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四章、榮軻,你這個瘋子

傍晚時分。

鳳儀宮的宮人受了皇后的命令,過去邀請皇帝。

榮軻在御書房的時候,尚還愣了一會兒,他本以爲,池裳是不願意見她的纔是。又怎會主動來尋他?

雖然,無論池裳請或者是不請,他都會過去的。

扶辰在御書房逗留了一下午,眼瞧着榮軻的心情募然的是好上了幾分,不由的也是鬆了口氣,“小爺和你說真的,你好好想一想,過去的事情你不讓她知道,我們都理解,但是你明知道她最反感什麼,你偏偏用什麼方式,你這不是故意的逼着她走麼?”

談完了京中的正事,扶辰還是忍不住的提醒了榮軻一句。

這樣的事情,他實在的是做過太多了,過去在誅聖閣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一樣,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不過離開了幾日,回來的時候,這倆人好容易緩和的關係,又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實在看不下去,只好提醒了一句,但是榮軻的性子,這世上,估計也就池裳可以受得住。旁人說什麼都是免談。

“朕知道。”榮軻皺皺眉。他何嘗不知道現在的法子是下下之策,但是他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讓他安心的法子。即便是錯,他也是要拉着池裳陪着他一起,錯下去。

扶辰搖搖頭,不準備繼續的勸誡,反正也沒用,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扶辰突然的想起了一事,本打算確認以後再告訴榮軻的,現在看來,他準備轉移轉移榮軻的注意力。

“你可知道這榮安是以什麼法子留在這京城之中的麼?”扶辰領命去調查的時候,說實話,自己也是大吃一驚。

但是榮安的先天條件,的確的是給了他最好的協助。

榮安的封地在邊城,表面上的榮安早就已經回去邊城,但是暗中卻留在這京城之中,必然的是要尋一個合適的身份。

大隱隱於朝。

榮安尋了這樣的一個合適的身份,且成功的讓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他。

扶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榮軻的心中就大概的有了些主意。

之前他就一直的有過懷疑,現如今,不過是證實罷了。

“換身份。”榮軻言簡意賅,直接的是說出了重點。

扶辰接着詢問,“那你可知道他用的是誰的身份?難怪我們之前一直的都沒有注意到他在京城之中,若不是你離開了京城一段時間,他急功近利,只怕我們現在還一樣的不知道他已經在京城了。”

“他在皇宮。”之所以找不到,是因爲他一直的隱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正是!”扶辰將手中的摺扇一拍。

“那你可知道他現在是誰?”扶辰一臉邀功的模樣,爲了查清楚,他可是廢了不少的功夫,榮安實在的是太過於狡詐,想要摸清楚他的藏身之所,着實的是有些困難。

榮軻擡眸,稍稍鄙夷的看了扶辰一眼,“榮尋。”

扶辰愣住。

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碾壓,“你怎麼知道?”他費勁查的事情,榮軻就這麼的知道了?

“你覺得呢。”榮軻不答反問。

這皇宮之中,榮安的體型可以僞裝的成功的,怕也勉強只有榮尋了。

榮尋是榮乾的兒子,年紀小,身材矮小,榮安更是多年的侏儒症,唯獨榮尋符合條件。

更重要的是,自從榮尋被太后找回來以後,就一直的養在皇宮的偏殿,好好的保護了起來,就是害怕自己對他做什麼手腳,這也恰好的是給了榮安最好的機會。

榮尋不過一個小孩子,自然的不會引人注意,更重要的是有太后娘娘的庇佑,這樣的身份就是他最大的擋箭牌。

扶辰挫敗,“好吧,小爺承認你腦子是比我好使一點。”

“當初榮安估計也就是看中了榮尋的這個身份,所以纔會在榮乾死了以後,藉着奔喪的名義進京,當時他就沒打算回去。”

後來榮尋曾經被人擄走過,因爲這件事,宮中還大鬧了一場,如今看來,這擄走榮尋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榮安。

而且只怕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榮尋的那張臉下面的人,就已經是榮安了。

後來的榮尋,從來的不出現在外人的眼前,幾乎是在這個皇宮中沒有了任何的蹤跡,卻是誰也沒有想到,表面上的榮尋,其實早已經是換了一個人,換了一個身份。

真正的榮尋,只怕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招了毒手。

見榮軻還在聽自己說話,扶辰繼續道,“他爲了假扮成榮尋,還真是下了狠心,當初榮尋被擄走的時候,回來就已經是不能說話,身體的很多地方也是重傷,辨別不出痕跡了,現在看來,他就是爲了日後的換身份所做的準備。”

