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那個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最強者,那個秦關西心中一直忘不掉的夢魘,那個雖然暫時消失但卻不可能消散的心魔,它,終於還是要出現了。
秦關西一直都不知道青龍到底要做什麼,青龍的表現有時也讓秦關西模糊不已,有時候,秦關西以爲青龍的出現是個偶然,或許青龍的出現是上天安排的必然,秦關西本以爲青龍的出現是爲了重新獲得這個世界的主導權,可是秦關西現在不禁心生迷惑,疑惑這位青龍到底要幹什麼?
尤其是,現在,尤其是當秦關西看到九黎山那荒涼淒冷又血腥的一切,秦關西心頭的疑問就更加的濃重。
九黎山,或許是揭開青龍面紗的鑰匙。
而現在,秦關西心中擔心的問題卻不是青龍怎麼了?而是另外一個人,肥叔。
沒錯,就是肥叔,秦管家。
秦關西在離開秦家之前,秦山曾經親口向他交代過,說肥叔已經先行一步去了九黎山,如果按照時間來算的話,肥叔應該早先數日來到了九黎山,既然肥叔沒有回到秦家,那就只能說明肥叔本人還在九黎山。
可縱觀九黎山上下哪有肥叔的影子,周圍血腥破敗的一切堆積着無數普通人的屍體,但是秦關西能感覺到,肥叔不在這裡。
肥叔的本事,秦關西還是很相信的,那位爲了秦家奉獻了大半生的秦管家無論是智謀武功還是隨機應變的能力在整個武林都是數得着的,也就是說肥叔應該有着充分的能力應對突如其來的災難。
可是秦關西看到了九黎山的一切之後,心中卻是愈發的沒底了。
九黎山的血,九黎山的陰冷殺氣,九黎山的血腥和暴戾, 那堆積如山的屍體和塞滿了山川的血河都在告訴秦關西,九黎山像個吞噬一切的惡魔,它在毫不留情的吞噬掉一切。
同時,秦關西心中還有另外一個疑問。
鐵主?是誰?這個神秘人從秦關西在香江市的時候就已經嶄露頭角,數日來發生的無數件稀奇古怪的圍繞着秦關西發生的事情都和那位傳說中的鐵主有着不可割捨的關係,可最讓秦關西憂慮的是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那位鐵主是誰。
秦關西將目光丟向了魔嫣然,用細微如絲髮的聲音問道:“喂,妞兒,你知道鐵主是誰嗎?”
“鐵豬?鐵做的豬嗎?”魔嫣然眨了眨眼。
“呃......”秦關西這會兒實在是沒心情開玩笑,可當他看魔嫣然那一臉萌呆萌呆的樣子,秦關西卻只能尷尬的擠出了一抹尷尬的笑容隨即將目光移向一旁皺眉沉思的夏雨,問道:“妞兒,你知道鐵主嗎?”
秦關西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問向夏雨,沒想到夏雨卻緩緩的點了點頭,道:“知道,這事兒我好想跟你說過,鐵主,是一個突兀出現在武林江湖中的人,經過我們國安局的調查發現,最近江湖武林發生的許多事都和這位鐵主脫不了干係,只是我們暫時還不知道鐵主是誰,是男是女,他或者她到底想幹什麼。”
“連國安局都不知道?”秦關西暗吃了一驚,心中略震。
這位鐵主,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
秦關西的眉頭鎖起,暗自思索,正在他皺眉思索那位鐵主的時候,一道犀利的低喝聲猛地在秦關西的頭頂響起:“把這些祭品都扔到血河裡去!一定要在午夜十二點之前把事情辦好,若是出了岔子,小心你們的狗頭!”
