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第一卷遇見
桑駿聞之,眸光一凌。頗爲不悅地說:“沒有女人有資格問本王問題,就算你是本王的妃,也沒資格。否則——”
趙錦繡抿着脣,對着桑駿冷然一笑,道:“殿下的手段,即使奴家養在深閨也曾耳聞,想必就算奴家死,這屍體,也得要榨出價值來。”
趙錦繡以爲這句帶着冒犯的話會激怒桑駿,都做好承受責難的打算。可卻出乎意料,桑駿並沒有因此話而冷顏相向,也沒有慣有的威脅。
他反而是一臉若有所思地看着趙錦繡,眼神也不冷冽,有些飄飄渺渺的,神色也像是平靜的湖水。
趙錦繡一時猜不透這神色到底意味着什麼,被他看得有些發怵。這男人喜怒無常,又嗜殺啊。
趙錦繡暗罵自己方纔嘴賤,不夠謹慎,不由得又擡眸看桑駿。
突然,桑駿一下子湊過來,低聲問:“你夫君當真是那姓江的?”
趙錦繡“嗯”一聲。又點點頭,說:“是,江家九少。”
桑駿冷哼一聲,道:“林少將軍,怎麼會認識江家九少?”
趙錦繡一垂眸,心道:好歹我扒拉那麼多電視劇,生活在資訊爆棚的時代,如果不能編一個故事糊弄你娃,還真是對不起我二十六年的華麗生涯。
不過,做戲這回事,得做像。趙錦繡垂着眸子,裝着斟酌良久的模樣。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如今殿下詢問,奴家也必不欺瞞,奴家四年前被齊眉所傷,跌落山崖,失去記憶,被鳳樓當家救起,至於前塵往事,皆記不得。”
“這些,本王知曉,你——,說重點。”桑駿打斷趙錦繡的話,很不耐煩。
這男人還真急躁。趙錦繡低着頭輕輕撇嘴,怯生生地應聲,爾後清清嗓子,低聲說:“一年前春日的傍晚。奴家在帝都城外,楓葉酒肆喝酒,當時是鳳樓三公子打扮,便在那裡遇見九少。二人一起喝酒,論詩詞歌賦,論天下大勢,竟是長夜漫漫不覺曉,一宿而過,東方發白。分別時,九少玩笑說‘若你是女人,我便娶了你,可惜你是男人’,奴家也甚是喜歡九少,所以回了一句‘在下家中有雙生妹妹,江兄若不嫌棄,倒可以許配於你’。”
趙錦繡說到此,假意劇烈咳嗽起來,這本是裝來讓劇情有張有弛的。卻不料桑駿靠了過來,竟是伸手過來拍着趙錦繡的背,很是不悅地問:“好端端的,怎麼咳嗽了?”
趙錦繡渾身一顫。真是受不了桑駿這般沒殺傷力的口吻。
莫非自己已經有受虐傾向了?趙錦繡一邊暗思,一邊捂着胸口又裝模作樣咳嗽一陣,而且一邊咳嗽一邊說:“回稟——,咳,殿下,奴家——,咳,前些日子——,咳,生病,還沒痊癒——”
桑駿輕拍着趙錦繡的背,語氣卻是極度不悅:“儘管好端端理順這氣,沒見過一個女人廢話這麼多。”
趙錦繡自是不好意思,也覺得桑駿這種喜怒無常的人說這種柔情一點的話,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趙錦繡趕忙裝模作樣,咳嗽聲漸漸停止,整個人平復下來,頗爲感激地說:“多謝殿下。”
桑駿坐到一旁,冷哼一聲,語調又恢復到冰冷:“不要囉囉嗦嗦,考驗本王的耐性,快說——”
趙錦繡愣了一下,這才繼續小聲說:“那時,我對九少說的不過是一句玩笑。不料幾日後,九少卻是登門拜訪,瞧着奴家說‘我來求親’,當時,奴家正要出門,見九少來卻是一愣。問‘可是來求我家小九妹’,九少卻是拿了玉佩給奴家,笑着說‘自然是迎娶楓葉酒肆女扮男裝的美公子’!”
趙錦繡說到此,輕輕低下頭,裝着害羞樣,暗自己誇自己編故事天賦超強。
桑駿也是好一會兒沒有說話,趙錦繡略略擡眸看他,他卻是眉頭微蹙,正在思考。突然,他很是狐疑地問:“那爲何,江慕白不曾迎娶你?反而去與連國公主曖昧不清?”
趙錦繡暗叫不妙,要編故事騙桑駿這樣的男人可真是不容易,他竟連小白去連國與西門瑾糾纏不清都知曉。
這男人的間諜系統可真是讓人咋舌,怕是這各國的皇室都在他的監控之類,這時空,大凡有些用的人也得是他的監控範圍吧。
那麼,他的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趙錦繡低頭積極想着。
桑駿卻是冷笑一聲,嘲諷道:“怎麼,謊話說不下去了?”
