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笙說的不錯。
南雪凰雖然是個好勝,強勢之人,卻不是個好戰之人。動輒便開戰。
但,有一點,海笙說錯了。
她沒那麼偉大,爲救天下人,而寧願犧牲自己。
她不過,是迫不得已,爲了自己的性命,纔不得不救天下人的性命。
她從來都是博愛之人。
除了她在乎的人,與她無關的人的性命,在她眼中不值一條。
雖然,她認爲,人命不分貴賤。
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在自己的師傅,爲自己而死後,要因爲他人的幾句讚揚,就這樣放下恩怨。
“海笙附馬,你當真,是高看我了。”南雪凰慵懶的靠仙輦裡,撫摸着懷中啃着松子的龍貓,勾脣奪魂一笑:“戰爭,我自然不想引起。但,殺師之仇,不得不報,海笙附馬要我提意見,那麼,你有龍後發言的權力嗎?”
海笙眉心一蹙,“南姑娘,有什麼要求,不防提出來。”
君顏薰從海笙的懷中出來,秀眉微蹙,望着南雪凰,懇求的說:“我對龍族之位,從不相爭。此次,請君耀哥哥回來,是想把龍族交給他。南姑娘,我知道,不是是浮屠長老的死,還是君耀這麼多年來,所受的痛苦,都讓你不會原諒母后和父尊,原諒整個龍族。”
她說着,說着,喉嚨更咽起來:“但,人死債清。可不可以,看在我母后病重在榻,時日不多的份上,化解彼此之間的恩怨。我知道,母親和父尊對不起君耀哥哥,可我知道,母后不是討厭嫌棄君耀哥哥的。我曾經無數次,都看到母后,深夜一個人坐在哥哥的寢殿哭泣、一坐就是一夜。只是,從不敢讓任何人知曉。南姑娘,我求求你,讓君耀哥哥,去見見母后和父尊。哪怕是一面就一面也好,就算,給他們一個懺悔的機會。”
“懺悔?哼……”南雪凰冷冷一哼:“小公主,我若殺了你。向你夫君道一聲歉,懺悔一下。你的夫君,是不是,就會原諒我殺了你呢?”
君顏薰和海笙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的慘白,一時,竟也說不上話來。
“如果,我的死,能夠瀉君耀哥哥的心頭之恨。我死,又何妨。”君顏薰的手掌,頃刻間化手爲爪,朝自己神海拍去。
“薰兒,不……”海笙看到這一幕,嚇的魂飛魄散,連忙去阻止。卻有一抹銀光更快的從君顏薰的面前閃過,張開大嘴,咬住君顏薰的爪子,帶着她飛上天雲天。
“君耀哥哥,你終於,終於肯出來了……”當看清楚,阻止自己的人是君耀時,君顏薰大喜,伸手抱住君耀的脖子,紅着眼眶,哽咽着:“君耀哥哥,回家吧。”
君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沒有家。就算曾經有過,也被你們一家摧毀了。”
龍嘴一張,把君顏薰從空中扔下去。
海笙嚇的七魂不見七魄,飛身去接住君顏薰,“薰兒,你怎麼樣?”
君顏薰搖了搖頭:“我沒事。”在海笙懷中站穩,她看着盤旋在南姑娘周身的君耀,大驚失色:“君耀,你……你怎麼會……”
他的功力,何時,這般的薄弱?怎麼會,只達聖獸的實力,還人形都幻化不出來。
君耀冰冷的銀瞳掃視了眼君顏薰和衆位長老:“本王之次回來,是拿回屬於本王的東西。交,免戰。之反,體怪我血洗龍族。”
“君耀,你要拿回的東西,我可以給你。但,你必需答應我一個條件。”海笙說:“只要,你肯去見龍後一面,我便將龍族尊王之位,拱手交給你。”
君耀冷冷一哼:“如若本王不答應呢?難道,本王憑自己的能力,就不能奪回龍族之位?不能,報當年之仇?”
海笙:“你……”
君顏薰:“哥哥,你當真,就如此的憎恨父尊和母后?”
君耀縮着銀瞳,絲毫沒有溫度的盯着君顏薰:“憎恨?我爲何,要去憎恨一個不相干的人?”
“既然不相干。爲何,你不敢去見她們?”藍羽川上前道:“君耀,你越不敢去見他們,就說明,他們在你心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因爲,你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們?殺他們,那畢竟是你的生生父母,不殺他們,你卻又覺得,對不起待你如親生子的老龍王。你是在逃避,君耀,如果老龍王在世,他絕對不希望,看到你這樣折磨自己,這樣的懦弱,膽小。”
君耀冷怒:“閉嘴。”
藍羽川依舊道:“我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血緣的背叛,值得原諒。但你也要知道,這世上,切割不掉的,抹殺不掉的也是血緣。你如果,只爲了龍尊之位而回,那麼,我恭喜你,你可不戰而屈人之兵,輕易的拿回你當初失去的一切。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會爲今時今日所做的決定而後悔。”
君耀渾身釋放出陰冷的寒氣,眸色被血替代,“後悔,本王的概念裡,從沒有這兩個字。”
南雪凰伸手戳了戳君耀的脖子,“所以,我現在,就算殺了龍後,你也不會恨我?”
君耀瞪了她一眼,“與我無關。”
南雪凰有些爲難的說:“你知道的,我在浮屠長老面前立下誓的,一定要替他報仇。你看,我現在是蒼昊門的掌主,身後如此多的弟子,我說話得有威信和名望,不能出爾反爾,你看,你既然不在乎龍後的死活。那麼,我就是殺了龍後,你也不會恨我嘍。”
君耀瞳孔縮的越來越緊,寒氣颼颼直放,冷的南雪凰直打哆嗦。
而在這時,一條青色的龍族,從龍淵裡面盤旋飛來,在雲霧中望着仙輦上的南雪凰,聲如洪鐘:“龍後有命,請南雪凰獨自一人前去龍後宮相見。”
南雪凰一聽,朝着君耀咧嘴一笑:“機會來的這樣快。你放心等着,我一定殺了龍後,找到龍尊象徵的九龍璽交到你手上,也不枉,我曾經答應過你,助你奪回龍族。”
君耀整張臉都黑了,一爪子拍在南雪凰的頭上:“獨一人去。你以爲,你還能活着出來。不行。”
南雪凰撥了撥被他抓亂的墨發,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是生是死,都要闖一闖。人家龍後申明瞭,只能我只身一人,我若怯場了,豈不是讓龍族笑話。哎,要是天罡在就好了,他一定會成爲我的契約獸,鑽到我的精神空間,陪我一起進去。”
說着,南雪凰惋惜的搖了搖頭,又無奈的嘆息。
君耀吐血的心都有了。想讓他陪她進去見龍後就直說,“何必……”
最終,君耀還是進了南雪凰的精神空間,同南雪凰一同進了龍族。
他給自己找的最好的藉口,便是,擔心南雪凰這丫頭一個人進去,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