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有意讓文人隊長些信心,並沒有急着拋出這一球,而是身子一跳,蹴鞠叫給右腳,用右腳控制着蹴鞠,只見那紅色球在他右腳上上下飛舞,腳尖、腳背、腳緣、膝蓋、足踝,前胸、後背,被他隨意撥弄,任意飛舞,看得旁人眼花繚亂,那球卻始終不曾落地。
這一下展露,不斷是文人隊中大聲叫好,便是武將隊也叫好的聲音絡繹不絕, 章子善走上前來,笑道:“蕭兄弟你他孃的,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難怪你應得這麼爽快,原來你是個蹴鞠高手啊?”
“過獎了,過獎了?”蕭雲嬉笑了聲道:“蹴鞠可不是看我一個了,大家都得加把勁,讓對面的武將大哥也看看我們的厲害?“
“好!“ 文人隊經過他這麼一鼓勵,人人氣氛高漲,蕭雲看收到了預期的效果,點了點頭,對着對面武將隊道:”楊大哥,我們來了?“說完,右腳一勾,原先在空中兀自轉動的紅球,被他極爲瀟灑的一記凌雲腳踢了出去,紅色的球”呼呼“轉動,便落在文人隊中的一個後衛腳下,那後衛迅速傳給了一側前鋒,齊頭並進。
衆人吆喝聲一陣接着一陣,那聲音比起戰場上的廝殺毫不遜色。
“大夥兒守住了,可別讓他們進去了?“楊勇一夫當關,守在前面,身後的幾個兵卒,也都相仿他一一排開,上前攔截。
武將畢竟是武將,身子素質多少要比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好了許多,在球場上的步伐,以及動作靈活很容易展現出來,文人隊剛剛接到了蕭雲的一記凌雲腳,那後衛上前沒幾下,便迅速趕過來武將隊給半路奪走了。
文人隊除了蕭雲與方纔與武將隊打馬球球頭仲軍速度比他們快之外,其餘衆人的確慢了一拍,但蹴鞠講究的是技巧,並不是橫衝直撞,所以球被斷,蕭雲倒也如何急躁,只要守住球門,倒也不怕武將隊如何攻打。
這時對方衝到球門前,正要提腳飛射,蕭雲眼明腳快,撇開對方的一個隊員,身子一側,一個迎風鏟,輕鬆利落地將鮮紅的球鏟了回來,他剛纔已經露出一手,武將隊對他不敢小視,楊勇一聲呼喝:“攔住他!“
緊跟着楊勇身後的楊虎,急忙與另兩名球員同時趕到,一左一右,楊虎居中,成三角形對持,蕭雲腳下不停,以楊虎爲中心,慢慢推進,這麼一慢下來,仲軍、章子善總算是跟上來了。蕭雲雙腳墊球,球在雙足之間,忽高忽低, 忽快忽慢,頭、肩、背、胸、膝、腿、腳一一走了一遍,楊虎哪裡見過這等球技,眼神一晃,錯過位置,蕭雲抓住機會,身子一側,一個捎頭,一個對障,拗踢拐打之間一個“風擺荷“,聽得空中”呼呼“兩聲,紅色的球從楊虎腳邊劃過,準確無誤地傳了出去,在球傳出的一剎那, 武將隊另外一個隊員急忙上前來搶球,而文人隊這邊,章子善雖體力差了些,可眼光絲毫不差,眼看這一球離球門不遠,若是再傳出去,難免被對方所奪,當下一提衣袍,右腳擡起,就在對方球員衝過來那一剎那,腳尖頂起紅球,一個側身,紅球自他腳尖茲茲一轉,夢聽得章子善喝道:“去吧!”
那球發出?? “啪!”地一聲脆響,穿過兩個對方兩球員,直接射向了球門。
“攔住他!”楊勇一聲呼喝。
但爲時已晚,紅色的球迅速無比,帶着呼嘯的轉動聲,化作一道長虹,射入“風流眼”之中,鐵質的風流眼,還兀自盪漾,發出呼呼的聲響。
“當!”
一記鐘聲,裁判上前,對着文人隊豎起一個舉牌,牌子上這一個大大的“一”字。
“進球了!進球了!”文人隊呼喊之聲大得嚇人,這難怪,原本以爲輸定了,如今不僅進了一個球,還是領先如何不喜?