因爲容貌,身體都可以假裝,但是偏偏的就只有聲音無法假裝,既然如此,他就乾脆的不說話了。

不說話,就不會露餡。更加的不會有人想到,一個不滿十歲的幼童,會是堂堂的十王爺。

“他的臉,可是易容?”榮軻問了一句。

迄今爲止,他一直沒有見到榮安,敵人之間自會有感覺,所以榮安是絕對的不會冒險過來見自己的。

哪怕是用着榮尋的身份,他也絕對的不會過來。

扶辰搖頭,“這個當真不是。”

夕月的易容術,放眼這天下,只怕是沒有幾個人可以比得上,他特意的詢問過夕月,並不是易容。

雖然後來的榮安一直藏在皇宮的後院,但是夕月身爲公主,也是見過幾次的。

尤其是剛剛擄走回來的時候,臉上容貌毀了一些,夕月更是去查看過的。

但是她並沒有發現什麼易容的跡象,這天下的易容之術想要在夕月的眼皮子底下逃過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所以關於這一點,還是可以確定的。

榮安的確是沒有易容。

“他,換臉。”扶辰說的時候,並沒有半點的遲疑,但是這心裡,未免的還是唏噓了一下。

不得的不說,他來到古代這麼久的時間,一直的不停在刷新自己的世界觀。

這輕功內功已經是讓人驚歎,這古人的醫術,縱然某些方面是不能和現代的儀器相比較,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比現代的還要讓人驚訝。

這換臉的本事,堪比整容啊。

且比整容更加的讓人驚歎。

“他身邊,有顧家的人?”榮軻一下子的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換臉這樣的醫術,並不是普通的醫者就可以做到的,不要說是醫者,就是這天下,也沒有幾個人是可以做到的。

除了,顧家的人。

顧清鴻會,但是顧清鴻行醫有原則,這樣的事情一般不會做。

且顧家擅長換臉的醫者,左右不過幾人。

“不錯。”扶辰回答,“前幾日的時候,小爺就將這件事告訴了顧清鴻,他也斷言,顧家老宅中,有人出山了,且已經在榮安的身邊跟了不少年。”

若不是心腹,是不會做這樣危險的事情的。

畢竟很容易的就可以猜到這幕後的黑手。

“可查到是誰?”榮軻皺眉,若是榮安身側有這樣的人,就太過於危險了。

“正在查,顧家老宅中,醫者衆多,更有甚者,許多隱姓埋名並沒有回過老宅的人,顧清鴻常年未曾踏足,暫時沒有猜到是哪一個。”

這樣的事情,只有確定了人選,纔好一擊即中,所以現在最不能做的,就是打草驚蛇。

“好。”榮軻也知道,這件事情着急不來,能夠將榮安的身份確定,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最近這段時日,榮安一直的不在皇宮之中,估計也是明白,僅僅靠隱藏,是躲不過多長的時間的,所以他一定會找準機會動手。

“你和皇后之間……”扶辰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他也算是看着兩人這一路過來的,剛好了沒幾天,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當初自己百般的提醒過榮軻,他沒有聽,後來便成了那個樣子。

現在榮軻倒是願意聽自己的建議,可是這方式方法,似乎的比以前更加的偏激。

“朕知道她不喜歡,可朕沒有辦法。”榮軻一面對這個問題,就微微的有些閃躲,其實不是沒有其他的法子,不過是因爲,其他任何的法子,都沒有現在的法子讓他安心,讓他可以心安理得。

扶辰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從驪山回來,你就在一直給她調養身子,這成效如何?”

