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殷紅的血液,順着白皙的手臂緩緩下滑,打在灰白的地面上,凝結。
“二哥,真是狠心啊——”月殤淺笑着舉起手腕,望着那股妖紅,銀藍眼眸格外璀璨。
“不…不是我!”滄星啓哆嗦着丟掉手中帶血的匕首,眼底盡是慌亂。剛纔那一瞬間,身體彷彿受人控制,當他回過神來,已經將月殤刺傷了。
血,那詭異的紅色,滄星啓恐懼至極,幾近崩潰地抱頭蹲下,渾身不住地顫慄着。
真是脆弱。月殤冷冷地望着那已經開始喃喃自語的滄星啓,不禁搖頭。一個小小的催眠,就讓他如此失魂落魄,果真是草包?
“啊——”突然間,滄星啓一聲尖叫,繼而暈了過去。
緊閉的門,霎時被撞開,四名黑衣保鏢盡責地衝了進來,卻在看清屋內的狀況後,不禁紛紛愣住。
銀光一閃,四道鋒利的指刃瞬間終結了四人的xing命。
汩汩的鮮血,不斷地從頸動脈出涌出。
低眉,眼底劃過一絲黯然,這是月殤第一次殺人。
“主人,蒼鷹失職!”光頭男見狀,不禁一陣愕然,暗歎好快的身手!那一瞬間,他幾乎沒看清月殤是如何出手的。
緩慢地擡起頭,銀藍眼眸已是一片清明和凌厲,淡漠地笑着:“趕緊帶着你的人,撤退。”因爲這裡,很快就會成爲是非之地。
光頭男語塞,呆愣了片刻,卻也很快明白了現狀,涉及到滄家的二少爺,這件事不會就此作罷。所幸,他遇到了月殤。
“黑龍門,缺少的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月殤慢悠悠地開口,停頓了片刻,雙眼緊緊地凝視着光頭男,笑意逐漸加深,“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是的,主人!”毫不畏懼地直視着月殤,恭敬卻不卑微地答道。
“老大,我把吃的,喝的都買回來了!”屋外,黑仔高興地喊道。
“去吧。”月殤輕輕地點頭,示意光頭男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好好活下去。”
沒有多餘的話語,光頭男快速轉身,將黑仔攔在了門外,一把拎起他往貨車走去……
塵埃散盡,車影已遠,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烈,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手臂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血,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有些難過,月殤淡笑着想。
這是一片荒廢的小區,人煙稀少的很,除了偶爾的流浪漢,和別有用心的人,找不到人氣。
獨自行走在散發着腐朽氣息的小徑上,滿目黑與白的交織色,絕望的灰。
恍然間,陽光撥開雲層,灑下絲絲溫暖的光暈,孤單的人影投下一道同樣寂寞的倒影。
滴答——
月殤不禁自嘲,明明只是一道不過五公分的傷口,卻如此孜孜不倦。無奈他的繃帶在之前都貢獻給七彩頭了,而他也不願意把衣服扯爛,那就這麼流着吧……
“月殤!”熟悉中的低沉嗓音,急切而擔憂,自身後傳來。
努力地扯開嘴角,轉身,望着那人,微笑。吶,莫天瀟,你還真是不可靠呢,居然花了這麼久才找到我,血都快流光了。月殤戲地思索道,意識逐漸迷離,銀藍眼眸幾經掙扎,最終緩緩地閉上了……
莫天瀟慌亂地跑上前去,急忙抱緊懷中的人兒,望着那抹刺目的血紅,心底一陣絞痛。
溫軟如水,令人迷醉的舒適觸覺。
艱難地睜開雙眼,有那麼一瞬的眩暈。
柔黃的光暈,溫馨的錯覺。這是他們的家。心動?月殤暗問,一抹微笑不自覺地溢出。
傷口已經被清理過,包紮手法也算熟練,只是……
月殤小心地擡高手臂,一絲極淡的茉莉清香霎時襲來,那是女人喜歡的氣味。銀藍水眸,幽深了幾分,心底被一種陌生的情緒堵塞,異常難受。
“瀟……”細碎地發音,笑,極淺,逐漸變得疏離而淡漠,一如他完美的面具。
“吖——”濃郁的茉莉花香,伴隨着那扇突然開啓的房門,飄散開來。一個靚麗的年輕女子,身着一襲嫩黃職業裝,腳蹬一雙同色系的高跟鞋,滿臉璀璨笑容,如陽光般耀眼。
“好點了沒?”女子一臉關切地問道,隨意地坐到牀畔,漂亮的漆黑眼眸泛着點點溫柔。
酸澀莫名地發酵,延綿不絕,充斥着整顆心。銀藍眼眸疲憊地闔上,半晌,月殤倏地睜開眼,緊緊地凝視着那女子,嘴角上揚,笑,傾國傾城。
迅雷不及掩耳間,月殤已將女子壓倒在牀頭,赤囧的上半身緊密地貼合着對方玲瓏的曲線,綢緞般的墨黑長髮曖昧地挑逗着身下的女子……
霎時,只聽得見呼吸聲,粗重而渾濁。
“你是誰?”銀藍星眸閃過一絲凌厲,聲音卻異常蠱惑動人,纖長的手指溫和地劃過女子的脣畔。