“章老弟好腳法啊,看不出來啊?“蕭雲知道剛纔的那一腳,無論是時機、腳法、尤其是力度,這一腳需要高高拋棄紅球,然後看住紅球的在空中的方向位置,以及對方球門”風流眼“的位置,錯過了其一,就很難把握。
蕭雲自認爲辦得到,在這樣急促的情況下,未必能抽射出這一球,更被說打入風流眼。
蕭雲到底是個經驗豐富的人,只看了這一眼,就知道章子善的球技不在自己之下,哈哈一笑,道:“章老弟,幹得漂亮!“
“嘿嘿,僥倖僥倖!純屬僥倖!“章子善也有些得意,剛纔的膽怯因爲這一球徹底的放開了。
蹴鞠在唐朝上自皇帝嬪妃、王公貴族,下至庶民百姓,凡夫足子, 三教九流,莫不酷愛蹴鞠。在唐朝的大力倡導之下,宋朝延續了其氛圍,舉國上下皆可蹴鞠,甚至還誕生了靠踢球技藝維持生活的蹴鞠人,像高俅球技高超,因陪侍宋徽宗踢球,被提拔當了殿前都指揮使。
像方國珍這樣的草莽,對於蹴鞠同樣喜愛,平日裡也少不了踢一場蹴鞠,章子善平日裡少不了在一旁觀看,但他對這個極爲喜歡,每次看完後,少不了回去揣摩,甚至習練一番,如此一來,竟被他練就了不少球技。
文人隊因爲章子善這一記好球,士氣提高了不少,根據蕭雲所說的法子,從兩側包抄,前鋒後衛,邊鋒慢慢打,穩紮穩打,慢慢推進。
場外氣氛熱鬧,數十萬大軍將整個球場團團圍住,人人奮力吆喝,聲響如雷。
楊勇對蹴鞠十分熟悉,球技也不錯,從剛纔蕭雲展現的一手,他已經認定了蕭雲球技不在自己之下,這時看到章子善的一擊凌空飛腳,更是驚訝不已,這一記飛腳,一球入了風流眼,這不是光憑蠻力就能做的,沒有高超的球技,就那月亮大小的風流眼,是無法進去的,少有一絲差錯,很可能這球就偏了。
“哼,這個讀書人倒是小瞧了他?“楊勇目光一閃,腦海裡回憶剛纔那一球,不禁眯起了雙眼,眼裡涌出一絲戰意:”不要以爲憑這一球就能贏得了我!“
因爲元宵節下了一陣雨,這兩日難得天色放晴,陽光顯得暖和了些,原本陰沉的天色,被春日的陽光一照,去得乾乾淨淨。
晴空萬里,萬里無雲,四周參天古木,花香鳥語,前方一條小河,河水涓涓,清澈無比。
好一派江南風光!
在小河的對面,有一座小小的閣樓,閣樓聳立於與參天古木之下,飛檐翹角,軒廊環繞如詩如畫。
小樓一共三層,此時頂層,一扇雙推的雕花窗櫺大開,一位白衣、白帶、白扇的年輕人正站在窗前,身後一張紅漆古桌,桌上一壺、一爐,爐中有火,壺中有水,水已滾沸。爐旁擺着一張小茶几,茶几的古色相盒裡,擺放着茶具、茶葉。
咕嚕的水聲,帶着陣陣的水霧嫋嫋升起,讓這棟江南小樓,充滿了古意。
窗前的年輕人輕搖着紙扇,一雙好看的雙眼,正出神的望着不遠處的小河,小河的另一側,一排茅草屋,也不知是誰家的幾個孩童,在河水裡遊玩,陣陣的嬉笑聲,伴隨着幾聲水牛的叫聲。岸上幾個白髮的老人,絮絮叨叨,還帶着幾分醉意,帶着幾分嬉笑,東家長,西家短說些瑣事,陣陣爽朗的笑聲,緩緩送來。
年輕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那笑意淡淡的,帶着一種羨慕,一種嚮往。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亡賴,溪頭臥剝蓮蓬。“
年輕搖着紙扇,輕輕唸叨着,帶着一絲滿足,一絲安靜。
“咚!!”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從年輕的身後傳了進來。
年輕人眉頭微微一皺,剛纔的笑容迅速收起,換上了一副陰沉的臉色,他緩緩轉過身來,一雙好看的眸子射出兩道陰鷙的光芒來,他盯着茶几旁的一扇門木道:“誰?“
門外一個沙啞的聲音回答道:“公子,是老奴!“
“進來吧?“年輕人蒼白的臉上涌出了一絲紅暈, 重重地吐了口氣。
“咿呀“木門被推了開來,一個弓着身子,一身灰布長衫的王青山走了進來。
“屬下,王青山拜見堂主?“王青山走到那年輕公子身後,畢恭畢敬的行禮道。
這年輕公子不是別人,正是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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