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男人望了望白薇萱三人身後的草地,若有所思,隨後收起手中的匕首,淡淡道:“青木堂是七百年前的勢力,如今這個世上恐怕沒幾個人知道。”
“七百年前……”白薇萱微微皺眉,她似乎在哪個地方也曾聽說過這個時間段,不過,一時卻又思及不起,而就在這個時候軒顏忽然臉色一變,鏗然將長槍插到身前的地面裡。
“是時空轉移!”軒顏臉色蒼白,駭然說道。
“那是什麼?”白薇萱不由問。
“那是一種能短時間內讓人從一個時空轉移到另一時空又轉回的法術,可以說是一種極爲高強的上古秘法。”軒顏解釋道。
“這麼說,我們從一開始來這裡的時候就被人施了時空轉移?”卿寒軒道。
“而這裡有可能對我們施展這個法術的,只有……”軒顏看向白薇萱,沒有繼續說下去。
“墨凌蘭……”白薇萱吐出一口氣苦笑着道,“想必那個冒險者酒館也是個幌子吧?”白薇萱看向華服男人,果然見對方點了點頭,道,“南靖城確實沒有冒險者酒館這種地方。”
“那麼南靖城七百年前的城主又是誰?”白薇萱想了想問道。
“是我!”然而還沒等華服男人回答,一個威嚴的女聲忽然傳來,緊接着一個衣袂飄飄的綠衣女子從虛空中走出來,一臉笑吟吟地看着白薇萱。
“……”四人齊齊一怔,白薇萱三人是因爲這女子的面容很熟悉,而華服男人則是因爲今天這是第二次被人毫不客氣地闖城主府。
“怎麼,才片刻不見就不認識我了麼?”綠衣女子戲謔地道,還狡黠衝白薇萱眨了眨眼,那模樣,不是墨凌蘭又是誰?
只不過此時的墨凌蘭,和之前相去甚遠,不僅氣質大變而且聲音也威嚴了許多,有種上位者的居高臨下,讓人無法與其生出親近的感覺。
“我們認識嗎?”白薇萱撇了撇嘴角,她認識單純活潑的墨凌蘭,可不認識面前這位。
“嘻嘻,你還是和七世前的你一樣讓人討厭呢!”墨凌蘭嬉笑着道,一張笑吟吟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其他的情緒。
“……”白薇萱沒有說話,這個墨凌蘭一出現她就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好似是遇到的天敵般,心底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厭惡。
“真美啊,這張臉,難怪連他都被你迷惑了……”墨凌蘭遠遠看着白薇萱,眼神有些迷茫起來,隨後她輕輕一笑,身形一閃忽然直接出現在白薇萱面前。白薇萱措不及防,反射性地倒退一步,卻仍舊被對反的手抓住了下巴。
“小碧!”卿寒軒與軒顏同時出手,長劍與長槍幾乎同時脫手而出,射向墨凌蘭。
“嘻,不管什麼時候,總有人爲你拔刀呢……”墨凌蘭卻絲毫不去管急速飛來的刀槍,反而緊緊捏着白薇萱的臉,嬉笑道,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隨後她笑了,用指尖摩挲着白薇萱的臉,彎起了眼睛,說道,“但若是你這張臉毀了,會怎麼樣呢?”
“鏗!”正在這個時候飛來的刀槍重重地砍在虛空中,發出陣陣脆響,隨後竟一點點融入虛空中,差點被吞沒,好在卿寒軒和軒顏反應快才堪堪將之奪回。而這一擊後,他們也便不再敢使用兵器攻擊。
對此,墨凌蘭看都沒看,而白薇萱的臉上也是在此刻出現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呀,一不小心劃破了呢!”墨凌蘭驚了聲,嘴上如此說,眼中卻是浸滿了笑意,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你想要怎樣?”白薇萱表面上保持着平靜,心裡卻掀開了滔天大浪,她發現不管她用什麼辦法,她都根本無法擺脫掉眼前的這個人,不要說奇術了,就是七世靈晶釵她都無法使用,好像所有的能力,一瞬間歸零了般,讓人有力使不出,分外的難過。
“嘻嘻,不要急嘛,我們慢慢玩。”墨凌蘭輕掩小口,嬉笑一聲,拉開了和白薇萱之間的距離,然後她一手指了指卿寒軒,道,“這個是你很重要的人麼?怎麼辦,我好想讓他去地府走一趟耶,以前的老朋友都說地獄是個不錯的樂鬥場,我可以從中看到許多樂趣……”墨凌蘭一眼瞥向白薇萱,嬌笑着,好似在說着一件極其爲難而有趣的事。
“你敢?!”白薇萱怒道。
“幹嘛這麼兇嘛,這只不過是個非常不錯的提議而已。”墨凌蘭見到白薇萱的怒顏,笑得更濃,嬌聲道,“不過,讓他去黑鬥場進行百次生死比鬥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說呢?”