“尚可。”顧清鴻的方子,自然的是一般人比不上的,池裳的身子雖然很虛,但是也不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因而這調養的成效,還算是可以的。

“既然還可以,小爺不是和你說過,這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就會心軟,哪裡都走不掉的,你到底有沒有把小爺的話聽進去?”扶辰也是對榮軻有些無奈,他一貫的都是如此,智商情商其實都很高,能夠當一國之君,自然的不會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但是偏偏的在感情的事情上面,一直都很遲鈍。

他強橫霸道習慣了,殊不知,面對感情的時候,很多時候是不需要強勢的,用一些婉轉的方法,或許效果會更好。

“朕明白。”他自然的是聽進去了,只是那晚太生氣,傷了池裳的身子,後面的幾日就一直的未敢碰池裳,讓她好好的養了好些日子。

一直到今日。

“明白你就去做啊,皇后心軟,就是如今不記得了,她也是心軟的。你這狠戾的性子,在她的面前收斂一點。”扶辰好言好語的相勸。

這在戰場上廝殺久了的性子,殺伐果斷,的確的不是那麼容易就改過來的。

但是在池裳的面前,該放軟的時候就應該放軟纔是。

池裳那種性子,就是吃軟不吃硬。

骨子裡的脾氣也是硬氣的。

榮軻出神,沒有回話。

收斂過,何曾沒有收斂。

只是他收斂的時候,池裳就不領情,她領情的時候,自己又是越發的不能控制。

他纔會變成現在這樣,想見又不敢見的狀態。

他和池裳之間,似乎這步調,總是不能夠一致。

“你這是缺乏溝通。”扶辰聽了幾句榮軻的自言自語,大概的也是明白是怎麼回事的。

榮軻這上位者當得時間太久了,下面的人基本上就是聽他的命令辦事,從來沒有人會去反駁可以或者是不可以,更加的不會有人提出建議。

這樣的封建制度,主子說的話就是一定不能反駁,不能發問的,照做就行了。

榮軻是發號施令的那一個,這時間久了,和池裳之間的相處也是一樣。

總希望着池裳聽他的話,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事。不要反駁,更加的不要反抗。

可是榮軻忘記了,他面對的是池裳,不是他的那些手下。

面對的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不是那些有的沒得的完成任務的人。

所以,他喜歡將自己的思緒強加在池裳的身上。若是池裳是那種逆來順受習慣了的女子,這樣的相處或許是可以的。

但是池裳的脾氣,明擺着就不是那種溫順的女子,她性子溫和,卻也同樣的表現出來的,她思想很獨立,非常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自己得到的又是什麼。

這一點,倒是讓扶辰十分的佩服。

頗有新世紀女子的胸徑和眼界。

現代很多女子,都未必有池裳的那種魄力,爲了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顧三綱五常。

這或許也是和池裳的家境有關,她雖然的是世家女子,但是自幼成長在父兄的庇佑下,更是上陣殺敵的父兄,自小的就養成了她外柔內剛的性子。

“你有沒有好好的聽過池裳的意思,聽過她的想法,你這眼一意孤行,只會將池裳推得越來越遠。”所以還是需要好好的溝通。

看看他和榮夕月之間,也會鬧矛盾,但是那也不過是生活之中的小情趣,算不得真。

卻不是榮軻和池裳這樣的,表面上和睦,可是私下裡,早就已經是針鋒相對。

他是當真的不願意繼續的看到兩人走到這個地步的。

“啓稟皇上,您現在是否要過去鳳儀宮?”劉恆榮軻在屋內遲遲的不出來,還有些驚訝。這皇帝日日的都要去皇后的宮中,如今皇后派人來請,這皇上居然是沒有什麼動靜。

“去鳳儀宮。”聽見外面劉恆的聲音,榮軻莫名的就鬆了一口氣,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模樣。

池裳和他說過,可是在他聽來,全部的都是藉口,他抗拒不了自己的心魔。

“起駕鳳儀宮。”劉恆的聲音,長長的傳來。

扶辰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離開御書房,他得去看看夕月回來了沒有,今日一早的時候,就偷偷的跑去了鳳儀宮。

這沒有被榮軻發現就是好事,若是被榮軻發現了,天知道又會出什麼事。

顧宅。

扶辰回到顧宅的時候,夕月已經是在顧宅裡面用膳了。

看着扶辰回來,夕月急忙的走上前來,“讓你拖延皇兄一段時間,你當真拖延了這麼久。”

