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顯然跟山莊裡所有人的關係都還不錯,一羣人已經得到了消息,呼啦啦的將他圍繞在中間,好奇的問來問去,一個個都笑逐顏開的,看起來不像是作僞,而白天一也絲毫沒有一點架子,不停的朝衆人行禮、溫和的回答他們的問題,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
而與此同時,有人傳話讓白天一去山莊裡的議事大殿中,於是,白天一又被衆人簇擁着進入了大殿。
蘇離恨一拉南宮拓,也跟在後面不遠不近的進了大殿,站在大門邊上,正好將大殿裡所有的情形看了個清楚。
人羣不似先前的一盤散沙,隱隱分成了好幾堆的人,顯然彼此的目的相同的人自然更親近一些。
白雲飛早就在大殿的上首坐着了,見白天一回來,神情也很是激動,正笑眯眯的將白天一招到跟前說着什麼。
椅子旁邊站着的是白濤,臉上也掛着笑容,時不時的插一句嘴,似乎在詢問白天一在外面遊歷的情況,從旁人眼裡看,倒是兄弟和睦的模樣,至於這人有幾分真心就只有他自己心裡才知道了。
父子兩人寒暄了一番後,白天一突然看了看下面的衆人,大聲說道:”父親,孩兒聽說,近日裡有很多黑衣人窺視我逍遙山莊,弄得山莊上下不得安寧,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白雲飛的神情頓了下來,誤以爲是下面的人多嘴說的,也沒有隱瞞,點頭答道:”確有其事,爲父這幾天正與衆位長老商議過此事,暫時還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聞言,白天一臉上的神情一變,居然十分的嚴肅,朝白雲飛請求道:”孩兒有辦法可以徹底除掉這些黑人,還請父親能將此事全權交給我處理。“
白天一的聲音很大,所以大殿裡所有的人都聽清楚了,頓時,人羣中發出了一陣騷動,很多人的表情頓時就變了。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喊道:“我相信天一公子一定有辦法。”
連長老中都有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有人的臉色頓時僵硬了,更有人出面贊同:“老朽也覺得,可以讓天一公子試試。”
蘇離恨注意到,白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的難看,而長老中也立即有人朝白濤使了個眼色。
白濤立即往前走了一步,和白天一併肩站在一塊,笑着說道:”天一你向來都在外面遊歷,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父親,此事還是交給我來辦吧,正好,我已經有些眉目了,我保證很快就將這些人揪出來。“
白雲飛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犯難的看着面前的兩個兒子,而下面的人羣也爲了這件事吵了起來,紛紛支持某一個公子,七嘴八舌,爭論的不可開交。
原本還算寂靜的大殿中,一下子就變成了清晨的集市似的,嘈雜而憋悶。
一直皺着眉頭看着這一切的南宮拓,腳步往後移動,被蘇離恨一把拉住,只能解釋說道:“蘇兄,這裡讓我感覺不太舒服,我想出去轉轉再進來。”
“出去什麼,你只是初次經歷這種事情罷了,呆在這,這也是一種試煉,可不是能隨便遇上的。”蘇離恨語氣平靜的回答道。
南宮拓立即瞪圓了眼睛:“什麼意思?這算什麼試煉啊?蘇兄,我發現你越來越厲害了,說得話我都要聽不懂了。”
一個手肘就撞在了南宮拓的腰上,蘇離恨的聲音有點無奈:“你眼睛瞎嗎?沒有看出來,自從白天一回來以後,這整個逍遙山莊就暗流涌動,已經有很多人開始站位了麼?”
南宮拓苦着臉揉了揉被撞的地方,回答道:“看到了,所以我才覺得不舒服啊。”
“你只看到了表面,卻沒有看清楚,他們爭的到底是什麼,“蘇離恨白了南宮拓一眼,才接着說道,“是權勢,是利益。人間世皆是如此,連正一宗也不能倖免。”
聽到最後一句,南宮拓的沉默了下來,微微低頭,似乎在思索蘇離恨的話。
而大殿上方,白雲飛經不住自己兩個兒子的請求,答應讓他們一起處理這件事,隨後就讓衆人離開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蘇離恨閒着沒事,乾脆開始打坐修煉,倒也自在。天黑以後,蘇離恨卻聽到有人敲門。
“篤篤篤!”有節奏的敲了三下以後,有人問道:“請問,蘇公子你在房間裡嗎?”
蘇離恨想了下,才答道:“在,什麼事?”
那聲音一下子就變得高興了起來,繼續說道:“小人是天一公子院子裡的下人,奉公子的命令,請蘇公子前去赴宴。”
白天一請自己喝酒?蘇離恨的心頭閃過一絲疑惑,故意問道:“就只請了我一個麼?住我旁邊的人不一起去麼?”
