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即系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出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處在人間。”
一道清麗的秀影。一席齊膝長裙。一柄墨綠色的長劍。一陣悅耳的低吟。一個淡雅的面容。
月光下。秦緣手持一柄長劍舞着。長裙飛展。氣質出塵。
一套劍法行雲流水般的舞完。秦緣收腳站立。呼出口中的濁氣。眼角瞥過牆角處的一個黑影。淡淡的開口。道：“既然來了。現身一見吧。”
“啪啪啪。”秦關西笑嘻嘻的拍着巴掌慢慢走出來。讚美道：“劍法舞的真好看。你真美。”
“謝謝。”
秦緣莞爾一笑。她把長劍背在身後。拿過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稀客啊。許久沒見了。”
“是有段時間沒見了。”秦關西上千幾步。在距離秦緣四五米外的地方站住。他順勢坐在了臺階上。笑道：“我就知道來天京大學能找到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是嗎。”秦緣淡淡得笑了笑。轉移了話題問道。“我剛纔舞的劍法怎麼樣。”
秦關西閉上了雙眼仔細回味了一下剛纔秦緣舞的劍法。那套劍法平柔猶豫剛猛不足。看似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修身劍法。若是拿着這套劍法去對敵就不行了。
想什麼就說什麼。秦關西直言不諱的說道：“你剛纔的劍法最多算是劍舞。用來修身養性。表演娛樂是可以的。可視若是遇到敵人。剛纔那套劍法便不行了。”
“眼光不錯。”秦緣認同的點點頭。說道：“這套劍法是你爺爺傳給我的。劍法名爲百鳥朝鳳。是個修身養性的法門。的確不能對敵。對別人來說。這劍法可能算是好看一點的雞肋。對我來說卻有大用。”
至於是什麼作用。秦緣沒說秦關西也沒問。秦關西的心臟悸動一下。他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道：“我爺爺。他老人家傳給你的這套劍法。”
“是。十年前。老太爺教了我這套劍法。一晃神十幾年都過去了。我也有一陣沒回去看看他老人家了。”
秦緣感嘆一聲。她擡起頭看着夜空。月上半空。臉色大變一下之後便閃過。秦緣直視着秦關西。道：“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我會派人把東西送到騰龍給紫彤的。你明天去拿就行了。”
“我還沒說來這兒幹什麼你就知道我老找你的目的了。”
秦關西驚訝的看着秦緣。搖搖頭苦笑道：“你難道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秦緣沒有正面回答秦關西的話。她臉色略有些焦急。“天京市各個官家子弟的資料我會給你的。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嘿。秦關西倔脾氣上來了。他舔着臉笑着躺在了地上。抱着腦袋笑道：“你這是要趕我走嗎。我還不走了。我看你能拿我咋滴。”
“你快走啊。”
秦緣的臉色說變就變。剛纔還是晴空一片。轉眼就變得烏雲密佈起來。秦緣眼色焦急的瞪着秦關西。似乎天都快要塌下來似的。道：“你快走。我求你了。你快走。”
秦關西見秦緣的面色慢慢焦急。神色也不像是在做作。他慢慢站起了身。上前一步。皺着眉頭問向秦緣道：“小妞。你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我讓你走。”秦緣的聲音近乎與吼了。她揮手推向秦關西。一道勁氣從掌心發出擊向秦關西。秦關西揮手擋開。一陣大力襲來。秦關西手腕一麻。身子足足退後了四五步才定住身形。
這一次。秦關西的臉色也變了。他沒想到秦緣柔弱的小身板居然能爆發出這麼大的力氣。不信邪的秦關西擡起手臂。再一次靠近秦緣。
“嘭”
一道勁氣從秦緣的掌心推向秦關西。這一次。秦關西有所準備。他聚集力氣於掌心。回手一擊。用了三分的力道。
又是一道巨力擊向秦關西。秦關西只感覺胸透一疼。腳步連動又向後退了數步。
秦關西捂着胸口悶哼一聲。一條血線從嘴角慢慢滑下。
驚駭的擡起頭。秦關西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緣。眼前這個小妞。居然能爆發出如此大的力量。。
不信邪的秦關西暗運功力。再一次靠近秦緣。這一次。秦關西全身的功力化成保護罩護住了全身。一步步走向秦緣。
此時的秦緣。已經閉上了眼睛盤腿坐在地上。一道道勁風從她的身體四周飈射而出。秦緣美麗的臉色變了又變。先是潮紅。接着變成了冰冷的藍色。
這一刻。秦關西深深的打了個冷顫。氣候還沒到冬天。可是站在秦緣身邊的秦關西卻像是感覺自己身處在寒冬中一樣。