夕月笑嘻嘻的。

她在鳳儀宮陪嫂嫂說話,可是自己又膽子小,特意的是在扶辰去見皇兄的時候,讓他拖延皇兄一段時間,最好的是等着她離開鳳儀宮以後,皇兄再回去的好。

“什麼叫故意拖延,小爺說正事呢。”扶辰義正言辭。

他當真的是在說正事。

只不過……

“顧清鴻呢。”扶辰環顧了一週,沒見着人。

夕月努努嘴,“在屋裡呢,和文淵在用膳。”

“用膳?你這不是也在用膳?”扶辰奇怪的看了一眼夕月。

夕月一臉的不快,“顧清鴻說是他和文淵已經好幾日沒有在一起用膳了,讓我不要打擾,就讓我自己吃。”

說白了,顧清鴻就是故意的。

之前扶辰不在這裡的時候,她有時候閒的沒事,見不着嫂嫂,就只好來尋付文淵,文淵的性子好,也願意陪着她,久而久之的,自然的就冷落了顧清鴻。顧清鴻是十分不願意,但是又不敢違拗付文淵的意思,只要忍着。

今日在他的顧宅之中,可算是掰回來一局。

直接的將她一個人給丟在外面。

扶辰眉峰一跳,“走,小爺帶你進去。”這還是嫌棄他們家夕月是電燈泡了?

今日他非要做一做這電燈泡不可。

夕月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人就已經被扶辰給拽到了後面,推開門就進去了。

屋內,顧清鴻正在喂付文淵用膳,付文淵沒料到這麼多人會進來,面色一紅,羞愧的恨不得躲起來。

顧清鴻惱羞成怒,直接的朝着扶辰的面,將手中的銀針丟了過去,直直的插進了扶辰的穴道之中。

肩膀處,一陣刺痛傳來。

扶辰咬牙,“顧清鴻,快給小爺拔了!”右肩膀處一陣微微的痠麻。

扶辰是被顧清鴻扎過經驗出來的,知道顧清鴻的陰損,他射出來的銀針,若是沒有他拔掉,自己貿貿然的動手的話,只會越發的糟糕,說不定這手半晌的都不能恢復的好。

“對付不識時務的人,不能客氣。”他不會對夕月動手,但是對扶辰,可就絕對的不會那麼的客氣了。

“顧清鴻。”扶辰氣結,他來到這古代,最鬱悶的莫過於武功,他從未接觸過,更加的是不明白什麼所謂的內力,後天的彌補也是越發的困難。偏生他認識的人中,都是這世間數一數二的高手。

除了認栽,他還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平日裡一般也沒有人敢和他隨便的動手。

但是榮軻和顧清鴻,絕對的是例外。

讓他鬱悶的例外。

“小爺找你有正事。”扶辰難得的沒好氣,雖說是藉口,但是也是事實。

顧清鴻將付文淵放下來,走上前去將銀針細細的轉動了幾下,才從扶辰的肩膀處拔出來,收回了自己的衣袖之中,“說。”

扶辰甩了甩自己的肩膀,緩解着酥麻的症狀,開口道,“你和榮軻看過的,到底如何?”

這幾日,他們都看出來了,榮軻有心病,所以特意的是在幾人相處的時候,讓顧清鴻故意的查探了一番。

只不過,一直的沒有詢問一下結果。

“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他這是心病。”顧清鴻很肯定。

心病?

扶辰大約的是明白什麼情況了,“心理疾病?”只可惜,這裡的人,更多的關注的是身體上的疾病,卻很少的有人知道心理疾病,就算是顧清鴻,怕也是不知道的。

心理疾病不僅僅的是解開心結那麼簡單,其實也有相對應的治療的法子。

只是在這裡,沒有罷了。

“池裳就是他的心結,解開心結纔會恢復正常?”扶辰不由的皺眉。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這要等到何年何月纔會好?

