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她害怕了,害怕在這車速當中,在這嘈雜而快速的風聲中懦懦喊道,翎羽卻是理也不理,手下一轉方向盤,車身已經開上高速。
不過十幾個分鐘的時候,等夏伊朵終於得以喘口氣,撫慰剛纔驚嚇過度的心靈,“吱,,”的一聲,車身猛然頓住,伴隨着他劇烈踩煞車的行爲,居然還滑出了幾米開外。
紅燈,她這才發現他們的車差點停在了人行橫道之上。
紅燈不停閃爍,從紅轉綠,從綠轉紅,這世間的萬千風景,不過如此而已。
這短短的五十幾秒,幾乎讓坐在副駕駛上的夏伊朵如坐鍼氈。她的小心臟砰砰亂跳,像是要激動的,從胸腔裡,亂蹦而出,跳的不能自已。
“……夏伊朵”他忽然開口,驚得她差點開車門而出。
只不過她推動了幾下車門都是沒用,因爲車門是鎖上的。
伴隨着他特意拉長的怒氣十足的聲音,夏伊朵的身子狠狠的一個激靈。
唯一的念頭是,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不過她也生氣,他生氣什麼呢,該生氣的人應該是她纔對!
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氛使然,她的手腳忽然僵住了,手心一個打滑,手機終於從手心中脫落了下去。
‘砰咚’一聲,掉落在腳邊。
手機掉下去的剎那,她似乎看到他薄情的脣角微微揚起,黑色的髮絲滑過那雙妖豔狹長的眼睛,堪堪飛揚過眼角,那張精緻得近乎脫俗的面容上,沒有往日不正經的調調,唯有的,只有憤怒,跟憤怒。
夏伊朵也不知是不是緊張過頭了,着急之下,剛想彎下腰去撿手機,卻是,,
還不待她彎下腰身去,身子已經被本該在駕駛座上的人一個反拉,然後狠狠擁住,力道大的像要勒斷她的腰肢。
紅燈還有幾秒,就將轉爲綠燈,而她的上半身被迫靠在他的胸前,他手臂的力道幾乎掐的她透不過起來,有剎那的時間,她的呼吸急促,連帶着血液都一股腦兒的涌上了臉頰。
她被迫僵直着上半身,附和着他的身高,承載着此刻他身上的怒氣。“翎,翎羽……”她拼命呼吸着,斷斷續續的開口。
“閉嘴!”他的怒意來的又急又快,壓根不理會她此刻的不順暢,臂膀再度狠狠的箍住了她的身子,越收越緊,越收越緊,像是要把她緊緊的摟進他的懷裡,一塊塊的拆掉然後吃入骨裡,長入血液裡,裝進身體裡。
“……”夏伊朵沉默,像是在那一瞬間,感知到了他身上惶惶的不安,還有那微微顫抖起伏的胸膛,他……他居然在害怕?
這個認知,讓夏伊朵的心臟又有一瞬間的顫抖,本來,她是該生氣的,因爲那個豔青,因爲他們傳聞中親密的關係,只是此刻,聽到他這般痛楚的喊他,她忽然發現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夏伊朵……”有悶悶的聲音,來自她的頸窩,他的臉蛋埋在她的頸窩裡,往日疲懶的調調逝去,餘有的,只有沙啞復沙啞。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又是一聲嘆息,自她的頸窩處傳來,似乎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一開始在重複着這句話。可是翎羽,你一直在重複的這句話,也是我想說的,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去哪裡了,我到處找你,打了很多個電話給你,你爲什麼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我找了你到底有多久!?告訴我,你是不是在躲我,你是不是真的討厭我,你有那麼討厭我麼?……”他喃喃自語的絮絮說着,激動讓他已經接近語無倫次,夏伊朵卻震驚到無以復加。
“你……你的意思是,你給我打電話了,還找我了了?”
“你總是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吹一吹就散,看來我在你心裡的位置,真的一點也沒有。若不是這樣,你怎麼會一次次的忤逆我,跟我作對……”
“夏伊朵,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我有哪裡不好,你告訴我,我改……”他似乎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連話語裡都失去了一貫的霸道、
“不是……”夏伊朵差點要被這樣的翎羽嚇着了,她急急忙忙的想解釋,
無奈身子依然禁錮在他的胸前,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對不起,翎,翎羽,我不知道你有打我電話了……我,可能是我沒聽到……一時,一時沒有留意就,就……” 這會,她已經不想去計較翎羽是不是有什麼對不起她了,只是聽着他的道歉,她就覺得心臟一陣陣的糾緊了。
“你知不知道,我打電話找不着你,我滿公司的都找不着你,我找遍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他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壓根不理會她的解釋,手下的力道越箍越緊,夏伊朵被迫惦着腳尖附和着他,真真是痛苦到了極點!
“翎羽,你先聽我解釋,你先聽我解釋好嗎?先放開我,你……你這樣我壓根,不能說話……”
“夏伊朵,你就是個沒有良心的小東西,從來就是!別人對你的好,你完全就看不到,都看不到!”突然,他像發了瘋一樣,摟緊了她纖細的腰肢,在她的頸窩裡悶悶的亂吼一通。
聽着她的那些解釋,他更生氣。她永遠也無法理解,當他進入辦公室,沒有看到那扇玻璃窗後面的人時,他惶恐而焦急的心情,而這個小東西,還敢給她撒謊!?還敢給他狡辯!?
“叭叭,叭叭,,”
“滴滴滴……”
……
紅燈早已過去,現在是綠燈,阿斯頓馬丁卻依然停在人行橫道上。因爲是將近六點的時段,所以路上的車流更是擁擠。
汽車喇叭聲,鳴笛聲,還有司機的催促聲中,傍晚的街道上,銀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囂張的停在人行橫道上,而在它的身後,各色私家車出租車排了一路,情景好不壯觀。
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組合在一起,讓人想忽視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