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說罷,葉安然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發現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雨。
於是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小容,給我一把傘,我要去甘露宮。”
“啊?這個時候去甘露宮……二小姐,恐怕不妥吧?”小容有些爲難的看着主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別擔心,我自有辦法。”隨後,葉安然接過小容遞來的油紙傘出了嫣然宮。
她步行到甘露宮已經是後半夜……
甘露宮前,守夜的小太監攔住她的去路:“昭儀娘娘請留步。”
“本宮要見皇上。”葉安然義正言辭的說道。
“抱歉,昭儀娘娘,皇上和晨妃娘娘已經睡下了,昭儀娘娘若有什麼事情明日再來吧。”小太監是甘露宮的人,自然是幫着晨妃說話的。
“算了,那本宮就在這裡等吧。”葉安然隨後手持雨傘站在甘露宮外。
大雨傾盆而至,葉安然單薄的衣裳似乎抵禦不了寒風和暴雨……
小太監見葉安然如此固執,只的勸慰道:“昭儀娘娘,今夜天氣如此惡劣,奴才看,您還是別在這裡等了,回去吧,保重鳳體。”
“不用,我在這裡等着皇上就好,就想看皇上一眼。”葉安然癡心的說道。
最後,小太監無奈,起身進了內殿,通過宮女通傳,將此事稟告給了晨妃。
皇上似乎已經勞累,早早的睡着了,晨妃一直以來都是有些失眠,所以還沒有睡着。
聽見宮女通傳,立刻起身披好衣服走了出來。
“然妹妹,這深更半夜的,你……在這裡是爲何?”晨曦走出門就看見葉安然站在殿外,雖然有雨傘遮雨,但是由於暴雨來勢兇猛,還是打溼了她大半邊的衣裳。
“晨姐姐,我……我只是想見皇上一面,他今日一整天都沒去看我了,我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皇上惹得他不快,所以想來問個清楚。”葉安然楚楚可憐的說道。
晨曦微微揚起嘴角:“然妹妹,其實你也該滿足了,自從你進宮,皇上陪了你足足一個月,如今只是才離開你一兩日,你就哭着喊着來找人,那當初皇上日日陪伴你的時候,我豈不是要哭斷了腸。”顯然,如今晨曦得勢,連語氣都硬了三分。
“不是的,晨姐姐誤會了,我沒有要與姐姐爭寵的意思,我只是……很想念皇上,想來看看他,就看一眼就好。”葉安然依舊是語氣柔弱,似乎有些懼怕晨曦的架勢。
“可是皇上已經休息了,他也累了一天,妹妹還是不要打擾的好,夜深了,妹妹請回吧。”說罷,晨曦轉身回了內殿。
望着她離開的身影,葉安然露出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笑容,她就知道,晨曦一定不會讓自己見皇上的,事實上,無論是誰,此時此刻,也都會如此,不會讓她見到皇上,而她要的就是這種被拒絕的效果。
被晨曦拒絕後,葉安然依舊沒有走,而是繼續站在冷風中等待,最後,連甘露宮的太監宮女都忍不住的去休息了,葉安然還是站在這裡。
清晨,皇上早膳後準備上朝,剛走出來,就看見,一身狼狽的葉安然打着雨傘站在門口,臉色無比蒼白,面容也是極其的憔悴。
“安然,你……怎麼在這裡?”皇上驚訝無比。
“皇上,臣妾只是想見皇上一眼,就滿足了。”說罷葉安然轉過身往回走,可是沒走幾步就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葉安然確實敢賭,用自己的身體做賭注,來博得皇上的一絲憐憫。
果然,看見葉安然暈倒,皇上立刻上前抱起她:“安然,你怎麼樣?你快醒醒,不要嚇唬朕好麼?”
葉安然還是沒有醒過來,昨夜一場大雨已經讓她筋疲力盡,她之所以還能繼續站在這裡等着,就是爲了要見到皇上,不然就前功盡棄了,果然,她還沒有白費苦功,皇上最終還是還了。
皇上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葉安然的額頭,發現很燙,於是立刻吼道:“快傳太醫。”
頓時,甘露宮的奴才們手忙腳亂……
“她在這裡等了多久了?”皇上抱着葉安然起身後,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這……?”守門的小太監似乎不敢開口。
“說。”皇上橫眉怒目。
“回皇上,昭儀娘娘昨夜就已經來了,當時奴才勸說了好久,可是她遲遲不肯走,說要在這裡等皇上,就連我們晨妃娘娘勸她,她也還是一意孤行。”小太監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不僅把事情全部說了出來,還把晨曦給賣了出去。
聽到晨曦的名字,皇上有些震怒:“什麼?晨曦知道她在這裡等着?”
“回皇上,是的,我們晨妃娘娘也好心勸昭儀娘娘的,可是她不走……?”小太監試圖還想爲晨曦辯駁什麼,但是皇上已經無心再聽下去。
“等一會在跟你們算賬。”皇上狠狠的瞪了小太監一眼,隨後抱着葉安然上了攆車。
“皇上,該去上早朝了。”朱公公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皇上沉着臉,思索了片刻,最後緩緩說道:“今日罷朝。”
“啊?”朱公公似乎有些懵了,皇上竟然爲了然昭儀要罷朝?