不由的是憂心忡忡。

顧清鴻在扶辰的注視下,點頭。

目前來說,的確的是這樣。

池裳是榮軻的心結,解開他心結的關鍵是池裳,若是最後當真的沒有解決了的法子的話,他或許,會用破釜沉舟之法。

“你是想?”扶辰大概的是可以猜的出來,顧清鴻的主意的。

榮軻的心結在於過去的事情,池裳過去的記憶,她縱然失憶,卻也是不穩定的因素。

最根本的解決辦法,其實就是讓池裳服下解藥,斷了念頭,榮軻的心病也就可以好,但是日後是否還會幸福,依舊是取決於池裳。

她在,就幸福,她離開,那就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見到的局面。

“緩緩吧,這法子現在是下策。若是能不用,儘量的不用。”扶辰其實說到底,也是不贊同用這方法的。

左右他已經是給榮軻出主意了,要是榮軻聽得進去的話,應該的知道收斂。

若是兩人之間有了孩子,很多的事情或許會更加的好解決。

池裳最大的心結莫過於那個孩子,若是再有了一個孩子,自然的是可以解決很多的問題。

“清鴻,那憶蠱的解藥?”付文淵在一邊忍不住的開口。

“我收起來了,那東西現在雖說是用不着,但是好歹的也是一個保障,我不會將它隨便的毀掉。”既然這世上有憶蠱這樣的毒藥,就一定要有解藥纔可以。

“我知道。”付文淵只是過於擔心,多年的暗衛生涯,讓她對所有的危機都會有一種很敏銳的觸感。

這幾日她這樣的感覺越來的越強烈,但是卻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分明最近的皇宮,還算是風平浪靜,沒有什麼問題的。

“那個換臉的人,你可查出來是誰沒有?顧清鴻,那可是你家裡的人。”扶辰想起了一事,直接的開口詢問。

顧家的人勢力龐大,尤其的是從顧家老宅出來的人,這手上的醫術一流,自然的這躲避的本事也是一流,讓他帶着誅聖閣的人去查,當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怎麼,還有你誅聖閣查不到的消息?”顧清鴻將擱在桌上的一個小字條拾起來。丟到了扶辰的懷中。

這是方纔用膳的時候,剛剛傳來的消息。

顧家人員衆多,老宅裡面的人更多。

顧家身爲舉世聞名的聲音,所侍奉的,絕對的不會是一個君主,甚至於都不是一個國家的君主。

人員分散,若是有人改名換姓,或者是在某一日離開這個世界,只怕都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

雖說很多的醫者在老宅中排不上名號,但是一旦的離開了老宅,都是這天下數一數二的醫者。

“顧年?”扶辰看着字條上的名字,皺眉,“這是誰,小爺怎麼沒聽說過?”

其實,他是除了顧清鴻以外,顧家的人,基本上是沒有聽說過幾個的。

過去的顧家,術業有專攻,這排的上名號的還有許多。

但是自從顧清鴻出現了以後,他的醫術被世人折服,久而久之,由於顧清鴻的名聲太盛,這世人只知道顧家的神醫就是顧清鴻,其他人統統的沒有聽說過了。

“擅長換臉之術,由於醫術偏於陰損,多年前,曾經被顧家除名。”身爲醫者,首要的就是要治病救人,但是這個顧年十分的隨心所欲,醫者可以製造出藥物,自然的也可以製造出毒物。

當時顧年爲了研究毒物的毒性,不惜用活生生的人做例子,後來顧家人看不下去,又沒有辦法制止他,最後只好將他趕出去,對外也從來沒有說過,顧年也是顧家的人。

“被除名了?”扶辰也算是恍然大悟,難怪的當時他怎麼查,都沒有在顧家的名簿上看到這人的名字,更加的是沒有找到什麼所謂的擅長換臉的醫者。

“那眼下,抓人必然是不行了。”扶辰有些泄氣,雖然是說留着這樣的一個人在榮安的身邊,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但是同樣的,他們想要抓人,那也是需要有證據的呀。

這顧年這麼擅長換臉,指不定就是給自己預備了多少張的臉留在那裡,就算是打照面,也不一定的可以認得出來。

他是絕對的不會讓自己那麼輕易的就被抓到的。

“好在已經確定了人選。”扶辰感嘆,總算還是有着一絲進展。

“越是確定,就越是危險。”顧清鴻不由的開始擔憂。

敵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的時候,就是危險的,但是好在人都是有着少許的慶幸的,在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的時候,或許還好。

但是一旦的是被他們知道,顧年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的話,那麼等待他們最後的結果的,就只有一個。

姑娘會隱藏的更深,越發的讓人尋不到他的蹤跡,更加的難以找到人。

——

鳳儀宮。

池裳在屋內和榮軻用膳,一頓沉默,二人皆是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一旁伺候用膳的宮人,也都是覺得壓力山大,這皇上和娘娘之間,這不說話的樣子,讓她們動都不敢動。