“我……”雙頰浮上兩朵紅暈,女子滿目柔情地望着月殤,聲音中盡是飽含的情慾。
未等這段談話結束,月殤已被人扯開。
如期闖入的莫天瀟,一身怒氣地摟着月殤,犀利的目光掃過牀上的女子,久久未語。他在怒氣壓制自己的憤怒。
燈光依舊是溫和的橙囧囧,房內溫度驟降,所有的曖昧情慾,瞬間凝結,如塵埃落地。
女子擡起頭,一臉驚恐地望着莫天瀟,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刃般令人生寒。作爲莫天瀟的私人秘書,固然知道老闆的冷峻和嚴厲,但他從不輕易動怒……
“出去!”莫天瀟面無表情地低吼,嗓音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月殤依舊一臉淡笑,冷眼旁觀女子慌亂地逃出房間。
終於,空寂的房間,只剩下他和他。
低垂的濃密睫毛,掩蓋了眼底的情緒,唯有嘴角依稀透着得逞的笑意。
“瀟……”低聲呼喚,輕輕握緊莫天瀟微微顫慄的雙手。
莫天瀟無力地閉上眼眸,明知道月殤是故意激怒他,明知道他像狐狸般狡猾,明知道他一次又一次地試探自己的底線,卻依舊無法割捨他,面對陷阱,越陷越深,食之如甘飴。
該拿你怎麼辦呢,月殤?莫天瀟緊緊地摟着懷中的人兒,心底深深地一聲嘆息。
“對不起。”溫順地貼緊那熾熱的身軀,月殤低柔地說道,聽得到劇烈的心跳,滿是不安。
“把衣服穿上吧。”莫天瀟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月殤驀然愣住,擡頭凝視着那雙深邃的眼眸,半晌,露出一抹了然的淺笑。
低眉,眼底銀光一閃,霎時,毫無防備的莫天瀟倏地被月殤壓倒在地,身下柔軟的天鵝絨毛毯,溫軟舒適。
“我餓了。”月殤淡淡地說,歪着腦袋,看似很認真地思考着,銀藍眼眸滿是調皮。
柔和的燈光,將月殤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神聖光暈中,那魅惑的笑容宛如罌粟般,迷人。
周身不斷升溫,攪動着糾纏的兩人,猶如一味催化劑。
莫天瀟明顯感覺到身體的變化,溫柔地摟住月殤:“小心你的傷。”無奈他一直剋制自己,不想讓月殤的傷惡化,可是這小妖精卻處處挑戰他的極限。
脣對脣緩緩輕柔的摩挲,輾轉,似挑逗似憐惜,霸道的舌則不放過任何機會,細細地攪過對方口中的每一處角落,似要把自己的味道沾染得淋漓盡致,宣告着對領地的佔有權……
滿是旖旎春光,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氣息。可是——
“哎呀……”一聲哀叫,月殤委屈地望着莫天瀟,潔白的紗布瞬時溢出一絲絲妖紅。
莫天瀟急忙抱起月殤,心底不禁萬分自責,淺咖啡色眸底依舊瀰漫着尚未褪去的情慾。小心翼翼地拆開紗布,重新上藥包紮,最後給月殤穿上居家休閒服……
倒是蠻有家庭主夫的味道,月殤戲地思量着,淡然地看着莫天瀟忙上忙下,彷彿那個受傷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視線最後停留在那處依舊興奮的挺立,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月殤輕笑,那麼他自己絕對是個例外,可惜這莫天瀟不過是個凡人,人xing的本能……
“我先出去下。”莫天瀟強壓着心底的囧囧,一臉鎮定地站起身。雖然很想懲罰一下那個只會點火,卻不願滅火的傢伙,可是——到最後,恐怕心疼的還是他自己。這個時候,還是去衝冷水澡,比較明智。
“瀟……”月殤心底不禁樂翻了天,再擡首時,已換上一副惹人心疼的可憐模樣。靈巧的手指,更是不經意地劃過莫天瀟的各個敏感點。
“乖,別鬧了。我馬上回來。”慾火焚身,卻要極力剋制,莫天瀟不禁感慨自己的忍耐力真是更上一層樓。柔聲安撫着月殤,注意力集中在他手臂的傷口,因此也遺漏了月殤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你,去哪?”淚眼朦朧地仰着頭,儼然一隻將要被主人拋棄的寵物,雙手更是緊緊地抓着莫天瀟的衣角。
“我去浴室。”擔心再次弄傷月殤的手臂,莫天瀟格外小心地將那雙不願妥協的手慢慢掰開。
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月殤極爲爽快地鬆開手。望着莫天瀟有些慌亂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愈發濃厚。
吶,我好像已經越來越習慣你的存在了,莫天瀟。月殤出神地望着指尖,不禁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