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一博聞言,心中一喜,“南姑娘果然豁達。多謝南姑娘。”
他一邊說着,一邊扭曲身體掙扎。豈料,纏在他身上的冰蠶絲,如鋒芒的刀刃,頃刻劃破他身上的衣衫,勒入他身上的血肉之中。
鮮血剎那間,將他身上的衣衫暈染的血紅,疼的他眥牙裂嘴,在地上抽蓄着打滾哀嚎。
看了眼痛苦撕嚎的饒一博,南雪凰秀眉輕挑,饒有興趣道:“只要你能夠,從這冰蠶絲下逃生,我就饒你一命。”
饒一博臉色慘白,因身上極致的痛苦而面容猙獰扭曲,赤紅如血的雙眸,憎恨陰毒的瞪着南雪凰,咬牙切齒的怒吼,“南雪凰,你故意的……”
被冰蠶絲纏捆住的身體,別說是逃生,只要稍稍動輒,已是割肉斷骨滿身細如髮絲的傷痕。
迎視着饒一博憎恨的眸,南雪凰邪佞一笑,“呵,被你發現了。”
饒一博憤恨交加,倒在地上抽蓄着身子不敢掙扎動彈,“南雪凰,你中了我的毒,沒有我的解藥,誰也救不了你。我若死,你也別想活。”
南雪凰服下的毒藥,是如今饒一博唯一的談判籌碼。
可,這真的會是他的談判籌碼嗎?
“一顆七星海棠,也想讓我中毒?不自量力。”冷冷的拋下一記鄙夷的眸光給饒一博。南雪凰走到陌清風面前,見他臉色煞白,嘴角溢血,不禁擰眉道:“清風,你沒事罷?”
“有九霄聖主的丹藥,沒事。”陌清風擦去嘴角的血,看向饒一博皺眉道:“你說妍兒被抓魔尊抓去了?”
昨晚安欣妍去找他,提及大賽後成親一事,而後被他拒絕,傷心離去。
今日未出現在宴會上,只當她是心情不好,沒有出席,哪會想到……
見陌清風有所動容,饒一博眼眸深處極快的閃過一絲深諳,“他抓了妍兒,給妍兒服了毒藥威脅我,只要我不聽從他的命令。他就會殺了妍兒。”
陌清風皺起的眉,更深幾分,眸色清冷,“就算如此,你也不該做出殘殺同門,毒害各國皇室和綠林人士。”
“我若不聽從,魔尊就會殺了妍兒。你知不知道。”饒一博五官扭曲,憎恨的朝陌清風憤怒的咆哮起來,“陌清風,我真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妍兒那般愛你,你竟這般無情狠心的無視她的性命。爲什麼我拼盡一切努力,想要得到的東西,而你總是能夠唾手可得?你明知道,我自小就喜歡妍兒,卻還要和我搶妍兒。明明是我先入門,爲什麼師傅卻要處處偏心於你,把門之位傳於你便也罷了,爲何還要把妍兒也託付給你這個殘廢。妍兒若是跟了你,她的一生就毀了,她怎麼能毀在你這個殘廢的手裡,我絕不會,讓她毀在你的手裡。”
陌清風幾不可見的蹙了下眉,冷眼看着饒一博,“我從未想過跟你爭搶過任何東西。也一直都把妍兒當做妹妹。”
“陌清風,你知道你什麼最可惡嗎?”饒一博心裡的恨意怨念瞬間爆發,“明明是個不良於世的殘廢。卻總是一副清傲孤冷,目空一切,任人予取予求的高姿態。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我跟你爭了二十年,到最後,什麼也沒有爭到。而你冷眼嘲笑的看着我在你面前,一次又一次的輸的一敗塗地。陌清風,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你輕而易舉,可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恨你得到後,卻不好好的對待她。你知不知道,你每次以她是妹妹的理由,忽視她對你的真心時,她的心裡有多難過?你又知不知道,一個女子主動提及成親,而被拒絕後有多難堪傷心?無論我怎麼努力,怎麼待她,她的眼裡永遠都只容得下你。可你,卻對她視而不見,把她的真心棄如蔽履。”
看着失控咆哮的饒一博,陌清風沉吟半響,方纔道:“如你所言。天下男子何其多。跟我,只會毀了她的一生。她被魔尊抓去,我自會去救她。但你,不論因爲什麼理由,你勾結魔界,殘害同門,都罪無可恕。”
說罷,陌清風命令人,看住饒一博,轉動着輪椅,前行到大殿門前,持劍殺敵。
見狀,南雪凰秀眉一蹙,陌清風傷勢嚴重,若還是強行運功,於他的本就病重的身子更加不利,她正想上前阻止,已被一股力量捲入一個寬闊的懷抱。
她回過頭看着九卿,不解的問,“怎麼了?”
