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匯聚冀州十餘國相、郡守,及張揚、王匡所部,擁兵馬八萬之衆,屯河陽津!”
“這回不是一兩個月前的消息吧!”
“非也非也,這是前天牛將軍剛剛傳回的訊息!”
高誠點了下頭,沒有說話。郭汜看了一眼,這次繼續說道:“袁紹以張揚爲大將,率兩萬兵馬,攻打箕關。其餘六萬人,依舊屯駐河陽津。”
“牛將軍在河東,有多少兵力?”
“三萬精銳。不過,如今吾軍正在遷徙京畿百姓,牛將軍那邊也抽調了近萬兵力看着,來防止有人作亂。其次,還要防範北面的丁原,守備箕關的只有萬餘人。”
高誠看了下地圖,河東與京畿相連,又有箕關天險,張揚兩萬人根本不足以攻破箕關。
“看來,張揚也不過只是防備牛將軍趁袁紹大軍渡河偷襲罷了,河東應當無恙。”
“徵西將軍所言不差,至今河東未有戰事傳回。”
“那樑縣怎麼樣了?”
郭汜嘆了口氣,有些擔憂的說道:“孫堅確實厲害,前兩日剛剛傳回訊息,樑東已經被攻破。如今,孫堅一萬兵馬,正直逼大谷關。欲與孔伷協力,攻破大谷、軒轅二關。”
“孫文臺!”高誠嘴角一揚,想起了那個被自己害的挺慘的傢伙。記得那一戰,孫文臺麾下幾乎損失殆盡,又折了大將祖茂。
不過,這人打仗確實厲害!
“孫文臺,江東猛虎爾!”
高誠一句評價,委實讓殿內諸將很不服氣。他們中,誰都沒有跟孫堅交過手,甚至連共事的機會都沒有,根本不知道孫堅是誰。
“子明,孫堅這傢伙老夫倒也熟悉,打仗確實是一把好手。不過眼下是顧不上孫堅了,文憂那邊還有何苗的三萬大軍,擋住孫堅問題不大。只是,這虎牢關外,如何是好?”
董卓幽幽感嘆,英雄遲暮,竟使豎子成名!自己親自指揮大軍出關一戰,居然被臧洪給擊敗了。
高誠頭一扭,對着董卓說道:“相國,虎牢關能守則守,不能守便棄之。”
“守是肯定守不住!虎牢雖有天險,可關外臧洪所部,集豫兗青徐四州物力,弓弩箭矢無數,用之不竭。又有袁紹大軍屯於河陽,隨時可斷吾等歸途。”
董卓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方纔子明也看到了,箭矢如雨,連綿不絕啊。吾軍弓弩手,幾乎損耗殆盡,可賊兵尚有數萬善射之士。”
高誠心中暗罵一句,孃的,這董卓就是故意的,就等着老子的兵來填這坑吧!
“那便關內兵馬,盡皆下城,沿城角搭建木棚,遮擋箭矢。關上只留哨探,賊兵來攻,城下之兵上城。賊兵不攻,城下之兵,只管休憩。”
“箭雨連綿,如何搭建木棚?”
“夜間行之!”
看着董卓悻悻的表情,高誠氣的直咬牙。
老子的兵現在上的了關嗎?
這箭矢不斷,估計一萬人能跑到關上的不足半數。還不如老老實實在關外呆着,等到夜裡搭些木棚、牛皮棚呢。
此後,一連三日,總算是讓高誠、董卓等人認識到了關東之富有。
司隸雖然更加富裕,可多是經濟之富。畢竟,國之二都所在,全國經濟重心就在此地。但論起各地武庫,除了長安、洛陽富裕外,其餘各地基本上也就勉強及格。
可他孃的,還是比不上關東那些世家啊!
三日來,箭雨不斷。
關外賊兵有數萬弓弩手,弓手還好說,一個人頂天射個二三十箭力氣就耗的差不多了。而弩手,換人不換弩,也不知道損壞多少。
沿着關城城角,一排排的木棚接連而起,上面覆蓋牛皮、沙土。下面無數士兵蜷縮在一起,昂着頭看着頭頂。
高誠等人,早就退到虎牢關內安全之所。,望着關城後面的幾十步空地,一言不發。
那箭矢,都快沒地落下啦!
“子明,這三日,得有個百十萬箭矢了吧!”
董卓咂咂嘴,頗是感嘆。
高誠垂頭喪氣,說道:“差不多這個數吧,只不過這是真的噁心人啊!乃翁當年要是有這幫孫子射來的箭矢,早就把羌狗殺光了!”
一百多萬支箭,就算是長安將作全力以赴,也得一年半載才能打造出來。洛陽,應該要好點,十個月應該足夠。
不過,這種光給你玩遠程火力打擊,不短兵相接,是真的煩人。
高誠也不敢讓麾下的弓弩手去對射,只能無奈的看着賊兵揚威示衆。
這臧洪的戰術,有點超前啊!
“嘿嘿,子明賢弟放心,今夜這些箭老夫讓給汝,如何!”
董老賊陰陰一笑。
高誠撇着嘴,狗日的,還算有點良心。前兩天汝撿的這麼爽,總能讓老子爽一把了。
當天夜晚,收了十餘萬支箭的高誠,心情驀然好上許多。
次日,賊軍大張旗鼓,發兵攻城。
高誠、董卓及諸將都是身披甲冑,立在關城後面五十步遠。身後,密密麻麻擁擠着數之不盡的士卒,都在靜靜盯着城頭。
“五十步!”
城頭上一聲高呼。
城角下早已準備好的將士,紛紛舉起盾牌,戈矛弓弩甲冑齊具,蜂蛹登城。
空中落下的箭矢密度,徒然驟降。
“三十步!”
“登城!”
董卓一聲令下,諸將立即率領身後各部兵馬,朝着城門跑去。
高誠和董卓,也相繼而行。
“殺!”
高誠剛上城頭,就發現激戰已經展開。
關城外,人山人海。高聳的攻城器械,更是足有數百架之多。
七八十架巢車遠遠佇立在四五十步遠,其上弓弩手不斷朝着城頭涌動的高、董兩軍將士放箭。
而城上弓弩手,只能奮力朝着關下發箭。一時間涌上來的賊兵太多了,根本顧不上遠處的巢車。
二三十步外,幾十架呂公車,在近百賊兵的推動下,緩緩靠近城頭。
還有攻城雲梯、衝車等等……
太多了~
廝殺聲充斥入耳,爲之不絕。
關上將士,與攀爬着雲梯上來的賊兵,短兵相接。
刀光劍影之間,灑下片片血跡,留下殘肢斷臂,五臟六腑,不計其數。
“牀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