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你不覺得靜夫人這個人很奇怪麼?看似很天真,但是每次都是最後的獲利者。”葉安然不願意去輕易評論別人,但是靜夫人來了以後,王府似乎總是籠罩着一股陰霾之氣。
葉安然這些天就算當看客,也自然是找出了一些規律,總結了一些經驗。
“王妃娘娘覺得她有什麼問題,奴婢到是覺得除了她沒有學問外,其他的還行,真是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被王爺看上。”小容不解的說道。
“她不是走運,她這人一點都不簡單,你可別小瞧了她,你想一想,她看似表面很溫和,連宋思煙那麼對她,她每次都給宋思煙求情,這人這麼做只有兩種原因。”葉安然認真分析道。
“哪兩種?”小容有些迷茫。
“第一就是腦子有問題,但是顯然不是腦子有問題,因爲她如果真那麼善良,就不會每次都幫倒忙。”葉安然回憶着當時的情況,緩緩說道。
小容恍然大悟驚叫出聲:“沒錯,王妃主子您說的太對了,奴婢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就是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今天您這句話點醒了奴婢,您說如果那個靜夫人真是那麼善良,怎麼每次她都是幫倒忙,看似爲宋思煙說話,其實讓宋思煙更慘了,這個女人看來真不簡單。”
葉安然點了點頭:“恩,所以她只能是第二種情況,就是善於僞裝,僞裝的太好了,在王爺面前她總是這樣的小鳥依人,好似全天下的女人都沒她善良一樣,其實……她真正的目地無非就是掃清障礙,得到王爺的寵愛,而她現在已經得到了。”
“天哪,這個女人心太狠毒了,那我們怎麼辦?王妃主子,我們要不要防着她點?”小容擔憂的問道。
“不必,暫時她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因爲她該知道我本來就不受王爺的待見,我到是擔心怕她哪日對清淺下毒手。”葉安然面露難色。
“不會吧,清淺姑娘不是臥牀不起麼?一個病人,她還能怎樣?”小容有些不贊同主子的觀點。
可是葉安然明白,王爺若是哪日想念了清淺,去清淺苑看她,可能就會遭到靜夫人的妒恨。
不過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防也不好防啊,只能靜觀其變。
次日清晨
葉安然和西宮爵按照慣例去給太后請安,因爲快到年底了,皇族聚會也多了起來,葉安然到是開心的,不是因爲和西宮爵一起的時間多,而是因爲可以常常進宮看望姐姐。
扶搖宮
“姐,昨天有沒有喝臘八粥?”葉安然一進扶搖宮就拉着姐姐的手問道。
“有喝,但是味道不太好,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這裡天寒地凍,就連棗子也不如我們揚州那麼甜膩。”葉安瑤抱怨道。
葉安然笑了笑:“就知道你吃不慣,你看這是什麼?”說着葉安然拿過自己帶來的小竹籃,裡面赫然躺着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臘八粥。
“這是……?”葉安瑤一時間有些驚喜。
“姐姐快趁熱吃吧,昨晚我就泡好了蓮子和大棗,今早起來先熬製的,不過不是我熬得,是小容熬得,我只負責幫姐挑了一些上好的蓮子和大棗,這些可是爹從揚州寄給我們的,因爲皇宮送不進來,所以都送到了王府。”葉安然一向比較瞭解姐姐,所以什麼事情都爲她先準備好。
葉安瑤瞬間溼了眼眶:“安然,還是你心細一些,想的也比姐姐周到。”
“姐,你這是幹什麼?給你帶來這麼美味的粥,你該高興纔是,別掃興了,快趁熱吃。”葉安然自然不願意見到姐姐難過,所以假裝生氣的責怪道。
“恩,看看我就是忍不住,總是這麼煽情。”說着葉安瑤胡亂的擦拭了一下眼淚,端起小碗,開始喝起粥來。
之後,姐妹開始閒聊起來,葉安瑤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問出口:“安然,西宮爵新娶了一個夫人是吧?聽說很是寵愛,那你有沒有受到排擠?”
