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等了一陣,城門大開,文臣武將,分兩班入朝,文由左掖門,武由右掖門。 入內後,先於金水橋南依品級序立,候鳴鞭,各以次過橋,詣奉天門丹墀,文爲左班(東班),武爲右班(西班),在大殿上等候。
“蕭大哥你說皇上如此興師動衆的着急滿朝文武百官早朝,會有什麼事情呢?“鄧愈扭過頭低聲對蕭雲問道。
蕭雲昨晚一夜奮戰,這會兒正累得厲害,剛纔進門出門,早就頭昏腦脹的,恰好站得位置有一根盤龍柱,見皇帝沒來,靠着打瞌睡,聽鄧愈這麼一問,心中也忍不住一動:“是啊,今日文武百官明顯比平日裡多了何止一倍,就連我這等不上朝的官員都被叫了上來,若說沒有大事發生,實在讓人難以想象,可如今的大事,除了北方的王保保還虎視眈眈之外,中原基本上被評定,朱元璋坐上龍椅後,出臺了一系列的優民政策,百姓早已安撫,幾個不怕死的敢拉張虎皮的早就被朱元璋給幹掉了,應該說如今的大明局勢慢慢走向穩定,繁榮,用不着出動這麼大的場面,除非是大案子?可大胡惟庸、藍玉兩大驚天大案可不是現在啊?”思索了半響,一時半會兒也摸不着頭腦。
“會不會北方的韃子又賊心不死了?“見蕭雲皺着眉頭沒說話,鄧愈自言自語的問。
蕭雲搖了搖頭,道:“王保保的賊心是一定不會死的,不過絕對不會是北方韃子出事了?“
“何以見得?“鄧愈聽得好奇,忍不住問,瞧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乾脆轉過身來,學着蕭雲斜靠身子。
“這個嘛——?“蕭雲故作高深的賣了一個關子。
“好了,別賣關子了,快說吧?“鄧愈笑着道。
“這個很簡單,昔日韃子還佔領大都,擁有北方大片都城的時候,可曾見過陛下弄出如此大的陣仗?”鄧愈低頭一想,搖了搖頭道:“沒有見過!”
蕭雲道:“這就是了,大都被攻下後,韃子退出中原,元惠宗據有漠南漠北的蒙古本土,關中還有元將王保保駐守甘肅,此外元廷還有東北與雲南行省,兵力有二十多萬,你可曾見過陛下如此?”
鄧愈依舊搖了搖頭道:“沒見過!”
“如今,山東、河南、大都、山西、甘肅、開平都落入了陛下的手中,北方區區一個王保保,值得陛下弄出如此大的陣仗麼?”
鄧愈嘻嘻一笑,道:“這麼說來也是,王保保縱然勇猛無敵,可也比不過徐元帥,比不過常大哥,如今常大哥是過逝了,可不是還有徐元帥在麼,區區一個王保保,的確不值得陛下打出如此大的陣仗?看來,今日的早朝有戲看了!”
蕭雲點了點頭,心中卻暗自心道:“戲是一定有得看了,不過看樣子與我無關了,今日的早朝,我不過是充個人數而已,我呀,往這邊一站,只管聽話,什麼話兒也不說,什麼事情也不管,只管靠着這根柱子迷糊就行,等太監喊散了早朝,老子好回家吃早飯,陪老婆孩子了!”
“我先睡一會兒,待會兒皇上來了,你記着喊我!“蕭雲對着鄧愈說道。
“這個蕭大哥,膽子還是真的,金鑾殿上睡覺,也不怕惹怒了皇帝!“搖了搖頭,道:”你放心睡吧,皇帝了我提醒大哥便是!“
蕭雲也不客氣,聳動了一下身子,靠着便睡。不多時便迷迷糊糊起來。
蕭雲是忠勇伯,還是北伐先鋒大將軍,光聽這名字,就知道官職也不小,朝堂上六部九院,擠着頭皮想撈一個伯爵不計其數,而起還是世襲的,可羨慕了不少人,有心想上前攀個交情,無奈蕭大人的聲名雖在外,既是軍師劉伯溫的兄弟,又是大元帥徐達、副元帥常遇春、李文忠、鄧愈的結義兄弟,如此的大名鼎鼎,卻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可怪不得蕭大人,實乃當初朱元璋以爲他身死,封他爲忠勇伯,根本沒給他安排任何職位,可以說從當上忠勇伯爵的那天開始,我們的蕭大人可從來沒正式上過班,人人都聽過他的大名,除了徐達、常遇春等人見過他外,其餘人當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這會兒見他這麼斜靠着柱子上睡覺,還以爲是哪家世襲的公子哥,誰會想到是大名鼎鼎的蕭大將軍,若是知道,那些六部九院裡的不少官員只怕是打死也要來打個招呼了!
鄧愈見他當真靠着柱子迷糊,心中對他的膽色既佩服,又有些無奈,金鑾殿上睡覺,這可是做臣子的恆古唯有!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倒是文官隊伍中,不少人見有這麼一個奇葩,暗暗點頭不止,心道:“如此氣定神閒,堪比昔日謝安啊,這小子大有前途,不知是誰家公子,趕快查一查,回家好安排一下家中子女出嫁了!“
像今日如此隆重的早朝,可謂是自大明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文武百官四百多人,一時也摸不着皇帝今日搞得如此隆重,到底是發生了何事,所以,百官雖站在金鑾殿上,少不了一番詢問,文官問武將,武將問文官,一來二去,原先還顯得寂靜的金鑾殿上,顯得有些吵鬧。
大多數是手中抱着折本,散亂的站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議論紛紛,好不熱鬧。
蕭雲說是睡覺,那也只是裝裝樣子,到了這兒未必真睡得着,眯着雙眼四處打量,除了幾個熟悉的人之外,大多數都不認識,唯獨胡惟庸他卻看的真真的,剛纔被徐達一番羞辱,這廝沒有半分的收斂,此刻正與幾個朝臣言談風生,那模樣一會兒開懷大笑,一會兒黏着長鬚故作高深,更多的時候則是一臉的得意,那模樣一看,便知眼下混得不錯。
“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蕭雲冷哼了聲,收回了目光。
“對了,這麼大的場面,怎麼沒見到李善長啊?”蕭雲在人羣裡搜索了一陣,奇怪的發現人羣裡並沒有看到李善長,這讓他隱隱感到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