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的死士人數衆多。個個劍術都十分詭異。
李卿然的劍術以鈍爲利,算是一大亮點,在與衆人的激戰中略處於上風,但此刻狐狸面具男出手,身法極快,劍術輕靈詭異,劍勢又含有破軍之力。
李卿然那一點點的優勢頓時化爲烏有。趙錦繡向來看得清楚招式,李卿然的處境兇險萬分,敗局只在兩三招之內。
情急之下,顧不得嘴上蒙着布巾,大喊“卿然小心”。
李卿然聽得趙錦繡的提醒,反應也很快,本來他已出的招數是想要以劍擋開面具男的劍,這下卻是將劍一收,避開面具男的劍鋒,縱身向後一躍,順勢打在一個攻來的黑衣人掃來的刀上,然後藉着對方的力道一翻,立在船頭邊緣。
“哼,劍術也算不錯。”面具男冷哼一聲,長身而立。並沒有再出手,而是輕描淡寫一招手,那些死士便得令,紛紛向李卿然圍攏去。
李卿然立在船頭邊緣,持劍對着黑衣人,卻是轉過臉對着趙錦繡微微一笑,朗聲道:“多謝許姑娘提點。”
趙錦繡訕訕地笑笑,沒有說話,李卿然已經與一幫黑衣人對上了。
“那麼快的劍法與劍勢,普天之下能看清楚的,沒幾個人。”木森低頭在趙錦繡耳邊,頗爲探究地輕語。將最後一句話拖得很長,試探的意味非常明顯。
趙錦繡十分狡猾,自然不肯承認自己看清了劍招。於是擡起頭,一雙無辜的眼睛,配以迷茫的神色,爾後頗落寞地說:“奴家駑鈍,哪裡看得清楚劍招,不過就是擔心李公子";,太過情切罷了。要是真能看清劍招,那怎麼可能受制於人呢。”
趙錦繡一邊說,一邊瞟木森一眼。
木森臉上的笑意深濃,活脫脫一隻老狐狸模樣,爾後漫不經心地反問:“哦,是嗎?”。
趙錦繡鄭重其事地點頭,一字一頓地說:“自然是,奴家一介弱女子。”
爾後。自己也覺得這話假,便又踮起腳尖,附在木森耳邊,低語:“即使我身爲三公子";,木公子";何曾聽聞有一絲一毫的武功?”
木森一臉憐惜的笑意,伸手揉揉她的頭,低頭小聲說:“有沒有都無所謂,以後,我教你。”
他嗓子有些沙啞,氣息灼熱撲過來,一向淡定的趙錦繡竟是微微慌亂,忙一邊點頭,一邊偏頭避開。
木森很是開心地一笑,將趙錦繡往身後一拉,有叮囑一句:“呆在我身邊。”
趙錦繡在他身後無奈地翻翻白眼,這人又說這句話,爛熟的肥皂劇臺詞,他還樂此不疲的。木森卻是心情極好,將趙錦繡的手握在手中,繼續十指相扣。
這般牽牽絆絆的輕薄,實乃登徒子的典範。趙錦繡自然不甘心。掐得痛快淋漓,木森就是雷打不動地握着,絕不放開。
“適可而止。”面具男突然憤怒地說,每個字都像是迸出來。
趙錦繡被這憤怒之聲驚得停下掐木森的爪子,忙不迭地擡目去看。
狐狸面具男正站在船頭的另一側,冷眼看着自己與木森,那手中的竹劍隨意垂着,點在船板上,像是慵懶地睡了,一點公害沒有。
可趙錦繡從他的怒意中看出狠絕——一種想要戰鬥的狠絕。這人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戰意,一旦出手,就是絕對是絕殺。
“兩人對壘,最重要的是一種戰意,戰意加之純熟的技巧,便是一種絕殺。”許華晨曾這樣說過他用槍幾乎百發百中的原因。
當時,趙錦繡笑得抱着泰迪熊在沙發上滾過來滾過去,打住笑的間隙,一句話出去:“你丫的就是傳說中的特惠裝”。
饒是向來淡漠的許華晨也受不了趙錦繡這等誇張的笑,臉色越發陰沉,冷冷地看着趙錦繡。
“嗯,就是特別會裝逼,簡稱特惠裝。”趙錦繡還捶着沙發解釋了一遍。
“朽木不可雕也。”許華晨本來是在給趙錦繡講防身術,不知怎的,像是爲了舉例說明,說到他自己用槍,便講到這個類似於裝B電影裡的“人賤合一”境界的戰意。卻不料,被趙錦繡當作笑柄。
趙錦繡想到跟許華晨的點滴。當時不自知,只道他教的有些東西是他可怕的虛榮心與驕傲在作祟,她多多少少認爲許華晨在自己面前有些裝B的嫌疑。不料在這個時空中行走。才發現,昔年,許華晨教給自己的一點一滴都發揮着巨大的作用。今日,連面具男身上戰鬥氣勢的強盛都看得清楚。
華晨,如果你在這個局勢下,你倒要走怎樣的路,到達怎樣的境界呢?趙錦繡不由得這樣的設想。如今的自己,初次與權力謀算打交道,與權貴之人周旋,還靜不下心,找不到方向感,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定位。
到底該把自己定位在哪裡?該以怎樣的方式去獲得權力?趙錦繡只覺得心裡擰做一團,不由得傻想:如果許華晨此刻在身邊,那麼自己該有多麼輕鬆,定當能將整個時空好玩的都玩一個便。
“有一個人保護,就不用自我保護。”這歌裡的境界是最大的幸福,卻不是誰都能得到的。趙錦繡一致認爲:終自己一生,都無法有那麼一個人,能讓自己用不着去自我保護。
這是自己這些年對自己命格的定位。
趙錦繡頗煩亂地看着眼前的面具男,輕輕拉拉木森的手,小聲說:“對方好像很怒,你與他對壘會不會吃虧?”
