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的話,也是完全的沒有過腦子了,“否則朕不介意幫着你,安分一點。之前給你用的那些鏈子,朕這裡,還留着。”
池裳的掌心原本的是貼在肚子上的,習慣性的貼在了自己的肚皮上的。
可是卻在聽到了榮軻的這句話以後,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下意識的雙手抓住了一邊的窗欄,指尖都在泛白。
那些記憶,那些被他捆住,囚禁的記憶當然的不會丟,還一一的刻在她的腦子中。
榮軻看着池裳蒼白的臉色,懊悔的感覺瞬間的是爬滿了他的心頭。
他方纔是……
榮軻屏住呼吸,儘量的是不過去刺激池裳。
靠近她的身子也慢慢的放開了幾分,和池裳之間的距離稍微的隔開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現在過去,會嚇着她。
池裳的心頭極具的不安,孩子在肚子裡也是越發的開始動彈起來。
一下一下的,很用勁的在踢着她。
池裳看着面前的人,腦中就好像是陷入了一個什麼可怕的回憶中一樣,連肚子上的疼痛似乎都是感覺不到了。
手指死死的攥緊。
孩子似乎的是感覺到了母體的不安,在池裳的肚子裡同樣的是不安起來。
池裳咬牙,低頭輕輕的安撫了一下,“別害怕,你別鬧了。”
平時,孩子也有鬧騰的厲害的時候,但是大多的時候也是很快的就安靜下來。
但是今日,似乎是和她槓上了一樣。
“寶寶,你輕一點,孃親也疼。”池裳說話的聲音都開始變得弱下來了。
榮軻看着面前的人,想要伸手,去安撫一下孩子,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他的出現,只會讓池裳更加的厭惡和不安。
“江祁!讓顧清鴻進來。”榮軻直接的是開口,馬車迅速的停了下來。
不過片刻,顧清鴻儼然的已經是出現在了馬車之內。
榮軻立在一邊看着,心頭着急的幾乎是要冒火。
可是他不敢上前,也不能上前,他怕自己……
顧清鴻迅速的給池裳把脈,臉色看上去也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隨即將瓶中的藥丸取出來,遞到了池裳的嘴邊,“快,嚥下去。”
池裳的肚子疼的厲害,卻還是記掛着肚子裡面的孩子。
直接的張開了嘴,將顧清鴻給的藥嚥了下去。
孩子還在肚子裡面一下一下的踢得厲害。
但是那股鑽心的疼痛卻是已經消失了不少。
池裳渾身都是冷汗淋漓。
“沒事了。你的心情會影響到孩子的感知,若是你不安,他更甚。”顧清鴻將藥箱收起來,囑咐了池裳一下。
順便的是給了榮軻一個眼色。
榮軻的注意力全部的都在池裳的身上,但是顧清鴻的示意他也是一樣的沒有錯過。
直接的上前,暫時了出去了一下。
直到外面,榮軻才終於的是敢開口,聲音中都已經是帶上了自己尚未察覺的顫抖,“她,她沒事吧?”
顧清鴻也是第一回的對面前的人氣的不行。
拋開別的不談,池裳對他而言,就是他顧清鴻的病人。
既然是他的病人,他就必然的是有照顧的義務。醫者仁心。
“她的情況你不清楚?有沒有事你自己不知道?你老實說,你剛纔是不是又氣了她?”
能讓池裳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的人,除了榮軻,他也是找不到第二個了。
榮軻沉默。沒有否認。
“我特麼就知道。”顧清鴻也是忍不住的爆了粗口,此刻,在他面前的早就不是皇帝,只是榮軻,“你是不是非得看着她傷心難過你才高興?你那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這麼久以來,榮軻在池裳的面前作小伏低,所有人都以爲他已經是改變了自己的性子。
可是今天看來,全特麼都是廢話。
這人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強勢霸道。
這樣的強勢霸道,對於池裳而言,根本的就是不能承受的。
“是朕不對。”榮軻感覺自己十分的挫敗。
他不想說那些話,也不想傷害她。
可是,每當看到池裳那樣的神情,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裡好像被掏空了一樣,根本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這樣的感覺,就如同是過去,他日日的將池裳鎖在身邊的時候,一樣。
顧清鴻看着榮軻的臉色,心裡默然的是明白了幾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還是有時候,忍不住?”
顧清鴻直接的用了忍不住這樣的言語,並未說他控制不住。
榮軻沒有反對。
顧清鴻的眉頭緊皺。
這一點,着實的是他沒有想到的。
自從知道了池裳有孕以後,榮軻就再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爲了。
所有人都以爲他的情緒已經可以受到自己的控制,或者說,他的心病因爲池裳的原因出現,現在因爲孩子的原因,已經好了。
如今看來,根本的就不是這樣的。
對於榮軻而言,根本的就不是心病消失了。
而是他害怕自己繼續的傷害着池裳,所以刻意的是將自己的情緒也壓抑着了。
在榮軻的心中,一直的都沒有放下過。
因爲得不到池裳的原諒,他心裡,終歸一直的是殘存着那樣的心病。
“朕,過去看看她。”雖然顧清鴻沒有說出來。
但是榮軻基本的已經是知道了他想要說什麼了。
這樣的情況,他不是沒有遇到過,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的都在逃避。
以爲忍着,以爲池裳還在他的身邊,其他的一切就都不會是什麼問題了。
可是內心深處,潛意識中,他還是恐懼着,害怕着,害怕池裳的離開。
哪怕人在他的身邊,心上的越走越遠,一樣的是他不能忍受的。
顧清鴻皺眉,池裳現在的情況絕對的算不上太好。
但是面前的人,他也是不放心。
下意識的就走到了榮軻的面前。
突然的就明白了榮軻這幾日爲什麼不去看池裳,大概的是害怕自己,會傷着她。
看着顧清鴻站在自己的面前,榮軻明白他是想要做什麼。
只是,看不見她,他會更害怕。
守在身邊,起碼,會有片刻的安寧。
“你放心,朕會控制好自己。”
顧清鴻的神色顯然的是保持着懷疑的狀態。
卻也知道,此刻將榮軻阻攔住了,也不是一個上好的法子。
心病在於他自己,根源卻是在於池裳。
他縱然有着神醫的名號,卻治不好榮軻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