一旁,病懨懨的歪着斜着的站着幾個魔宗的小嘍囉,這幾個小嘍囉都長的是奇形怪狀,駝背齙牙,而且一個個的要麼缺胳膊要麼缺腿兒,皮膚上全是由於修煉魔功而留下的流着膿的噁心人的膿包,這幾個人噤若寒蟬的聽着頭頂一個黑衣女人的吩咐,待那黑衣女人扭身離去之後,這幾個小嘍囉嘴裡嘟嘟囔囔着說着誰也聽不懂的話開始幹活。
所謂的幹活,其實,就是將普通人一個個的丟進那深不見底的九黎山的深淵中。
九黎山下的深淵原本是九黎山最大的屏障,而如今卻成了吞噬人命的大口,一個一個鮮活的生命被這幾個魔宗的小嘍囉扔到了九黎山的深淵中。
九黎山下的深淵深不見底,地下更是湍急的河流,人命落在裡面就像是絞肉機一樣死於非命,而那幾個魔宗的小嘍囉好像也絲毫沒有把人命當人命看,似乎在他們手中被他們一個個扔進深淵裡的是一隻又一隻弱小的螞蟻。
一眨眼的功夫,上百個人被推入了深淵中。
或許那幾個魔宗的小嘍囉感覺用手扔人的辦法太不簡潔,很快的,他們又想出了新的辦法。
不大會兒,一個巨大的推土機被這幾個小嘍囉弄了出來,只見這幾個小嘍囉用巨大的推土機講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推到了萬丈深淵之中,一次性就能剷下數十人。
人,無辜的人,落入了這萬丈深淵,肯定是死路一條。
秦關西看到這幅景象簡直是心急如焚,秦關西有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衝過去,但和最初的想法一樣,他絕不能打草驚蛇,不然的話,他這一路上的忍耐就廢了。
小忍,是爲了救更多的人,救更多的人是秦關西的責任,他要找到這一切所有的源頭,消滅一切邪惡,還這個世界以安寧。
而另外一邊,大剷車的威力已經發揮了出來,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個村子上千個人已經有一大半的人被剷車鏟到了萬丈深淵之下。
很快的,輪到了秦關西三個人了。
秦關西,夏雨,魔嫣然,三人都打扮成了普通人的養子,也就是說,只要他們三個人不說話不表露出異樣來,魔宗的這個幾個小崽子是絕不可能認出秦關西三個人來的。
很顯然,他們沒有認出秦關西幾人,或許在那幾個魔宗的小嘍囉看來,眼前躺着的幾個人就是普通的村民,只是幾個待宰的螻蟻。
很快的,剷車高高的揚起隨即鏟到了秦關西幾個人的身上,秦關西和魔嫣然夏雨同一時間被剷車收入其中。
剷車很大,一剷車鏟了幾十人,除了秦關西三人之外至少還有二十個人,這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村民們大部分都緊緊的閉着眼睛,因爲九日迷迭煙的藥效還在,可是卻有三三兩兩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體質強大的年輕力壯的壯勞力們已經漸漸的在九日迷迭煙的煙燻中漸漸的回過神來了,回過神的他們很明顯的都感覺到了不對勁,這些村民們慢慢的瞪大了眼睛,他們的眼神中充斥着帶着迷茫的驚恐,他們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聞到的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可是他們卻說不了話。
九日迷迭煙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麻痹人的肌肉,也就是說,在這種強大的迷煙的藥效下,哪怕是你的神智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可是你的嘴部肌肉神經還是緊繃的,你還是說不出話來。
這就像是植物人,有的植物人是有神智的,他們的神智也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們說不出話來,也表達不出他們想要表達的觀點,這種感覺是極其恐怖的。
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全力的拼了命的眨眼睛,用恐懼的眼神去表達他們內心的恐懼,他們想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然而痠麻的肌肉以及昏沉的意識讓他們沒有力氣也沒有能力離開這個作嘔的地方。
無能爲力的感覺最可怕,更可怕的是,在這種無能爲力之中,等待他們的卻很有可能是死亡。
剷車繼續向前推進,這個鏟了幾十個人的剷車很快來到了九黎山下的斷崖邊上。
斷崖出,秦關西只是嗅到了一股着實讓他噁心的氣味,那是真正的血腥氣,是煉獄的氣息,是魔鬼的氣息,更是死亡的氣息。
死亡,一步之遙。
哪怕是秦關西,夏雨和魔嫣然,此時感受到了冰冷的殺氣的他們也感到了透骨的冰冷。
而此時,就在剷車即將把秦關西幾人推入萬丈懸崖的時候,秦關西也終於看到了懸崖下的景象。
那是一副煉獄的模樣,地獄的模樣,是一片血色的河流,不,準確的說,是一條留着血的河水。
九黎山有一天條河,可是如今,這條河卻被鮮血染紅了,或者說這條河的河水本就被抽乾了,映入秦關西眼簾的實際上就是一條用人血構成的河流。
一切的血腥氣和死氣以及冰冷的殺氣都在空氣中蔓延,這一切都來自於那條血色的河流以及河水裡飄蕩着的屍體。
河水裡,到處飄蕩着泡的發白的浮屍,這些浮屍有的剛剛死去有的還穿着衣衫,而有的卻像是死去了多年,肌膚和血肉早已腐爛,只剩皚皚的白骨*裸的在血河裡起起伏伏。
這條流動着的血河,簡直就像是流向地獄的死亡之河,這條河,不僅飄動着血屍,似乎還要承載着更多的血屍,這條河,就是一個無線吞噬生命的死亡之河。
這條河,將是秦關西以及這些無辜的村民們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