那聲音似乎頓時變得有點心虛,回答道:“這個,小人也不知道,小人接到的命令是來請蘇公子一個,至於其他的,小人真的不知道。”
實際上,住在蘇離恨旁邊的人就是南宮拓,蘇離恨是故意這麼大聲的反問了一句,目的就是告訴南宮拓自己去了哪裡。
果然,蘇離恨的話音剛落,牆壁上就傳來三聲輕響,像是在迴應蘇離恨。
目的達到,蘇離恨也不廢話,起身就打開了房門,見門外果然是個年輕的小廝,正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己,淡淡的說道:“不是說赴宴麼?帶路吧!”
小廝立即側身在前面帶路,蘇離恨一臉淡定的跟在後面,一路上七拐八拐了以後,總算是進了一個看起來很寬敞的院子。
客廳裡早已經擺好了酒宴,已經坐了幾個人,見蘇離恨進來,紛紛站起身見禮。
蘇離恨吃驚的發現除了白天一這個主人外,白濤居然也在這裡,還坐在上首,很明顯是兄弟酒宴,那白天一把自己請來是什麼意思?
沒等蘇離恨想明白,白天一看到了蘇離恨,立即大笑着就迎了上來,還熱情的拍了拍蘇離恨的肩膀,一副很是熟絡的模樣,笑道:“蘇兄可算來了,快快,入座。”說着,拉着蘇離恨就把他讓在上首坐下。
蘇離恨眼尖的看到白濤的臉上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的難看,頓時覺得更加的疑惑。
坐下以後,蘇離恨注意到酒宴上還有兩個人,像是陪客,但是白天一沒有引薦,蘇離恨也沒有上去搭話,只是客氣的頷首致意了下,那兩人則是慌忙回禮。
白天一與蘇離恨閒聊了兩句後,忽然轉身朝向了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白濤,說道:“我這次回來呢,就是爲了繼承父親的逍遙山莊,希望白濤你見諒。”
蘇離恨也沒有想到白天一居然就這麼直接說出來了,還是當着白濤的面說的,頓時吃驚的看着白天一和白濤。
白濤立即跳了起來,生氣的吼道:“你說見諒就見諒啊!逍遙山莊也有我的份,憑什麼給你?我一定會奪得繼承權的。”
“哼哼,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咯。”白天斯文和善的面目早已經不見了,白天一冷哼了兩聲,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氣的白濤滿臉漲的通紅,指着白天一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蘇離恨也愣住了,看着白天那個文質彬彬的白天一忽然變成了腹黑的狼,有點反應不過來。
見白濤氣呼呼的樣子,白天一也站了起來,揚起手,啪啪啪就是拍了三下巴掌。
呼啦啦一下,從兩側突然涌出來很多人,一個個身穿勁裝,手裡還拿着兵器,一看就是殺人的好手。
白濤的怒氣瞬間就不翼而飛了,變成了驚恐,邊往後退邊驚慌的說道:“白、白天一,你幹什麼?我警告你,我到你這裡來喝酒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的,如果我出了事,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哈哈哈,白濤啊白濤,沒有想到你居然如此膽小如鼠啊!放心,這些人可不是對付你的,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呆在這裡就可以了。”
白天一仰頭大笑了起來,又轉頭朝蘇離恨說道,“蘇兄,夜色正好,有興趣跟我去捉拿那些黑衣人嗎?或者,直接滅了他們也可以。”
蘇離恨目光一閃,白濤的聲音先一步響了起來:“你找到那些黑人的老巢了?”
白天一回神就朝旁邊的人說道:“他太囉嗦了,打暈了綁起來,你們再留幾個人好好看着他。”
旁邊的下人立即聽話的照辦。
蘇離恨靜靜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說道:“我一直有個疑惑,如果天一公子願意給我解惑的話,我也挺有興趣跟公子走一趟。”
“蘇兄請講。”白天一似乎又恢復成了溫文有禮的模樣。
蘇離恨笑了笑,說道:“我並不是逍遙山莊的人,按理說繼承權這種事跟我這個外人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可是不管是天一公子你,還是白濤公子,似乎都很希望籠絡我,這是爲何?”
“當然是因爲蘇兄的身份和實力。”白天一立即回答道,見蘇離恨露出不解的神色,繼續說道:“能被父親請到後花園的人,必然身份不同一般,況且,蘇兄你還這麼的年輕,日後自然前途不可限量。與蘇兄交好,百利而無一害。”
蘇離恨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兩兄弟總是在自己面前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