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伯拍了拍楚天澤的肩膀以後,晃晃悠悠離開了。
“喂,你們……”秦狐張張嘴,伸出手想要叫住夏老伯,結果夏老伯好似融入了這片天地一般,走着走着忽然就消失了。
秦狐尷尬地放下手,一臉鬱悶看向楚天澤:“他們好像不給我面子……”
他還未說完,就發現楚天澤神情專注,盯着自己的雙手好似在思考着什麼。
“小兄弟,你……”秦狐正欲說話,卻見方紫韻在朝他使眼色。
方紫韻把手放在嘴巴面前,做出了噤聲的手勢。
秦狐把話嚥了下去。
楚天澤回想着剛纔那種感覺。
夏老伯留下的那股力量沒多久就消散了,楚天澤的身體很快又恢復到了疲憊的狀態。
半晌,楚天澤睜開眼睛。
“帶我回去吧。”楚天澤淡淡道。
方紫韻咬着嘴脣,攙扶着楚天澤往回走。
秦狐一臉茫然,叉着腰站在原地。
“我……我才忙活了?”秦狐愣愣道:“一個不肯幫,一個傲氣得很不願意求人。”
他拍着額頭,啐了一口,隨後扼腕嘆息:“這兩個心高氣傲的傢伙,能談得來就有鬼咯。”
楚天澤的房屋內。
方紫韻給楚天澤舒筋活骨,一邊捏着楚天澤的胳膊,一邊道:“師兄,你剛纔是不是……”
楚天澤“嗯”了一聲。
看着楚天澤在沉思,方紫韻沒有再說話。
良久,楚天澤低聲道:“接下來我要閉關一段時間。”
方紫韻輕聲道:“可是找到了方法?”
“或許可以試一試。”楚天澤道。
方紫韻咬咬牙,隨後重重點頭:“我相信師兄。”
她知道楚天澤的身體狀況不能再拖下去,楚天澤在這個時候選擇閉關,是一種冒險。
楚天澤笑笑,他看着方紫韻,眼神中帶着些許歉意。
“讓你擔心了。”
方紫韻雙手捏在一起,低聲道:“當然擔心了,因爲師兄……就是我們的天……”
楚天澤一愣,他盯着方紫韻的小腹,心情複雜。
“放心吧。”楚天澤道。
方紫韻點點頭,隨後走出房門,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楚天澤,緩緩關上門。
楚天澤見方紫韻離開後,閉上眼睛。
瀚海神術發動。
楚天澤將身體內的一切變化看在眼裡。
“爲什麼他們都說自在功能夠治好我的身體……”楚天澤心中暗道。
他一直在回想剛纔夏老伯傳給他的那股力量。
那股力量十分柔和,卻好似總有無數種變化,楚天澤不敢小覷這股力量。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這股力量願意的話,可以爆發出驚人的威力。
它不是小綿羊,也不是披着羊皮的狼,而是可以隨時撕下僞裝,變化爲狼的羊。
這是如何做到的?
楚天澤想到了他的帝絕聖典。
帝絕聖典心法,修煉出來的真元千變萬化,可以轉化成不同的屬性。
可是,這自在功的力量,似乎比帝絕聖典還要……
靈活?
楚天澤回想着方纔那股感覺,靈識……應該說是仙識,覆蓋在丹田中,呼喚着劍嬰。
劍嬰渾身散發着氤氳氣息,仙元灌注在身體各處,滋養着他的肉身。
仙元充斥着生機,在楚天澤的控制下,刺激着肉身,企圖讓楚天澤重新獲得對身體的掌控權。
然而,無濟於事。
“不對……不是這種感覺……”
楚天澤忽然驚醒。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走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冥思苦想。
這時候,他腦海中忽然飄過一句話。
是秦鹿對他說的一句話。
“楚兄弟,過度的追求並非是一件好事,有時候選擇放手,或許會更好!”
“退一步,海闊天空!”
楚天澤精神一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楚天澤喜上眉梢,嘴角上揚。
沒錯了,應該就是這樣!
當初……爲何沒有想到呢?!
他平復下澎湃的心情,努力讓自己進入一個平靜空冥的狀態。
隨後,放空自己。
任由仙元在體內流竄。
他修煉力量之道,太過於追求掌控。
唯有把力量牢牢掌控在手中,才能讓他安心,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然而,這種想法是錯誤的。
退一步,放開手。
楚天澤深吸一口氣。
自在功的精髓……就是……自在!
力量控制得太過,反而適得其反。
楚天澤在極限狀態的時候,就一直覺得還有些許潛力沒有被激發出來。
可是他卻無法控制。
如果……讓身體自行選擇呢?
楚天澤隱隱有一種期盼感。
“希望我想得沒錯。”
他放開全身心,這一刻他的心境比以往還要空冥。
任何事物,都不能影響到他。
他就像一座雕塑一般。
最後,隱隱融入了這片世界,彷彿一直以來都存在,又不存在一般。
仙元四處流竄,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一般,有規律的流動。
楚天澤體內的劍道之血,也自行流動起來。
以一種獨特的規律在流動。
彷彿……是身體在呼吸……
楚天澤感覺自己彷彿輕飄飄的,一時在空中漂浮,一時在水面漂浮。
隨後,身體好似變沉,沉入了水中,周圍一切寂靜,唯有心跳的聲音。
窗外。
一棵大樹上,夏老伯靠在樹枝旁,眼神透過枝葉和窗戶,看到了房屋內的楚天澤。
“這小子悟性不錯,一點就通,有這樣的覺悟,基本上可以修煉自在功了。”夏老伯眯起眼:“這個老杜,非要我搞這麼一出探探他有沒有這個覺悟,嘴上說着不教,內心卻很在意嘛。”
“力量之道搭配自在功,雖然只是老杜一廂情願的說法,不過卻有其存在的道理,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將其結合起來。”
夏老伯看了一眼樹底下的方紫韻,微微一笑,一翻身就消失在樹葉之中。
方紫韻忽然擡頭,捂着鼻子。
“好大的味道,是夏老伯麼?”
遠處,夏老伯揹着手慢悠悠走着,猛然一個趔趄?
“修煉自在功,必須要學會忍讓退讓,要學會放棄自己的一切,我們一修煉就是數萬年,形象什麼的早就拋開了。”夏老伯摸了摸鼻子,喃喃道。
他走到湖面,看着邋遢的影響,撇嘴。
“真的很難受麼……要不,我久違的洗個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