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歷史時空
“你說——”桑駿站在那裡半晌,終於問出這兩個字。
趙錦繡垂着眸子站在他面前,低聲問皇上讓我說。”
“你難道不知,當初,朕指的的?”桑駿語氣裡很不悅,近乎惡狠狠地責問。
他當初那句話說得很明確:如果她不是林希,那麼他一定會以天下爲重,將她滅了。如今他倒是來責問她。她一字一頓地說除了林希,其餘人必死無疑。”
桑駿沒有,忽然伸手抓着趙錦繡的脖頸,一直拖到外間,扔到窗前的那一方竹榻上,他蹲身在一旁,緊緊握着的手一直在發抖,他非常憤恨地說你難道不知?只是告訴你,如果是林希,事情都可以原諒。難道你不知?”
趙錦繡揉着被摔疼的肩膀,然後又下意識地扶着的肚子,在心中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傷着孩子。
“趙如月,你就是失去記憶的林希而已。你怕。”桑駿伸手扶着她的雙肩,搖着她的肩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皇上,難道您還沒有明白——,明白嗎?這個......她根本就不是,就不是林希....”蘇青嵐從裡間爬出來,拖着她斷了的手臂與腿,近乎癲狂地說。
“閉嘴。否則我不僅殺了你,連李家都滿門抄斬。”桑駿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在地上,瓷杯四濺開來,許多碎片落在蘇青嵐身上。
“,怎了?”紫蘭在外急促地敲門。
趙錦繡一聽,立馬深呼吸一口,平靜地說摔了一個茶杯而已,沒啥事,你再來打掃吧。”
“,可是您今天晚上還沒有吃藥呢。”紫蘭喋喋不休地說。
“告訴杜,我今天好多了,不想吃藥。”趙錦繡這麼說。
紫蘭顯然也是冰雪聰明的,趙錦繡又不是不適才吃藥,她是爲了調理身體,安胎才吃藥的。一聽她說好多了,便覺得其中有詐,立馬接口那好。婢子這就回稟杜,,您早些就寢,婢子一會兒再來伺候。”
“恩。雨大風急,你們也累了,早些歇着吧,晚上無需伺候。”趙錦繡說。
“是,婢子遵命。”紫蘭蹬蹬離去。
桑駿卻是一下子托住她的下巴,問你病了?”
“只是舊傷未曾痊癒,鬱結胸中而已,也只得是調理着。”趙錦繡回答,擡頭看着桑駿。心裡微微疼,平心而論,他對她那一段也是極好的。這男人這一輩子吃了許多的苦,到底是想要一個人去疼愛。偏偏,她給不了他疼惜,她的一切在上輩子就放在那個男人身上。
桑駿抿了脣,微蹙眉頭,眯了雙目,好一會兒,才說如月,你爲何那麼傻。你不想想起的以前,我也不願意讓你想起以前。那以前的林希與你又有何干系?”
他的話模棱兩可,讓趙錦繡十分疑惑,這男人到底在說?
她一臉不明所以地瞧着他。
“我不再叫你月華,願意叫你如月。難道還不夠麼?月華與我,不過是兩次桃花溪邊偶然相逢,一晚滂沱大雨的度過,一次救命之恩。若語,倒模模糊糊,記不分明。記憶裡,她總是沉默不。可是,如月對我笑,如月對我關心,如月爲我與人周旋,如月吃我做的菜,很開心,我受傷,如月很擔心。這記憶裡,卻只有如月了。”桑駿斷斷續續地說,倒沒有一分一毫像那個殺伐決斷皆狠戾的帝王。
趙錦繡聽他的話有些明白,卻又有些不明白,於是也只是看着他,不發一言。
“對於我來說,如月就是林希,林希就是如月。當初的話,不過是證明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我可以原諒。想來是我當初沒有說清楚。”桑駿的說得很慢,臉上浮着哀傷,十分的懊惱。
趙錦繡終於是明白他的話,他是在告訴她:他的那句大局爲重,並不是說如果一旦得知她不是林希,就會將她殺掉。而是用那一句告訴她,這世間他只有對她纔是與衆不同。
不知爲何,明白這意思,她鼻子一酸,淚一下涌出來,在臉上奔突。
桑駿慌忙伸手擦她的淚。
她抿了抿脣,問玄素,你不怕我是假扮林希的間者麼?”