木森沒有說,只是用力握握趙錦繡的手。示意她安心。
趙錦繡也不再說什麼。畢竟,第一,如果跟前的是楚江南,自己這般幫木森,就是對自己的恩人下手;第二,木森既然爲桑國大將軍,當年能以那樣離奇的詭異兵陣,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雲召國侵吞,他必然是善於用兵,詭計多端的。
“本公子";話已說清,閣下還想一意孤行麼?”木森漫不經心地說。
面具男冷冷一笑。道:“你明知我今日來,必不可能退,又何必說這麼多廢話呢?”
木森像是洞察先機一般,哼哼地冷笑兩聲,一字一頓地說:“你大費周章,甚至找出這麼詭異的面具,不過是想將我滅在這裡,讓桑國去攻打南車姜罷了。”
面具男也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淡淡地說:“殺不殺你,看本公子";的心情。而你桑國打不打南車姜,是你們的事。今日,本公子";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帶走如月。”
此人直呼自己的名字。趙錦繡一驚,這時空如果還有誰知曉她是女子,並且叫做如月,那麼除了這船上的人,剩下的就只有楚江南。
可是,如果一向清冷的他,怎麼會爲自己而來?退一萬步說,他是爲自己而來,又何須戴着面具。他應該很清楚:只要他是楚江南,哪怕就是他一個人來,說要自己跟他走,這般局面,自己就算死,也是會跟他走的啊。
“藏頭露尾之輩,你認爲如月會跟你走?”木森緩緩擡起劍,是那種很淡然的姿勢,閒雲野鶴般。
“如月自然肯。”面具男看着趙錦繡,這語氣裡,實際上隱含着急切的詢問。
“肯不肯,那不只是如月的事。如今,她是我的女人,桑國律令:夫爲妻綱。”木森劍指面具男。
面具男並沒有動,只是看着趙錦繡,像是等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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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着這樣尷尬且兩難的問題,趙錦繡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只覺得一陣的煩躁,繼而冷冷地說:“我連你是誰都不知,爲何要回答你?”
趙錦繡有些惱怒,還有些生氣,或者說更多的是失望。起因當然是楚江南。
趙錦繡自從荊城林府聽蕭元輝說到當初山崖下有一具處理得很好的屍體後,她就有些懷疑楚江南。
說實話,趙錦繡一直祈禱事情不是這樣的,她一直都希望楚江南只是一介商賈,跟陰謀政治毫無瓜葛。
可是,聯繫鳳樓的種種,趙錦繡的心越來越涼,而今再看楚江南這船隊以及死士的規模。誰還能相信他只是普通的商賈?
“我叫你如月——”他的話語低了一些,跟先前的清冷與狂傲,都不沾邊。
“我也叫她如月。”木森很幸災樂禍地插嘴。
趙錦繡不悅地狠瞪他一眼,繼續擡頭看着那張狐狸面具,獵獵的風中,那張面具上的羽毛搖曳不斷。
二人對視,趙錦繡看到他的眸子,幽深而清冷,是屬於楚江南的風格,這倒是奇怪了,楚江南第一從不穿紅衣,這下子倒不知那張臉映着黑衣是怎樣的氣質。
“跟我回去。”他說。這句話已經很明確。
木森沒等趙錦繡回答楚江南,就在握着的手上狠狠一用力,同時低聲提醒:“別忘了江慕白。當然,也別拿楚江南的命開玩笑。”
木森的話語很低,在獵獵的風聲中,甚至是似有若無,隱隱約約的。但趙錦繡聽得很清楚,這一回,木森不僅拿了江慕白的安危來威脅自己,還附帶搭上了楚江南。
不過,眼前的形勢真是他桑木森掌控着局面嗎?
(說幾句:這幾天,由於本書DAOBAN問題,我覺得很崩潰,一度想斷更,繼而封筆。因爲犧牲自己的休息與睡眠時間,謀篇佈局,對着輻射頗大的的電腦,結果換來的卻是不支持正版。我就是一俗人,說句不恰當的話:這不過是幾分錢的營生,也值得冒着電腦中木馬的風險去看DT?當然,感謝一直支持我的讀者朋友~!~謝謝你們給我的溫暖與勇氣,讓我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