇見過她麼?”娜娜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改而用管子極爲緩慢的攪動着面前的奶茶,準確來說,應該是攪動着奶茶裡的椰果。
空氣中,有一股甜膩膩的味道散發開來,夏伊朵看着娜娜面前原封不動的抹茶蛋糕,眼見後者咬了一小口蛋糕,然後又吸了一大口奶茶,看着娜娜那微眯着眸子滿足的不着北的模樣,夏伊朵的喉嚨塞了塞,她相信,娜娜憑空說起這些,絕對不是憑空而來。
所以,她在思慮了一會兒後,緩緩道:“你遇見過她了麼?”她想,除非是娜娜遇見過葉子了,否則不會跟她講這些話。
娜娜擡起頭,終於肯在今天的見面時,第一次正式看向對面的夏伊朵,只是,她的目光裡有幾分回憶跟滄桑,“是啊,我遇見她了,你知道麼,葉子她,嫁人了……”
“她結婚了?”夏伊朵錯愕不已,她記得葉子當年並沒有要好的男朋友。不過他們這幾年沒見,會嫁人,也是正常的事兒。
“你什麼時候遇見她的?”
“……就在,”娜娜又是狠狠的咬了一口蛋糕,“就在去年吧……”
“我見到她的時候,是在大街上,她抱着一個約莫一歲的孩子,有些神經兮兮的,我叫她她也不理我,只是小心翼翼的躲在我的後面,然後告訴我,有人要追殺她……”
“後來,她的精神狀況終於好些了,我跟她一起回了她們的出租屋,很小的一間,很破很爛,隔板就是另一家,就聽見那家的大人在大罵小孩,小孩子哭的聲音,然後她懷裡的那個孩子好像受驚了,也跟着開始哭……我看到了那個孩子胳膊上的痕跡,一條一條的很粗,她告訴我,是孩子的爸爸抽的,她的身上也有……”
“那會我才知道,原來那會她是綴學了,聽說他的父母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葉子沒有錢,就去借,之後不知怎麼,居然借上了高利貸,她說是被人騙的,只不過等她知道了之後,已經很晚很晚了……”
聽到這裡,夏伊朵實在是忍不住了,“那她當時爲什麼不找我們借錢,難道我們不是朋友麼!?”她實在很難相信,她當初安慰自己說的那個葉子,以爲她會過得很幸福很快樂,卻絕對沒有想過,她居然會將自己過成了那個樣子。那個大大咧咧有着燦爛笑容的葉子啊,夏伊朵實在很難想象,當時她需要怎樣的勇氣,才能在父母出車禍後,一個人將這一切扛了下來。
“呵呵……”娜娜嘲諷的扯了下脣瓣,夏伊朵看見她的眼睛裡有水花在涌動,“你知道麼,我當時,我當時也是像你這麼問的!”
“後來呢?”
“後來啊……”娜娜回憶起了當時葉子說話的表情,“葉子說,她沒有錢,借了高利貸,最後將家裡的房子也給抵上了,依然沒有還上那筆錢,她怎麼打工賺錢都還不上那筆錢,高利貸會越滾越多啊,但是父母的病情需要得到及時的治療,她聽說了去國外治療成功率比較高,她想試試,可是她沒有錢……”
“那一天,她回她們的出租屋,正好碰上了她的弟弟,屋裡面還有個人,弟弟告訴她說,那個人是來救他們的,是來給他們送錢的,只要她願意,他們會有很多很多的錢,她就不用再那麼辛苦了……”
“她聽得懂她弟弟的意思,明白這裡面的貓膩,起先她對那個人是十分防範的,但是因爲來者是客,那個人據說是弟弟認識的朋友,平常待弟弟很好,所以她也不好將那個人給趕出去……”
“但是那個人十分紳士,還告訴她,如果他們有什麼困難,儘管可以找他,他可以滿足他們的全部需求,期間那個人十分體貼,還告訴他,她父母是有希望站起來的,只是治療費上會比較昂貴,因爲那個人沒有動手動腳,言語上對他們姐弟頗爲關心,所以葉子放下了警備心……”
“那一天似乎或許也是因爲,在他們父母出事後,頭一次有一個人這樣關心他們愛護他們,葉子哭了,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話,吐槽了好多委屈,哭的喝了許許多多的酒,有自願的,也有被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