“你以爲我從被迫害的庶子到手攬大權的錦王,再到如今取得桑國帝位,沒有一點的眼力麼?間者,沒有比桑國的間者更優秀的。傻!”桑駿掏了絲巾爲她擦眼淚。
趙錦繡忘記哭泣,瞧着桑駿,心裡只是驚。難道這人從一開始就不是林希麼?
“一個人與另一個人不同。我桑駿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桑駿竟是輕笑起來,撫了撫趙錦繡的發,坐在一旁,瞧着她看。
這話已然明確。他早就懷疑她不是林希,且在相處中越來越篤定她不是林希。
趙錦繡還是瞧着他。蘇青嵐卻是翻個身,趴在地上,恨恨地說森哥,你原來早就清楚這是冒牌貨,你居然還不殺她?清音真是白死了。”
蘇青嵐到底跟桑駿關係,竟然是叫他森哥,而且還提到李清音。趙錦繡十分意外,瞧了蘇青嵐一眼,她滿臉的血污,倒在地上。
“你最好閉嘴,否則,朕讓李家滿門抄斬,你,朕說得出,做得到。”桑駿說。
蘇青嵐哈哈一笑,說我原本以爲挖出她的身份,你就會斷了帶她走得念頭,將這就地誅殺。沒想到,你也不過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孬種。妄清音爲你做那麼多。妄我爲你做這麼多,甚至背叛我哥哥,告知你,他的計劃,告知你,他的身份,告知你,他和蕭元輝的矛盾......”蘇青嵐最後一句話極其的小聲,混在窗外滂沱的雨聲裡,聽得不太分明。可是,趙錦繡卻是聽到了,蘇青嵐一直中意的人原來不是她趙三,而是這桑國的帝王。
“你對朕做的,朕很清楚。所以,纔會三番五次地容許你的挑釁,要不然,你以爲你還會活着?就是香綾不按照規矩辦,一樣死路一條。青嵐,如果你還不閉嘴,今晚就是你的死期。”桑駿冷冷地說。
“森哥,我早就不怕了。當年在容州,我與師傅去接你,碼頭初見,落霞漫天。你跟二師傅從船上下來,我永遠記得你的樣子,哪裡是今天這般冷漠?我常常想:那天在碼頭遇見刺客,卿然出劍慢一點,我爲你擋那一刀,死了倒也乾淨些,你總還會記得我。何至於到後來做這種種,瞧你這臉色。”蘇青嵐趴在原地,烏髮披散着,滿臉哀逝的笑容,是絕望裡開出的花朵。
桑駿手一凝,也許是想起從前,在那裡思考片刻,還沒。蘇青嵐又說回江的情況,我已給了你大師姐,便也是爲你做這最後一件事了。至於其他的。森哥,我沒求過你,我如今只得求你兩件事,放過李家,放過卿然。你,他一直就想過雲淡風輕的日子,家大業大的,你是皇上,你自然有打算,我只是想你放卿然一條路。第二件事:如果與我哥對決,記得放過我哥一條路。”
蘇青嵐像是交待後事一樣,說完,就死死地盯着桑駿,眼神十分的懇切。
桑駿一直沒有,思索片刻,反而是轉過身來,對趙錦繡說如月,跟我回家吧。”
這話無異於一個霹靂,直接將趙錦繡炸蒙在原地。如果她愛桑駿,她便會義無反顧跟他走,哪怕他是利用她來對付蕭元輝與江慕白。問題是她愛的人,自始至終都只會是那個人而已。、
“來,我們回家,一切的事情,都不必擔心,有我。”桑駿向她攤開他的手。
趙錦繡看着那雙手,慢騰騰地說玄素,我已經爲。”
桑駿冷笑一聲,說你爲?江慕白與之訂婚的可是連國公主西門瑾。沒你事。”
趙錦繡咬了咬嘴脣沒有,桑駿繼續說如月,他江慕白願意拿四座城池換你。我答應你,我將這如畫江山都拿來做聘禮,讓你做我的皇后,同樣是冠夫姓。我要爲你結束這亂世,許你一個天下太平。”
這對於任何一個女子來說,尤其是這個時空的女子來說,無疑是最動情的情話。冷酷殘暴的錦王桑駿承諾天下爲聘。然而,她心中從上輩子,也許是上上輩子,在某個時空,某個隕落的夢,就已經與許華晨相逢,心念轉動,暗暗相許。如今與許華晨好不容易又遇見,能夠相守,她便是翼翼,更是心無旁騖。