趙錦繡一驚,卻也不打算就此妥協。
這年頭,即使鐵證如山,也絕不能認罪,因爲對方所謂的鐵證很可能是“蓋火鍋”。而“蓋火鍋”這一招。趙錦繡在對待下屬時沒少用,經常會很篤定地說“這事的情況我已掌握,你覺得還有什麼話要向我解釋”,其實自己是啥都不知。
趙錦繡打定主意要將謊話進行到底,於是吸吸鼻子,將悲傷的情愫彌散開來,爾後,幽幽地說:“對於男人,權力永遠比女人重要。”
這一句就夠了,不必去贅述自己與江慕白,還有西門瑾之間的糾葛。
桑駿果然不再問。只坐在一邊。趙錦繡偷瞄一眼,他又像是思考什麼高深的問題,眉頭糾結着。
趙錦繡瞟了瞟他面前的玉佩,不知何時,那玉佩已從他手中滑落在牀上。趙錦繡伸手去撿玉佩。
手剛碰到玉佩,桑駿卻是一下子摁過來,連同趙錦繡的手一併摁住,一張冰冷的臉湊在趙錦繡面前,低聲問:“那麼你跟桑將軍在方陵渡又算什麼?”
趙錦繡擡頭看他的臉,神色兇狠,這語氣也有咄咄逼人的意味。桑駿與桑木森的關係果真非同一般,對於桑木森的事,竟是這麼瞭解,也這麼介意。
趙錦繡一愣,這會兒也不由得想在方陵渡的那一段算什麼。
半個多月的點點滴滴,桑木森的悉心照料,趙錦繡不是沒有恍惚過、動搖過,也不是沒有遐想。
也曾有那麼片刻,看着桑木森寬闊的背,看着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看着他注視釣竿的神色,看着他在軟榻上安然入睡的容顏,趙錦繡想就這樣下去,不要去管林希的身份,不要去在意他偶爾的懷疑,不要去想李清音,不要去想楚江南,不要去想蕭元輝,只跟他就這般兒女情長地走下去。
可是清醒的時刻,趙錦繡清晰地聽到內心的聲音:這個男人,愛的是林希,不是你趙錦繡。你趙錦繡愛的也不是桑木森,你只是貪戀這一份照顧,你能爲他奮不顧身麼?你能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麼?
答案不言而喻。所以,趙錦繡時時刻刻想着逃離,想着將桑木森還給能爲他奮不顧身的李清音。
“你無話可說?”桑駿有些發狠,壓住手上的力道又大些。
趙錦繡低着頭。小聲問:“奴家已忘了前塵往事,將軍所說的前事,奴家一概想不起。”
桑駿冷笑一聲,道:“好一個‘一概想不起’。林少將軍果然厲害,四年前,利用木森打那一仗,打得我桑國元氣大傷,差點將木森害死。如今,又通風報信,讓人劫殺木森。現在還在本王面前扮無辜。”
趙錦繡猛然擡起頭,一臉震驚,不由得辯解:“殿下,奴家確實不知,李清音將奴家挾持回令州,要送到這錦王府邸,隔開奴家與桑將軍。”
桑駿眸光一斂,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跟桑將軍郎情妾意了?”
趙錦繡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還沒反應過來,桑駿卻是一下子拉掉她身上的錦被,語調兇狠地說:“本王最討厭說謊的人,尤其是女人。”
說着,猛然翻身再度將趙錦繡死死壓在身下,臉上全是冷冰冰的笑意,聲音陰鷙,語調很緩:“林希,你落在本王手裡,這輩子都別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本王一定會好好折磨你,讓你知曉你選擇來到本王身邊做間者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我沒有,當年你若想拿下蕭月國,需要那麼多時日麼?這些事,你心知肚明。”趙錦繡有些氣憤,不由得說。
桑駿卻壓根兒不理會,只是冷笑道:“你根本沒有失記憶。”
“誰都可分析得出。這何須奴家的記憶?”趙錦繡雖然心裡很怕,卻還是故作鎮定,一字一句充滿諷刺。
桑駿一愣,爾後面上更加愛陰鷙,語調越發森寒:“你以爲說這些,本王就會相信?今晚,誰也救不了你。你以爲你說了江慕白的四座城池,本王今晚就會放了你?老實告訴你,本王今晚就沒打算要放過你。雖然你是處子之身,但的妙處在於,即使是處子服了,只需男人一,便會玉火焚身。”
趙錦繡一驚,難怪向來淡然的自己,竟對這魔鬼樣的男人把持不住。原來是在作怪。
趙錦繡咬着脣,怒目圓瞪,哀悼自己的第一次就要這麼交給一個魔鬼。
桑駿見到趙錦繡的神色,竟是哈哈一笑,道:“林希,別說他江慕白的四座城池,就是他蕭元輝的江山,也遲早是本王的,本王要你看着這些人的江山破敗,看着這些人一個一個去死。”
趙錦繡看着桑駿的癲狂,本來應該是驚弓之鳥般掙扎的她,卻在想了片刻後,倏然一笑,朗聲道:“我道錦王是明察秋毫之人,卻不知也是這般容易被矇蔽。”
“你說什麼都沒用,巧言令舌,本王聽多了。”桑駿狠狠喝道,爾後近乎懲罰性地咬住趙錦繡的肩頭。
趙錦繡感覺自己想要被這男人咬碎一般,咬着牙,還是略略呼一聲“痛”,迴應自己的不是這男子的嘲諷,而是屋外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那人在喊:“王,有緊急情況。”
趙錦繡懸着的心放下了一點,可伏在身上的桑駿還咬着自己的肩膀,充耳不聞。
“王,宮裡出事了,太后被刺,皇上被挾持了。”外面男人繼續彙報。
桑駿這下才放開趙錦繡,看也不看她一眼,跳下牀,拾起地上的衣衫,一邊穿戴一邊霸道地命令:“在這裡,等着本王回來。要是本王回來沒有看你在這牀上,本王會親自削去你的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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