池裳心裡也是忐忑的,雖然的之間是想好了沒有錯,可是真的要等着她開口的話,這心裡多少的還是開始犯嘀咕了。

越是榮軻的心病,她就越是要撕開,纔會置之死地而後生,可以讓榮軻聽得進去她說的話,可以知道她的想法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可以明白她想要的,不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但是另外的一方面,池裳又是十分的擔憂。

她害怕最後的結果是沒有任何的結果,只會觸動榮軻的神經,讓現在的局面,變得更加的糟糕幾分。

縱然,已經是沒有什麼可以繼續糟糕下去的地方了。

“我吃好了,你讓下人先出去好不好。”池裳慢悠悠的用膳,卻也終究的是礙不過去的,說到底是自己將榮軻請過來的,既然的是決定了要問,她就想要一次性的問清楚。

榮軻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池裳,揮揮手,“都給朕下去。”

總是覺得,今日的池裳,似乎是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

但是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太一樣。

就是這心裡,隱隱的還是有些不安的。

池裳低着頭,絞着自己身上的衣袖,儘量的是讓自己表現的不是那麼緊張。

她擔心的是榮軻,更加的是擔心,榮軻要是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還故意的套過話,他或許,會變得更加的可怖。

“今日在屋中閒逛,無意間的發現了一間暗道。”池裳鼓起了勇氣,還是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暗道?

榮軻的臉色頓時的難看了幾分。那暗道是什麼,他心裡自然的是明白的很。

當初,池裳就是用着這個暗道,逼了他之後,又徹底的消失在皇宮的暗道。

見榮軻沒有繼續的開口說話,池裳繼續,“榮軻,這暗道的附近,我看到了些許的殘缺,像是,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池裳的聲音不大,慢慢悠悠的終於的是將一句完整的話給說了出來。

這纔是她想要表達的重點。

榮軻渾身都積攢着一股怒氣,看着池裳的眼睛,突然的一把將池裳給拽了起來,死死的抵在門框上,“說,你到底什麼意思!”榮軻心驚,卻還是逼着池裳說出來,她知道什麼,她究竟是知道了多少!

那暗道如此的隱蔽,火燒的跡象根本不明顯,若是池裳沒有想起來什麼的話,是一定的不會問她這個問題的。

池裳心裡一驚,她就知道,榮軻定然的會有很大的反應,可是這件事情若是不解決的話,一定的不得安生!

既然今日這話已經說出口了,她就絕對的是不會收回去的。

“我知道鳳儀宮受過火災,我也知道,你擔心的,無非就是我會有哪一日,再一次的逼着你,放我離開,是不是!”池裳心裡的那股膽怯,被自己狠狠的壓下,看着榮軻,十分的篤定。

榮軻的臉色,越發的暗沉,掩飾的卻是內心極度的不安,“這是誰告訴你的!”爲什麼她會知道鳳儀宮着火的事情,爲什麼她會知道,當初是用那樣決絕的方式離開的皇宮?

池裳的眼神沒有一絲的閃躲,用着自己想要的說法,“沒有誰告訴我。你以爲我吃了憶蠱,就會什麼都忘記了,這個我不否認,但是失去記憶僅僅的是失去記憶,所謂回憶,就是給你一點點的東西,你會不自覺的想起來一些的。”

“今日我的確的是發現了暗道,腦中火光漫天的景象就出來了,我不知道前因後果,或許是因爲記憶太深刻,所以纔會突然的想起來。”池裳垂眸,這話說的是半真半假。

記憶深刻。

榮軻的心,卻是被這四個字給震撼到了。

對池裳的話並沒有任何的懷疑,的確,當初的傷害太深,很多的事情,即便是遺忘,卻掩蓋不了那些刻在深處的傷痕。

“你不知道前因後果?”榮軻眯眼,再一次的詢問了一遍。

池裳苦笑,“我也想知道,可是你不會告訴我的,是不是。”

能夠讓自己做出那樣慘烈的事情,她知道,絕對的不會是什麼小事,心裡一面想知道,可是潛意識裡面,她也是牴觸的,所以即便的是在知道了縱火的事情以後,她也沒有去回憶過一絲一毫。

