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之上,一道寸芒般的裂紋從上到下劃開了幾十釐米的距離,這道裂紋幾乎貫穿了整個石碑,觸目驚心的裂紋將石碑幾乎一分爲二,那黝黑的裂紋之下,依稀有一道陰森寒冷的幽氣慢慢飄蕩,讓人不寒而慄。
石碑是被誰所損?
秦關西定睛再去看,依稀在那石碑之下看到了兩個半埋於泥土之下的木柄,秦關西猶豫一秒還是大步走過去,從那泥土之下抓住了一個快要腐朽殆盡的木柄。
木柄很沉,拉出泥土,秦關西這纔看到,腐爛的木柄的末端竟是連着一個鏽跡斑駁的鐵錘,大鐵錘!
秦關西一愣,再次掃蕩幾圈,卻見周圍更有一堆鐵錘的痕跡橫七豎八的堆在泥土裡,幾乎都快要鏽蝕光了。
這些鐵錘估計就是用來砸這塊黑色石碑的,至於是誰用這些鐵錘砸這些石碑,秦關西已經猜到了一個答案。
清溪鎮的族長說過,白壯也說過,在幾十年前上山下鄉那會兒有許多知青根據毛爺爺他老人家的指示來到這偏遠的山村建設祖國的大好河山,這些知青在革命的召喚下破除四舊,掃除一切封建迷信的東西。
當年的活動雖然瘋狂而又不理智,但那也是時代使然,那是一個時代創造出來的一批人的錯誤,是各種各樣的因素陰差陽錯的結合在一起擠壓而成的一個時代的痛。
雖然,那個瘋狂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了,可是那個時代遺留下來的東西卻依稀能在今天的某些事物上看到一些的蹤影。
比如秦關西眼前的這塊石碑。
很顯然,這塊石碑是鎮壓遠古某個荒獸的鎮壓石,但是這塊石碑上又很明顯的有一道狹長的裂痕,秦關西完全可以猜測的到這條裂縫就是當年那些不理智的人們釀下的痕跡。
鎮壓石,強度堅硬,普通的力量幾乎很難將其擊裂,可是當年的人卻用大錘不知道鑿了多少下居然真的砸出了那麼大的一條裂縫。
當年的事秦關西沒有親眼目睹,更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從白壯的親口訴說以及秦關西今天對這塊石碑的觀察來看,當年的人應該是費了大力氣不知道使了什麼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這塊石碑砸出了一道裂縫。
石碑出現了損壞,石碑下鎮壓着的荒獸可能就在那時逃了出來。
人類在荒獸面前終究還是渺小的,當年那些描寫的人類在荒獸面前幾乎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如果當時真的有荒獸逃走的話,處在石碑前的那些人們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估計也就是清溪鎮人口中傳說的,幾十年前知青進山但最終卻在慘叫聲中一個都沒有回來的舊事。
那件事,最終也成爲了整個清溪鎮的人心裡的魔障。
清溪鎮的人從此就以爲那片懸崖之下真的有山神存在,古老的傳說和今日的現實結合在了一起,這就讓整個清溪鎮的人感覺到了來自骨子裡的恐懼。
清溪鎮的人從此都對清溪鎮的斷崖有了畏懼,更是談虎色變。
但事實上,幾十年前的那個事情其實也是當年那些知青魯莽之下產生的惡果,若不是他們非要砸開這石碑,後面的事情就是顯而易見的了。
石碑開,荒獸出,不管是多麼菜的荒獸也根本不是那些知青們能夠對付的,他們依仗手裡的大鐵錘只有喪命的份兒,斷無可能有活命的機會。
他們廢了那麼大的心思砸開了石碑,卻沒想到砸開的石碑的時候就是他們喪命的時候。
那些人就那麼成爲了荒獸的腹中餐,成爲了犧牲品。
秦關西可以想象的到,這些人應該都是被荒獸給生吞了,骨頭渣都沒剩,唯一的大鐵錘估計實在是太硬,荒獸也消化不了所以就全吐了出來,吃完了那些人的骨頭之後,荒獸離開了封印之地,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
這應該,就是這件事的經過。
而村民們口中代代相傳的山神應該是某個荒古時期藏在封印裡的荒獸,而那些知青當年也是死在了荒獸的嘴裡。
荒獸的封印已經裂開,裡面的荒獸應該是已經逃走了,世界那麼大,荒獸估計也想去看看。
但那頭封印在裡面的荒獸究竟逃到了哪兒?這終究是個問題。
世界那麼大,秦關西也不知道這頭荒獸在逃離清溪鎮之後會本想何方?或許它重新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或許在這幾十年的生涯中被世界的某個超級高手給殺死了,這些都是未知數的問題,不在秦關西今天的考慮範圍之內。
秦關西今天需要考慮的只有一件事。
既然荒獸封印已破,封印下的荒獸已逃,那清溪鎮再也沒有用活人祭祀的必要了。
秦關西想通此節,也未曾仔細的上前探查一番,他扭頭轉身離開了幽冷的樹林,終身躍起直接跳入飛機艙中。
王大神被嚇了一跳,他拍拍小胸脯,看着秦關西忍不住的好奇問道:“底下是什麼情況?是不是有魔鬼,有怪獸?有嚇人的東西?”