葉安然搖了搖頭:“姐,我一想你就要問這個,放心,雖然王爺喜歡靜夫人,但是與我也沒有衝突,你知道我的,一向不喜歡爭什麼,所以那靜夫人也沒爲難過我。”
“恩,那就好,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恃寵而驕,欺負了你,你要記得告訴我,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你在哪裡,姐姐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懂麼?”葉安瑤動容的說道。
“姐,別把我當小孩子,我真的可以自保了,我很好,不會被欺負的,到是姐姐你,寧妃懷孕之後暴虐異常,常常欺負各宮嬪妃,姐姐你雖然貴爲昭儀,但是始終沒有她的位分高,所以我很擔心姐姐會受了委屈。”葉安然說話間,替姐姐拂去了額前的一抹青絲,姐妹兩個很是感傷。
“不會啊,你姐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麼?在哪裡都是吃不得虧呢,那個寧靈珊雖然嬌縱,但是好歹還不敢把我怎樣,只是可憐了那些位分低級的嬪妃,都被她折磨個半死,皇上礙於捨不得,也不忍說她。”葉安瑤嘆息道。
“皇上是個很奇怪的人,我總覺得他有我們看不到的一面。”想到皇上,那個陰晴不定,亦正亦邪的男人,葉安然突然說道。
“算了,皇上怎樣,也不是我們能猜透的,你難得來我這裡一次,走,姐帶你去御花園走走,梅花開的不錯呢,寒梅映雪很有意境,最適合你這樣的才女抒情一下了。”說完,不等葉安然開口,葉安瑤就拉起妹妹的手走了出去。
冬天的御花園人少的可憐,或許都因爲寒冷,所有的女眷都閉門不出,不過葉安瑤卻恰恰因爲以前生在南方沒見過這樣的景色,所以很有興趣的拉着安然一起來賞雪,賞梅。
姐妹倆玩的不亦樂乎……
“安然,你看,這個雪球被我滾的圓麼?”葉安瑤攤開手掌,手心赫然躺着一個雪球。
“恩,不錯。”葉安然很少看見姐姐這麼開心,自然也是心情好起來。
這時,葉安瑤發現不遠處有一大堆雪,立刻又起了興趣,跑了過去,卻不想,腳底下一滑,一個重心不穩,一下子朝前方倒去,千鈞一髮之際,一雙大手抱住她。
“多謝。”葉安瑤站穩後,頭也沒擡的說了句。
“葉安瑤?”男人的語調有些奇怪。
聽見聲音,葉安瑤驚訝的擡起頭,因爲她發現這個聲音不是皇上的,擡起頭的一剎那,她愣住了,眼前的男子,白衣勝雪,身披藏藍色裘皮,雍容華貴,卻臉上表情淡然。
“你是……?”葉安瑤有點不確定自己心中所想。
“怎麼?不記得我了麼?才半年,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那男子每一句話似乎都透着不滿。
不遠處的葉安然也認出他是誰,心裡也是很複雜,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
見葉安瑤沒有回答,男子擡起頭望着不遠處的葉安然說道:“安然,怎麼?見到我也不來打個招呼麼?”
聽罷,葉安然慚愧的走過來,低聲的叫了句:“王念哥哥。”
“呵呵,安然,還是你記性好,不似某人。”王念揚起嘴角,嘲諷一笑。
沒錯,眼前的男人正是洛陽王家的公子王念,而葉家姐妹對他一點也不陌生,因爲半年前,葉安瑤進宮的前夕,他曾到過揚州葉家談論婚事,卻被葉安瑤設計成醉酒逛青樓的惡少,最後導致葉家和王家婚姻沒有促成。
如今王念見到她們,似乎沒有了之前的驚喜,連語調也變得有些奇怪……
葉安然在想,莫非……王念知道當初自己被設計那件事了麼?
“怎麼,你們都不說話,是不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我?”王念帶着輕蔑的微笑。
葉安瑤立刻讀懂了那微笑,有些窩火:“王念,你拽什麼拽,當初是你不對才退婚的,現在到顯得是我們葉家的錯。”
“葉安瑤,你真的認爲是這樣麼?難道你一點愧疚都沒有麼?”王念逼近葉安瑤,低聲的說道,語氣卻是極爲的咄咄逼人。
葉安瑤臉色一變:“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葉安瑤,你真以爲我是傻子,被你耍一輩子麼?你若不想嫁給我,明說就是,何必耍那些陰暗的手段,你可知道,我揹負那個罪名難過了好久,被我父親和族人鄙視了好久,若不是後來我心不甘回到揚州青樓調查清楚,我可能一輩子的聲譽就毀在你這女人手裡了。”王念滿眼怨毒的看着葉安瑤。
放佛想把她看穿一樣,葉安瑤做了虧心事,自然是不敢正視他。
“你……竟然回了揚州調查?”葉安瑤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當初看似那麼單純的一個男人,竟然也會有心思縝密的時候。
“呵呵,我單純不代表我白癡,也罷,終於看清楚你們葉家人的真面貌了,現在就是你們想結親,我們王家也不會要你們這樣品行惡毒的女人,對了,我到忘了,現在我該叫你一聲昭儀娘娘纔對,你當初費盡心機與我退婚,爲的不就是今日的皇妃之位麼?葉安瑤,虧我從小就喜歡你,原來你也只不過是一個世俗女人,噁心。”王念字字帶着刺,讓葉安瑤聽着心裡很不是滋味。
“王念哥哥,我姐姐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解釋……?”葉安然一看王念誤會了姐姐,想出口解釋。
卻被葉安瑤攔住:“安然,住口,別說了,我怎樣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任何人都無關,王念,你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教訓我?”葉安瑤看着王念,終於緩過神來,開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