九卿微微眯起紫眸,眸光冷然,定定的凝視着臉色蒼白的南雪凰,一言不發。
南雪凰被看的心裡有些發毛,雖然不知道,他爲何這般看着自己。但可以肯定,他此刻,很不爽。
她思來想去,只想到,之前她未經他的允許,就把他打昏。還在饒一博面前,把他罵的嗜血殘暴,十惡不赫。
現在,心裡難免有些發虛,立刻咧嘴訕訕一笑,“之前也是情勢所逼,爲了演戲,不得已爲之。你懂得。”
九卿眉心緊鎖,眸色越發深紫,脣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這麼說,你之前說的那句話,也是情勢所逼,在演戲了?”
南雪凰聽言,扇子般的睫羽茫然的撲扇幾下,“哪一句話?”
她之前可是說了很多話,還罵他是個淫賊,他該不會現在,找她算賬吧?
九卿別有深意的看了眼神情茫然南雪凰,“那個女人,搶本座的時候。”
一個晚上被這丫頭惡損的十惡不赫,還扣了個淫賊的惡名,氣的他差點吐血。
可滿腹怒火,尚未發瀉,就輕易的被她那一句話,而滅的煙消雲散。
他喜歡她說那句話時的霸道狂妄和那不容任何人搶奪的佔有慾!
他,是她的……
經九卿這麼一提,南雪凰豁然想起她之前說的話。臉頰頃刻染上一片煙霞,面上卻故作不知,“忘記了。”
語畢,欲要下大殿,去殺的妖兵魔將有來無回!
可九卿心裡不爽,怎麼可能會讓她離開?
而且,已經有侍衛從昊殿天外,堵殺妖魔。也不需要他的小凰兒去出手了。
再則,他不喜歡自己的小凰兒,關心別的男人!
“忘記了?”大掌一揮,將欲要下大殿的女子又拉回懷裡,微眯的紫眸深處暗涌着波濤洶涌的寒流,“既然你忘記了。本座不介意,幫你找回遺忘的記憶。”
聞言,南雪凰心知不妙,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突然襲擊,“這等小事,怎勞九霄聖主相助,我已經想起來了。”
“哦?”九卿脣瓣脣了下她的掌心,微挑如畫般的眉,紫眸裡閃過瀲灩的微光,“想起來了,就不妨說出來聽聽。”
她就知道,這傢伙會玩這一招,“幼稚。”
“嗯……”尾音調高,婉轉悠揚中含着一絲慍怒,“說誰幼稚呢?”
南雪凰嘴角一抽,丟了記白眼給九卿,除了說他幼稚,還能說誰?
心裡雖這麼想,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
藕臂纏上他的脖頸,雙脣湊到他的耳畔,戲謔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耳珠。明顯的感覺到他身子輕顫,她脣角的弧度,勾的越來越深,“妖孽,別鬧了。大敵當前,禦敵纔是王道。我可不想,辜負你一番用意。”
她知道九卿之所以,讓她留下來,參於蒼昊門的內鬥,是在爲她日後鋪路。
現今,她是魔界和龍族追殺對象,又得罪了紫雲國的鳳棲太子。
只要她今日助陌清風守住了蒼昊門門主一位和蒼昊門的安危。她就於陌清風和蒼昊門有恩。也能因此,拉到陌清風和蒼昊門這個大靠山。
雖然她的身邊,有九卿在。可誰又會嫌棄自己背後的靠山多?
再則,她和九卿日後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她自認爲她不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也不需要,總依附在九卿的羽翼存活。
九卿現今給她劈道鋪路,她會憑着自己的實力,一步一穩的踏平,他給自己鋪開的每一條路。
“傷口疼嗎?”撩起南雪凰的衣袖,看到她胳膊上的傷口,泛着烏青,九卿指尖迸射出一道紫芒,在她胳膊的傷口上輕滑,原本流血的傷口,漸漸止血癒合,直至恢復如初,“現下妖兵魔將,已經撤退。陌清風的人和在座王公貴族的侍衛,也已經聞風趕來,這些妖兵魔將,已不足爲患。你要切記,斷不可戀戰,魔界妖魔不是今朝今夕就能殺盡。”
“嗯。知道了。”點了點頭,南雪凰拿起逍遙扇,足尖輕點,幾個起躍,飛身到大殿門前。
到了大殿門前,昊天殿外正有一批侍衛在和一羣妖魔交戰激烈。
從大殿撤退出去的妖兵魔將和昊天殿外的妖兵魔將匯合。竟被殿外的侍衛,和追殺出去的她們堵在了中間,形成了前後受攻的趨勢。
妖魔本就被打的節節敗退,此刻被前後包抄攻擊,已經負傷無數。
但,妖魔又豈是輕易被打倒的?
之前妖魔忌憚撤退,是因爲南雪凰藉着九卿的力量,轟出了一條紫業火龍。
妖魔們最害怕的火,就是極陰極毒的九幽紫蓮業火。
但凡是被紫蓮業火砸中的人魔,下場多半都會是煙消雲散。
可此刻在沒有紫蓮業火的情況下,妖魔雖是受傷,可在大戰中,仍是很快就佔了上風。
而在交戰中。東陵景和雲頌,以及秦鴻暉幾個人,早已身負多處的刀劍傷勢。
若是再繼續交戰下去,兩敗俱傷不說,受傷的東陵景幾人,都會因毒氣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