“你小時候奧特曼看多了吧,哪有什麼怪獸。”秦關西白眼一翻,咧嘴道:“底下沒事,很安全,就算真的有什麼怪獸也遭逃走了,這底下就是一片樹林,一片草地,一片無人即可至的地方,僅此而已。”
王大神選擇相信秦關西,他點點頭,“好吧,那咱們趕緊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給清溪鎮的村民們,也讓他們少點擔心,多點信任。”
“出發吧!”
隨着秦關西的一聲令下,直升飛機旋轉着飛回清溪鎮,在清溪鎮衆人驚愕又期待的目光下,秦關西和王大神像沒事人似的走下直升機。
站在清溪鎮衆人面前,在幾千雙眼睛緊緊盯着的目光下,秦關西拍拍胸脯捏捏臉,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道:“大家看到了吧,我沒事,我也沒死,也被沒你們的山神爺給吃了。”
清溪鎮的人依舊沉寂在驚訝聲中,卻見秦關西笑呵呵的又是說道:“北山的懸崖那邊底下除了樹就是樹,沒有什麼怪物,也沒有什麼山神。”
秦關西的話在清溪鎮衆人中很快引起了騷動,衆人見秦關西從北上繞了一圈之後卻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已經有人開始質疑老一輩的傳說,但還是有一些老一輩的人對清溪鎮那恐怖的傳說深信不疑。
衆人議論紛紛,嗡嗡嗡的議論聲好像是有一千隻蒼蠅在秦關西的耳邊飛。
“大家,都靜一下!”
此時,只聽得一道老邁卻不失洪亮的聲音在衆人之中驀然響起。
是清溪鎮的老族長。 шшш● Tтká n● c o
族長在清溪鎮有着莫大的權威,他的小柺杖一敲,果真沒有人再說半句的廢話,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幾千雙眼睛一起齊刷刷的落在了族長的身上。
族長,站在衆人最前,渾濁的雙眼緊緊的盯着秦關西的臉畔,道:“既然你說那北山之上沒有山神,那幾十年前的知青們是怎麼死的?”
白壯的父親站在人羣之中,聽罷族長的話,白壯的父親的神色最不自然。
族長問的這個問題也是全清溪鎮的人都想問的問題,這個問題也就是困擾在清溪鎮人心目中的一個魔爪,一個執念,一個幾十年的夢魘。
這個問題,秦關西稍一沉吟,便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北山之上當年有很多的野獸,你們也知道,幾十年前的那個時代在華夏的一些森山老林裡出現一些野獸也沒有什麼奇怪的,那些知青們應該是遇到了野獸,所以他們才命喪獸口。”
“野獸?”清溪鎮的人又開始嗡嗡嗡的議論着。
有的人說,清溪鎮的前些年確實有野獸,還有人看到過野狼呢,只不過後來山外的獵人進來的多了,野狼也就自然而然的沒了,還有人說的更玄的是他們還見過野生的老虎。
總之,關於野獸的問題,清溪鎮的人還是深信不疑的。
但是清溪鎮的老族長在關鍵的時候卻保持了一顆敏銳的心,他皺着眉,不禁詫異道:“當年,我可是親自送的那些知青們上的山,知青們可是有數十人,山裡有什麼野獸能襲擊數十個人居然連一個活口都沒有。”
“這......”秦關西一時遲疑,不知該如何答話。
此時,王大神卻向前走了一步,扯着大嘴巴說道:“狼!”
“什麼?”衆人面面相覷。
只聽王大神叭叭叭的說道:“我可是剛從西疆回來,西疆那地方的沙漠裡的沙狼可是一出動就是幾十上百隻,圍攻目標也是一齊圍動,就在大前天我和我的朋友們在荒漠的邊緣宿營的時候就碰到了一夥的沙狼,我們十好幾個人差點吃了,幸虧我們帶隊的有槍還有火把,要不然我這一百四十斤就扔在西疆了。”
王大神聲行並茂,說的跟真的似的,就連秦關西都有些相信了。
秦關西都相信,清溪鎮純樸的村民們更加相信,在王大神的忽悠下,衆人都漸漸相信了清溪鎮北山有狼的事實。
而山神的傳說,卻依舊像個魔咒一樣纏繞在衆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