“不准你動我身邊的人。”白薇萱咬了咬牙,怒視着墨凌蘭,她的心已經完全亂了,她總覺得自己與這個樣子的墨凌蘭有些關係,雖說具體什們樣的關係她還不知,但絕不是什麼好關係,說不定是仇家。
“那個少年也陪他好了。”墨凌蘭似乎沒有聽到白薇萱的話,隨手一招,只見華光一閃,卿寒軒與軒顏便消失在了遠處,連句話都未來得及說。
“你!”白薇萱氣結,可又無可奈何,她現在的能力基本上被壓制,根本什麼都無法做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而且,卿寒軒與軒顏都非平常人,這樣隨意被別人一招就消失掉,對方的實力肯定已經穩穩在幾人之上。
“真是難得啊!沒想到昔日薄情寡義的魅族天神竟也會爲別人生氣呢!”墨凌蘭似笑非笑地看着白薇萱的臉,而在看到她臉上那道猙獰的血痕後,竟吃吃地笑了起來。
“你這個瘋子,有完沒完?”白薇萱忍不住一甩手,竟打在根本沒有防備的墨凌蘭臉上,“啪”得一聲脆響,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然而墨凌蘭卻捂住臉,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着笑着竟又流下了眼淚,而她的臉也隨着這陣笑愈發陰沉下來,到了最後竟有了些惡狠狠地味道,“好,好得狠吶!”
“億年前的一巴掌,如今又是一巴掌,天妙,你還真敢!”墨凌蘭的聲音有些撕心裂肺,似乎將心中鬱積已久的憤怒與怨恨全權發泄了出來。
“……”白薇萱顯然被這樣的轉變懾得呆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愣愣地不發一言。
“我恨你,我恨你們魅族,這個世界本就不該有你們存在!”墨凌蘭忍不住吼出聲,“都是因爲你們、都是因爲你們,我真想殺了你們!!可是、可是……爲什麼……”
“……”見墨凌蘭近乎抓狂的樣子,白薇萱苦笑不止,魅族啊,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自己七世前又做了什麼,會讓這個女子如此記恨呢?
“七百年前你不就應該死了麼?爲什麼非要又回來呢……”墨凌蘭失魂落魄地蹭蹭後退着,喃喃自語,那落寞傷痛的模樣看得人心疼。
“我回來自然是有我的使命……”白薇萱淡淡道,不知是在和墨凌蘭說還是自言自語。
“哼!使命?不過是爲了自己的私心罷了。”墨凌蘭聽到白薇萱的話,冷笑不止,忽然她臉上神色一變,整個人有些癲狂地大笑道,“使命?哈哈!對啊,我就讓你去好好完成你的使命!”
墨凌蘭眼中寒光暴閃,整個人如雄鷹般撲了過來,微見她有任何動作,白薇萱便覺胸口劇痛,整個人剎那間拋飛,如斷線的風箏般重重地跌落在地。
“噗!”一口心血還未來得及忍住就噴了出來,而在白薇萱驚駭的眼神中,她懷中的七世靈晶釵竟憑空飛出,直接落入墨凌蘭手中。
“噝啦~”一陣火花閃過,墨凌蘭如被燙着般,一手甩開七世靈晶釵,一臉的驚恐。而在這個時候她也不去管掉落在地的七世靈晶釵,一步步走向白薇萱,臉上掛着殘忍的笑意。
“如果我將你全身的修爲、丹田、經脈全部破壞掉,再將你丟進一片巨大的妖獸山脈裡,你會不會就能很快完成自己的任務呢?嘻嘻!多謝你提醒了我,這個方法,真是太有意思了,這樣一來,也不算是我殺你咯!”墨凌蘭嬉笑着,似乎對自己的這個方法很是滿意。
“不、要……”白薇萱喉嚨被鮮血灌滿,只能微弱地嘶叫出聲,可她這微弱的聲音根本阻擋不了墨凌蘭靠近的腳步,而隨着後者五指狠狠摁下,白薇萱只覺全身劇痛,一波波痛徹肺腑的痛楚刺激着她的神經,卻根本不讓她暈厥過去。
而伴隨着這劇痛白薇萱清晰地感覺到了體內真元力的消散,經脈以可見的速度乾癟,丹田千瘡百孔……
當最後一絲未被煉化的靈氣也脫離身體時,白薇萱幾乎無法想象自己現在的樣子,而伴隨着墨凌蘭殘忍的大笑,她也終於如願以償地暈了過去。
城主府的草地上,渾身浴血的白薇萱在墨凌蘭隨手一揮下,消失在原處。這個時候,一直被忽略的華服男子皺了皺眉,一把精巧的匕首已然在手中擺弄。
“爲什麼非要這麼做?”華服男子好似認出了墨凌蘭的身份,不由道。
“我做的時候你不是也沒有阻止麼?”墨凌蘭淡淡道。
華服男子默然,收起匕首,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