她並不願意知道那件事情。

“榮軻,我不知道當初爲什麼會寧願死也要離開你,我知道你有心結,可是現在,我說過我不會離開,更加的不會逼着你放我離開,所以你不要日日的鎖着我。”鎖着她,只會讓她的心裡更加的厭煩,更加的牴觸。

反倒不如是讓她真正的輕鬆起來。

夫妻吵架矛盾的事情常有,她也不是那種會胡攪蠻纏的女子,所以榮軻這般,當真的是不需要的。

榮軻原本冷靜的心,卻是在池裳的一言一語之中,越發的慌亂了起來。

“你說你不會想起來,可是終究你做不了自己的主,若是有一日,你想起來更多的,怎麼辦?”榮軻的目光,突然的變得危險了起來。

池裳不由的輕輕的一縮,“榮軻,你什麼意思?”

他不會是想要?

榮軻不理會池裳的問話,“朕的意思,你應該聽得明白。你說你不會離開,朕相信,可是你若是知道的更多,到時候鐵了心要離開,朕又該如何?”他其實從來,都沒有不放心池裳過。

他不放心的,不敢相信的,從來的都是他們的過去,尤其的是他那劣跡斑斑的過去。

那樣的事實,就是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去接受,更何況池裳?

他擔心池裳會想起來,就如同縱火一樣,若是他想起來更多的,他攔不住池裳,也不敢失去池裳。

池裳心裡越發的寒冷,“你,不會是想要繼續讓我忘了?”池裳聽得明白榮軻言語背後的威脅。

若是自己想起來更多的東西,他是不是動了繼續讓自己服食憶蠱,忘卻一切的念頭?

榮軻對於池裳,已經是沒有任何的隱瞞,“要麼,帶着這鎖鏈,要麼,服食憶蠱。”他要池裳留在他的身邊,用什麼樣的方式都好。

只要,不離開他。

池裳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拳頭,渾身的氣力似乎都用在了拳頭之上,終究盯着榮軻的面容,一把將他的胳膊拽起來,擼起袖子,張嘴就咬了上去。

榮軻沒有抗拒,反而的是放軟了身子,沒有緊緊的繃着。

池裳用了全力,很快的就見血了。

她用盡心力,換來的卻是這樣更加糟糕的結果。心裡不快,連帶着榮軻,也希望他和自己一樣的不快。

池裳要夠了,發泄過了,終於擡頭,看着榮軻,恨言,“榮軻,你這個瘋子!”

被剝奪記憶,被剝奪自由。

她必須要在這其中選一個!

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她想要選擇的,更加的不是她想要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經開始朝着失控的方向發展了。

池裳的心裡恨極了。

榮軻一把將池裳的下巴捏起來,四目對視,寒意四起。

“朕就是瘋子,所以,憶蠱和鎖鏈,你自己選一個,朕都成全你!”

“留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傀儡在你的身邊,你就如此高興?”再一次的剝奪了她的記憶的話,那她和傀儡有什麼區別?

榮軻目光沉痛,看着池裳的脣瓣,狠狠的壓了上去,輾轉反側。

池裳下意識的抗拒,想要逃脫榮軻的懷抱,卻被他逮着機會,深入糾纏。

沒有一會兒,池裳整個身子都已經是軟綿綿的了,趴在了榮軻的懷中。

榮軻呼吸漸漸的開始紊亂,放開了池裳,貼近她的耳畔,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頰上,“朕不高興。你沒有記憶,朕不會開心,可若是你不在朕的身邊,朕會生無可戀。”

生無可戀這樣的言語,從未在榮軻的嘴裡說出來過。

不得不說,池裳是震驚的。

呆在原地,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榮軻的心裡也是不暢快,若是可以的話,他又何嘗不希望池裳什麼都記得,什麼都可以與他站在一起,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可是一旦她什麼都想起來的時候,便會是離開他的日子。

他受不了。

既然不能兩全,他就只能選擇一個傷害最小,可以讓池裳留在他身邊的法子。

怎樣都好,只要她不走。

池裳咬脣,心裡的那股氣也消失了幾分,聲音悽苦,“我究竟要怎樣,纔會讓你放心。”

