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哀家已經送出去了,現下你也該安心了。”
“多謝姑母成全。”定遠侯司徒燼躬身俯首道。
太后甚是無奈的一嘆,微微搖頭。“哀家已經詢問過太醫,除非有解藥,否則阿瑤的眼睛……”太后又是一嘆,“天意弄人啊。”
“楓兒傳回消息,在金人地界,尋找解藥的似乎另有一股勢力,也不知是哪方人馬?”
太后輕哼,“除了楚琰,還有誰有那個能耐。”
司徒燼一驚,“殿下對阿瑤,難道動了……”
“誰知道。那孩子的性子與皇帝最像,喜怒從不形於色,心思更是難懂。”太后沉思着說道。
“太子大勝而歸,皇上龍心大悅,已將京中十萬御林軍賜給了他,如今,他是如虎添翼。”司徒燼蹙眉道。也頗有些不解。皇上一向忌諱皇子擁兵自重,如今又是唱得哪一齣。
太后略微點頭,冷哼了聲。所謂知子莫若父,楚琰有多大的本事,皇帝心中最是清楚。那十萬御林軍只怕就是爲楚琰準備的,只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交到他手中。
“皇帝對這個兒子可不是表面上的那般不在意,你以爲雲世蘭是爲何死的。”
司徒燼又是一驚,“難道……”殺其母而立其子。
太后悶聲應着,肯定他心中的想法。復又一嘆。“皇帝欽點阿瑤爲太子妃,只怕也是別有用心。若早知那孩子的身世,哀家說什麼也要阻止。”
司徒燼沉默不語,如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楚琰雖娶了天瑤爲妻,可他終究是個外人,不會和我們一條心的。楚皓纔是我司徒一族未來的希望,他的身上有司徒一族的血脈。”
司徒燼怎會不懂太后的警告,忙拱手俯身。“司徒燼自當全力輔佐二殿下。”
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明白其中利害便好。”說了太久的話,太后顯然疲憊不堪,對司徒燼擺了擺手。“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司徒燼一拜,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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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慈寧宮時,天空飄起了細碎的雪花。鬼使神差的,楚琰竟不知不覺來到了漪瀾殿前。
天瑤獨自一人在園中,數着腳下的格子小道,摸索着走路。偏逢下雪路滑,不小心絆在了臺階上,觸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鼻端傳來若有似無的墨竹香,頭頂是均勻呼吸聲。異常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呼吸,熟悉的步調,該死的,她竟熟悉他的一切。
“殿下可是有事?”天瑤開口,平淡的語調與她狼狽的模樣十分的不搭調。
“本王似乎該提醒你,這裡是東宮。”慵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大有一副他的地盤,他做主的架勢。
天瑤一笑,有些費力的從地上爬起,漠然轉身,繼續數着腳下的格子路。“那殿下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