秦關西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了。秦緣的異常讓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要緊了牙關。迎着冷氣一步步走向秦緣。秦關西是想看看秦緣到底是怎麼了。大家雖然不是很熟但也有着上天註定的緣分。若是秦緣有危險的話秦關西也不能見死不救。
“小夥子。你快停下。”
就在秦關西的指尖快要觸道秦緣身體的一剎那。一聲嚴厲的低吼聲在秦關西的耳邊響起。秦關西心一顫。下意識的退回了身子。
力道一收。秦緣爆發出的勁氣就撞在了秦關西的身上。秦關西喉頭一甜。已經受了傷。
退後幾步。秦關西收手盤膝而坐。自愈異能悄然開啓。飛速的癒合着內傷。
秦關西定睛向前看去。不知何時。盤坐在地上的秦緣頭頂上飄然而出一個黑色的身影。那道身影。秦關西很是熟悉。
“福伯。怎麼是你。”
秦關西驚訝的喊了一句。他愕然的看到之前在天京大學小樹林處遇到的那個神秘的老頭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老頭不搭理秦關西。臉色嚴肅萬分的看着冰冷如霜的秦緣。
“喝。”
福伯大喝一聲。他落在地上。腳尖輕輕一點。反彈的力道又飛到半空中。福伯指甲揩過指尖。一滴鮮紅的血珠從指尖飛射而出。福伯身體飛速的旋轉着。手指在虛空嘩啦着古老的符咒。
血滴變成血霧。一道血色的符印被福伯擡手打入秦緣的後背。血印入體。秦緣冰霜般慘白的臉色突然變成了紅色。她悶哼一聲。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冒着寒氣的血液。
血液噴在地上。瞬間在地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一口鮮血噴出。秦緣臉色漸漸變得正常起來。她呼吸平穩。慢慢睜開了眼睛。
“福伯。我這條命又被您給撿回來了。謝謝。”
“哎”福伯長嘆一聲。他飄然落在了地上。慈愛的眼光放在了秦緣身上。道：“孩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能感覺到。你體內的寒毒越來越強大了。再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也無能爲力了。到時候”
福伯語氣頓了頓。沒繼續說下去。秦緣知道福伯想要說什麼。她蒼白的臉閃過一道溫柔的微笑。道：“生死有命。十幾年前我都應該死了。我能多活這麼長時間也算是上天照顧我了。我不奢望。只希望在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還能夠完成最終的心願。”
“孩子。委屈你了。”福伯嘆息着。眼神瞥過秦關西。道：“你所做的一切。將來都會是值得的。”
“或許吧。”
秦緣淺笑着。似乎剛纔的生死之劫像是沒發生過似的。她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轉眼看向了身後的秦關西。關心的問道：“你剛纔沒事吧。”
“我沒事。倒是你”秦關西搖搖頭。接着問道：“你。你沒事吧。剛纔是怎麼了。”
“我也沒事。只是一點內傷犯了。”
秦緣輕描淡寫的說完。她見秦關西沉着臉明顯不相信的樣子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說道：“你快走吧。你體內的焚天火氣也是激發我體內內傷的原因之一。月圓之夜你我最好不要見面。不然的話。下次我的小命可就交代了。”
秦關西呼吸一滯。他萬萬沒想到秦緣舊傷復發居然還和他有關係。他張張嘴。剛想要詢問一翻。不過當秦關西看到秦緣平靜的臉色後知道她沒騙自己。或許秦緣體內的寒毒真的和焚天火有關係。
不知爲何。當知道秦緣體內懷有寒毒而且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時候。秦關西的心臟驟然緊了一下。秦緣不能死。
“好。我走。你好好養傷。”
秦關西不再多言語。他起身跳起。大步走出了活動中心。
背後。秦緣看着秦關西逐漸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怔怔出神。
“孩子。你這麼做。將來他會知道的。你所做的一切。也應該得到回報。”
“這就是命吧。上天註定了我這輩子要爲他而活着。這就是我的命。我得認命。”秦緣搖頭笑着。笑的很甜。她道：“福伯。你救了我好幾次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了。”
“傻孩子。”福伯同樣慈愛的笑着。道：“幫助你。幫助秦家也是我的命。一切。終將會有定數的。”
“或許吧。無論如何。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