第八十八章、說說,你錯哪兒了第四百九十三章、天下爲聘03(結局篇)第兩百九十二章、娘娘,您是想要憶蠱的解藥?2第七十九章、這場戰爭,我一定要去第十三章、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給本王第兩百七十三章、我愛的人,不是你這個樣子第一百三十七章、愛上你這樣的人,真可怕第三百三十五章、孩子,出事了!第三百七十四章、她是誰?4第三百八十八章、那個人,就是顧年!第四百二十三章、江山誰主3第三百四十三章、如果重來一次……第四百三十四章、我不會有事,孩子也不會第三百八十二章、是朕的錯2第四百一十八章、害怕靠近8第三百一十四章、寒毒,我是自願服下的(12更)第四百八十章、此生很短5第一百五十章、無事,都是些小傷第一百五十六章、池裳,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第八十章、這是本閣主的妻子,誰敢動第四百五十二章、戰事起第五十四章、只要你不逼我,就不會有下次第十四章、沒有他的允許,她不能死第兩百一十章、就依你所言,今夜……第四百一十四章、害怕靠近4第三十二章、今天一個兩個的,都瘋了第三百九十八章、驚變8第兩百四十二章、我是榮衍,你當真不記得我?第三百八十五章、是朕的錯5第三百九十六章、驚變6第三百七十六章、想走?做夢!1第三百三十五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第四百零七章、冷戰7第三百九十九章、驚變9第三百二十五章、傷人八百,自損一千第八十一章、看不出來麼,本王在擔心第三百五十一章、嫁給他,是我此生最後悔之事第一百八十二章、我知道不是你第兩百二十三章、她走了,是不是?第兩百三十四章、池裳,你可想恢復記憶?2第一百六十一章、別擔心,我很快回來第四十五章、本王,沒有趕你走第三百九十五章、驚變5第六十三章、那根銜接的線,徹底斷了第兩百四十七章、知道了這些,你會不會想着離開?第三百二十二章、顧清鴻,你不相信我……第兩百四十三章、華書芹:池裳失憶?機會來了1第兩百六十四章、看來,一定要用鏈子將你鎖上才行3第二十二章、榮軻,你揹我回去好不好第三百九十一章、驚變1第三百六十六章、一瞬間的心軟第三百四十八章、餘生,都不想再產生任何的交集第一百一十章、你和她在湖州,這是假戲真做了?第兩百三十四章、池裳,你可想恢復記憶?2第兩百七十六章、你鎖着我的事情,想人盡皆知麼?第七十八章、你可還,怨我(10000+,求首訂)第三百一十章、池暝入宮2(8更)第二十四章、這個,能不能算作第三次第四百五十八章、朕和你,一起疼第兩百八十四章、禍從口出,當心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第四百章、驚變10第四百七十九章、此生很短4第兩百三十二章、你如今對我好,我便不生氣了。第三百四十六章、恢復記憶!第四百八十六章、你娶我,是不是因爲她?第三十四章、你在乎麼第三百四十一章、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第三百六十三章、既然恨,那就更恨一點也無妨第四百五十四章、天下初定第四百三十三章、你的命,比孩子重要。第兩百五十七章、榮軻卑微:池裳,求你不要想起來2第六十五章、她已經賠上了一切,所以不能輸第兩百九十章、你,我勢在必得第兩百六十六章、乖,自己鎖還是讓朕來?2第四百四十六章、絕境6第三百三十四章、解藥,必須要吃!第四百九十四章、天下爲聘04(結局篇)第三百四十章、我的武功,被廢了!第六十一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第一百四十二章、他知道,自己輸不起第一百六十五章、你們是誰!第四十二章、派人,將她接出來第四百八十五章、你娶我,是不是因爲她?1第四百五十一章、回邊城第一百九十四章、華書芹揚眉,我就說榮軻會先救我!第三百三十三章、你疑我、辱我、傷我,我必恨之!第七十九章、這場戰爭,我一定要去第四百零四章、冷戰4第一百一十七章、那個,是女子?第四百九十三章、天下爲聘03(結局篇)第十章、本王心情不大好第四百七十三章、回宮第一百三十九章、母親同意了第兩百二十七章、在下,糧商扶隱3第七十三章、誰帶你進來的第三十三章、嫁給他,你可曾後悔第兩百三十八章、榮軻,我很幸運嫁給了你第兩百七十一章、求你,把以前的榮軻還給我2第三百四十二章、一個月後,我服食解藥。第一百七十二章、你是柳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