“怎麼,你也老糊塗了麼?沒看見安然還在發燒麼?朕哪裡有心思去早朝,你去通知那些大臣,讓他們都散了吧。”隨後,皇上抱着葉安然回了嫣然宮。
早朝之上,滿朝的文武百官等得很是着急,最後卻等來皇上一句口諭,今日罷朝。
頓時全場譁然……
“朱公公,皇上怎麼了?因何事罷朝?”寧國公率先問道。
“這個,雜家也不方面說,還請寧國公不要問了。”朱公公不可能直接告訴大臣們是因爲然昭儀發燒吧,那樣大臣們還不鬧騰麼?
最後,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羣臣紛紛退出朝堂……
這時,有大臣小聲的議論道:“剛剛,我聽一些宮女和太監說,皇上罷朝是因爲昭儀娘娘生病,你們說,這叫什麼事啊?不就是一個后妃麼?皇上至於這麼興師動衆麼?連早朝都不上了,真是國將不國啊。”
“那沒有辦法,皇上寵愛昭儀娘娘那是人盡皆知,連太后都束手無策,我們這些老臣能有什麼辦法。”另一個大臣嘆氣道。
這時,眼看西宮爵走了過來,幾位大臣頓時閉上了嘴巴,畢竟葉安然和西宮爵可是有些千絲萬縷的微妙關係,他們也自然不敢胡說八道。
西宮爵什麼都沒說,徑直的朝着宮門走了去,不過心裡卻暗暗擔憂,安然病了麼?怎麼會病的呢?
嫣然宮
太醫診脈後走出來,俯身跪地:“回皇上,昭儀娘娘已經退燒了,只需加以時日細心調理,定然會痊癒,還請皇上寬心。”
“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上擺擺手打發走了太醫。
“皇上,主子她醒了,您快進去看看吧。”小容匆匆的跑來稟告。
皇上點了點頭,信步進了內殿,牀榻上,葉安然已經完全甦醒了過來,只是氣色始終不太好。
“皇上……?”葉安然楚楚可憐含淚喊道。
“安然,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下一次,不要在做這樣的傻事了,你若想見朕,叫人通報一聲就好,不能外面等一夜了,朕都快擔心死了。”皇上抓起葉安然的手,心疼的說道。
“恩,臣妾以後……不會了。”葉安然乖巧的點了點頭。
“你安心養病,朕去處理一些事情,晚點過來看你。”皇上輕撫着葉安然柔順的秀髮安慰道。
“恩。”
走出嫣然宮,皇上立刻收起了笑容,對着朱公公下令道:“傳朕口諭,甘露宮晨妃,因私心隱瞞事實,知情不報,導致然昭儀病重,朕就罰她禁足半月,扣俸祿三月,小懲大誡,甘露宮一干奴才,無論宮女太監,一律杖責二十。”
“皇上……這會不會有些過重啊?”朱公公聽完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重麼?朕到覺得已經對他們很仁慈了,要知道,他們差點害的安然丟了性命,發燒那麼嚴重可是會要人命的。”皇上語氣中帶着憤怒。
朱公公自然也不敢多言,將口諭帶到甘露宮的時候,晨曦徹底傻眼了。
“怎麼會這樣?本宮到底有什麼錯,她那個女人是自己願意等在外面的,又是我讓的,爲什麼皇上要這麼對我?”晨曦哭着質問。
“晨妃娘娘請寬心,皇上一向在乎然昭儀,如今,她發燒差點丟了性命,皇上自然是心裡有怒氣,不過這一次總算是一個忠告了,還請娘娘不要太過悲憐才是。”朱公公勸了一番後離去。
晨曦萎靡不振的呆坐在牀榻上,好不容易苦心經營,等到了皇上回心轉意,卻短短兩日,就被葉安然又搶了回去,那個女人似乎遠遠比她想象的還可怕。
蒙山的時候,晨曦只記得葉安然是一個善良膽小,甚至有些懦弱的女子,卻沒有想到,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不折手段的昭儀。
不知道是她以前隱藏的太深,還是她受了什麼打擊後,性情大變了。
總之,這一次,晨曦知道了,自己遇見一個絕對難纏的對手,之前,她一直覺得後宮內,皇后是最可怕的女人,如今看來,跟葉安然相比,皇后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嫣然宮
“小容,你說我是不是變壞了?”葉安然靠着牀榻平靜的問道。
“二小姐爲什麼如此問?”小容正在擦桌子,聽見主子的話,頓時一愣。
“若是以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陷害晨妃,畢竟我和她又沒有什麼大的過節,她也不過是個想得到皇上寵愛的可憐女子罷了,可是現如今,我昨夜這麼一鬧,皇上就懲罰了她甘露宮整個宮的人,對她來說,可謂是當頭一棒啊。”葉安然語重深長的說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如果在後宮失去了皇上的寵愛,那主子您就寸步難行,別說是復仇了,連自身都難保,所以奴婢沒覺得主子變壞了,只是覺得,主子做了應該做的事情罷了。”別人就算不理解,小容也理解的很,主子這一路走來的蛻變與心酸,只有她看的懂。
葉安然苦澀一笑:“但願如此吧。”
御書房
皇上正在批閱奏摺,朱公公突然跪地說道:“皇上,有一件事,奴才要跟皇上稟告。”
“說。”皇上頭也沒擡的說道。
“昨日,然昭儀送了奴才一棵年前何首烏。”朱公公思來想去,這種事還是不要瞞着皇上的好。
“哦?是麼?安然好端端的爲何要送你一份如此豐厚的大禮呢?”聽到這裡,皇上放下手裡的奏摺,擡起頭望着朱公公若有所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