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到處都是人馬,到處都呼喊的聲音,兩個弓着身子的漢子來回的在皇城的裡外,四處呼喊,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急速傳來,爲首兩人左右各一面旗幟,迎風獵獵,在皇城微弱的燈光,仍看得清楚旗幟的上面寫着一個“徐!”一個“常”字,那兩個漢子一見這兩面旗幟,相視一望,面露喜色,呼喊了一聲,隊伍的末端,便留下了兩匹戰馬,那兩人身子一縱,翻身上了馬背,跟着馬隊叱吒而去。
馬隊在進了皇城的官道,便慢了下來,左側馬背上的一個漢子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皇城,對着身後的大隊人馬揮手了揮手,身後的人馬立即勒住馬繮, 原地修整,這些騎兵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人人只是勒住馬繮略知休息而已,腰間的彎刀,右手卻緊緊握住的刀柄,人人目光四下游動,一旦有風吹草動,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爲首兩人也勒住馬繮,在皇城的一座臺階下停了下來,剛放下馬繮,左側的那漢子便迫不及待催馬走了過去,對右側的一人,道:“徐大哥,這麼做,狗韃子真的會聞風而逃麼?你莫要忘記了,這裡可是韃子的皇宮,他們糧草匆促,將士少說也有一萬多人,我們這點人馬,萬一狗韃子不上當,我們豈不是——?“
右側的那人身材欣長, 配上一身黑色夜裝,顯得英俊瀟灑,聞言淡然一笑,道:“兵法有云,凡伐國之道,攻心爲上,攻城爲下;心勝爲上,兵勝爲下。是故,聖人之餞國攻敵也,務在先服其心,韃子兵多糧足不假,可常兄弟莫要忘記了,西直門的勝利,讓韃子無一人突圍而出,就在剛纔,常兄弟屠殺三千韃子,加上錦衣衛大力配合,在皇城內製造動亂,你看如今的皇城,四處陷入了一片恐慌,足見剛纔的我的決定有一半是對了,爲今之計,我等只需耐心等待,用不了多久,這些韃子就會受不住壓力而紛紛潰逃,現在我們就要看看狗皇帝到底有沒有這個定力了,若是承受不住這份壓力,必然要逃,到時候整座大都城你我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拿下!”
左側的漢子一臉的將信將疑,按照他的心思,韃子都城雖堅固,但也不見得能抵擋自己騎兵,一股腦兒殺進去,抓了狗皇帝,趁機佔了大都纔好,只是他素來對眼前的這個男子極爲敬佩,心中縱然有疑惑,也是耐心等待。
一萬多人馬就站在皇城外數十丈勒住馬繮等待,約莫半炷香的功夫,皇城內傳來陣陣驚叫聲, 跟着一股濃煙慢慢瀰漫而出,因爲是夜色,一時難以看的清楚。
左側的那漢子與右側的那漢子相識一望,卻是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皇城內傳來一陣馬蹄聲,是有人從皇城內衝了出來。
“元帥,有情況!”左側的漢子身後一個小將眼尖,忙提醒道。
左側的那漢子與右側的漢子紛紛扭頭望去,只見皇城內衝出來的漢子,徑自衝二人趕來,衆人心頭一驚,只聽得寂靜的夜裡,一陣鏘的一聲,那兩個漢子身後一萬多把彎刀被抽了出來,明晃晃的寒光,迅速照亮了前方的一切。
“ 徐元帥,常元帥,小人胡恩,是錦衣衛百戶!”
右側的那人面色一喜,揮手道:“不要動,是自己人?”說完對着左側的漢子望了一眼,笑道:“看來是好消息啊?“
左側的漢子哈哈一笑,道:“但願如徐大哥所言!韃子要是逃了,我老常還省得殺進去呢?“
前方的胡恩縱馬迅速奔了過來,在兩人跟前翻身下馬,動作純熟,無一絲多餘動作,看的兩人眼前一亮,各自心底暗歎:“錦衣衛果然是能人輩出,這小小的一個百戶,竟有這般純熟的馬上功夫,足見平日如何訓練了,難怪錦衣衛被陛下重視了?”
“裡面情況如何?”左側的漢子輕聲道,語氣不急不躁,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中一般。
胡恩抱拳道:“回稟兩位元帥,末將有重要情報要稟報兩位元帥?”
右側的漢子與左側的漢子相識一望,跟着相視一笑,左側的漢子急道:“你有什麼重要情報,快快說來!” 因爲激動,端坐在馬上的身子竟往下傾斜了少許。
右側的那漢子微微一笑:“這個常兄弟性子也太急躁了些!”
胡恩忙道:“回稟將軍,卑職已經奉命打探,皇城內沒有半個韃子?”
“什麼?皇城沒人?“左側的漢子顯然沒料到這個結果微微楞了一下,重新坐直的身子,扭過臉望了一眼右側的漢子,見那漢子一臉淡然,渾沒有半分的驚訝之色,心頭一動,心中安然。
“卑職秘密前往皇城之時,上半夜之時,死守的各個要道,門口的侍衛忽然不見了,皇城很安靜!“說完飛快的瞥了一眼左側的漢子,從剛纔的言行舉止,以及身份,胡恩多少已經猜出這漢子便是聞名天下,讓韃子聞風喪膽的北伐副帥常遇春了。
胡恩猜得不錯,這兩人正是徐達、常遇春。
一聽沒人,常遇春一臉的不可思議,又急忙道:“你確定皇城內沒人麼?“
胡恩用力的點了點頭,望着常遇春徐達一臉的敬佩之意,道:“卑職,已經細細打探過,皇城內外除了宮中的太監,宮女,沒見一個侍衛,那些後宮妃子,也去了一大半?“
“難道這韃子皇帝還是真如徐大哥所料,禁不住內外的壓力,提前逃走了?”他一時看不明白,望了一眼徐達,道:“徐大哥你看這韃子是真走了麼?”
徐達想了想,道:“大都是韃子的根基所在,經營百餘年,不到萬不得已,韃子是絕不會放棄大都的,不過,城門外三十萬大軍,韃子連番突圍兵敗而回,加上錦衣衛的一干兄弟造出的聲勢,韃子皇帝承受不住壓力,聞風而逃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