只是如今,如何拒絕這男人,才能避免身首異處?趙錦繡略一猶豫,聽見窗外極其細微的響動,有人短促的慘叫聲。
桑駿立馬站起身,手持青銅劍,將蘇青嵐往旁邊一拎,全然進入防備狀態。
趙錦繡也是聽出有人來了,心想得是紫蘭找救兵來了,心裡鬆了一口氣,不覺間又提到嗓子眼。桑駿的功夫,在林府也是見識過,蕭元輝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在錦河之上,與楚江南對壘,更是恐怖得很。來人能不能贏得了他?說不定也是送死罷了。
“如月,跟我可好?”桑駿趁着間隙問了一句。
趙錦繡一愣,還沒回答,門被倏然推開,一襲紅衣的男子,髮絲披拂,帶着一張面譜。
“哥哥,哥哥,你不是回帝都救樑思妍了麼?你在這裡?”蘇青嵐大驚,掙扎着要站起來,擋在桑駿面前。
來人竟是楚江南。可是這傢伙時候喜歡鼓搗起面具了?認識這麼久,他貌似沒有這個嗜好呢。
楚江南卻並沒有回答蘇青嵐,而是負手而立,對周圍衝進來的趙錦繡的衛戍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他這才緩緩地說原本,我想咱們見面還需要一些日子,卻不料定啓帝來得這麼快。”
這聲音哪裡是楚江南!分明就是....
趙錦繡十分驚異地瞧着他。蘇青嵐也大叫起來森哥,森哥,那人不是我哥哥。”
“唉,懶得裝。定啓帝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屋外大雨滂沱的,你就算現在趕路,也倒地不是上策。”那人說着,將面具拿下來,隨手扔在一旁的桌上。
趙錦繡咬着脣,半天沒說出話來,於是只得死死咬着脣,怔在原地,瞧着那一張臉。
那人倒是笑意盈盈,微微眯着雙目。
“竟然是你。朕倒真是小瞧九少了。”桑駿將劍一收,冷冷地說。
江慕白也沒理會,只是笑着瞧着趙錦繡,一字一頓地說錦繡,將天下太平作爲聘禮,這種事情,只得爲夫來做,可記得了?”
“嗯。”趙錦繡鄭重地點頭,只站在原地,瞧着日思夜想的容顏,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錦繡,可是想我了?”江慕白也不看場合,倒是直接問。
趙錦繡也顧不得矜持,鄭重地點點頭,問了一句你來了?”
江慕白緩步走,不回答,反而是問那千山萬水的,你又來了?到如今,你竟還問這問題?我自然是記掛你的安危。”
他從來都是清冷自持的男子,時候有過這樣的表達?趙錦繡抿着脣,扶着肚子朝他走。
“森哥,你可瞧見了?這女子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你可是瞧見了。她方纔的一切都不過是在騙你罷了。”蘇青嵐淒厲地喊。
真是火上澆油的主,如果她不是楚江南的,趙錦繡早不管她死活了。這越發惹人討厭了。
桑駿卻是冷冷的一聲閉嘴。”轉而問如月,我們回家。”
這一句一點溫度都沒有,趙錦繡聽得出桑駿的掙扎,然後這一刻,她只能袖手旁觀。於是張了張嘴,她終於還是狠心地說我的家在大夏,我的夫是江家九少江慕白。對不起,定啓帝怕是認人了。”
“你不肯?”桑駿繼續問。
趙錦繡快步走到江慕白身邊。回過頭去瞧桑駿,只覺得那一雙眼全是如刀的冷漠。
“我的,就算是跨越時空,變了容顏,也會記得來找我。會跟着你走?”江慕白很是得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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