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修煉啦！”
楚憐星一把丟下手中的木劍，將背上的石頭卸下，直接跑到方紫韻身後，淚眼汪汪。
楚天澤目光淡漠坐在搖椅上。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修煉。”楚天澤淡淡道。
楚憐星貝齒咬着嘴脣，哭唧唧地拉着方紫韻的衣袖：“前輩嬸嬸，我好痛......”
她瘦小的肩膀，已經被麻繩磨得破了皮。
楚天澤讓她用麻繩背起石頭練劍，沉重的石頭一直向下拉扯着楚憐星的肩膀，楚憐星哪裡受過這種苦，堅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放棄了。
起初她還興致勃勃，可是到了後面，她就發覺越來越不對勁。
當她堅持不了的時候，看向楚天澤，央求楚天澤的時候，楚天澤卻毫不理會。
而她就只能繼續這麼練下去。
楚天澤不聞不問的態度，就好似沒看到楚憐星一般。
楚憐星最終承受不住，爆發了。
方紫韻輕嘆：“師兄......她還小......”
“這不是藉口。”楚天澤說道：“不行就是不行，她不適合修煉。”
方紫韻無奈，她看着楚憐星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一軟。
這個孩子，太想當初的她了。
方紫韻拉起楚憐星的手，說道：“走吧，我帶你去洗身子。”
楚天澤看着方紫韻離開的背影，閉上了眼睛。
“師父。”穆風站在楚天澤身邊：“會不會太嚴厲了些？”
“我一向如此。”楚天澤輕聲道：“修煉不是兒戲，難道你忘了前段時間的戰爭？”
穆風沉默了下來。
風在吹，楚天澤閉着眼睛休息，大院中只有風吹得嗚嗚響的聲音。
楚天澤的內心，沉靜下來。
他看到楚憐星修煉的模樣，忽然想起了九州每一個想要修煉的孩子。
誰都想修煉，可是最後堅持下來的人不多。
當初他就是堅持下來的那一批人。
強大的實力，不是空口而來，而是需要付諸於行動，要付出許多汗水與疼痛，才能在這條路走下去。
有人說得對。
實力強橫的修士，不是瘋子就是天才。
天才與瘋子，僅僅是一念之差罷了。
這就是強者與普通人的差距。
楚天澤輕嘆。
他以自己的眼光去看楚憐星修煉，忽然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如果天才與瘋子最後走下去的話，會是什麼樣的境界呢？
是......神？
一生執着於這種麻木的修煉，能夠突破到真仙境麼？
就像饕餮前輩所說，突破到真仙境，需要突破自己的心境。
天才與瘋子的終點，是什麼樣的心境？
楚天澤心中一動。
嘩啦。
“疼疼疼！”楚憐星捂着自己的肩膀叫了起來。
她將衣服脫光光，泡在澡盆裡面，方紫韻一盆熱水倒在她身上，刺激了她肩膀上的傷痕。
方紫韻坐在她身後，楚憐星光潔的肩膀上有着深深的傷痕，看得令人心疼。
“當年，我們受的苦可比你這個多得多了。”方紫韻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運轉真元。
楚憐星頓時覺得不疼了，反而還有一絲絲的舒服，感覺像是被一個手法熟練的人抓着按摩，肩膀好似卸下了重擔，十分輕鬆。
疲勞頓時消散而空。
“好神奇呀。”楚憐星說道。
“你也別怪他，他那人就是這樣，當年受的苦多了，才讓他成爲一個真正的大英雄。”方紫韻眼中充滿了濃烈的愛意。
“大英雄？”楚憐星轉過身，好奇道：“前輩叔叔怎麼就是大英雄了？他有多厲害？”
“他厲害的很呢。”方紫韻笑笑：“畢竟他拯救了整個世界。”
“什麼？”楚憐星一臉茫然：“拯救世界？”
這話似乎有些誇張，楚憐星隨後擺出不相信的神情：“前輩嬸嬸，你在哄我。”
方紫韻笑着摸摸她的腦袋，隨後給她洗頭髮：“如果你真的想成爲一個十分厲害的女俠，還是老老實實按照你前輩叔叔的方式去修煉。”
“可是那樣子修煉好痛......”楚憐星吸了吸鼻子：“你看我的肩膀都變得不漂亮......咦？”
楚憐星摸着自己的肩膀，光滑如脂，哪裡還有粗糙的傷痕。
“我們就是這麼修煉過來的，難道我不漂亮嗎？”方紫韻笑眯眯道。
楚憐星好奇地看來看去，最後看向方紫韻。
“那......那他還會教我嗎？我都那樣說話了......”楚憐星顯得有些失落。
方紫韻道：“他是個外冷內熱的傢伙，只要你好好道歉，他不會追究的。”
過了一陣，楚憐星又回到了院子裡。
她和方紫韻聊了許久，總算是被方紫韻勸了回來。
“前輩叔叔，我......我錯了......”楚憐星怯怯地站在楚天澤面前，試探性地問道：“我還能跟着前輩叔叔修煉嗎？”
楚天澤閉着眼睛，一言不發。
楚憐星等了好一會兒，楚天澤都沒有任何反應。
她不由得看向方紫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方紫韻盯着楚天澤，總感覺此刻的楚天澤似乎有些古怪。
他身上，沒有任何氣息。
彷彿不存在一般。
忽然，一股奇特的波動從他身上傳出，這一絲絲的波動，居然讓方紫韻這個天靈境大圓滿的修士感受到了恐懼！
“別打擾他！”方紫韻一閃身，楚憐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方紫韻拉到了一旁。
穆風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來到方紫韻身邊。
楚天澤躺在躺椅上，緊閉雙眼。
他的周身，有着莫名的波動。
髮絲無風飛舞。
轟隆！
楚憐星立刻捂着耳朵，驚叫起來。
方紫韻反應很快，立刻捂住她的嘴巴。
天空中，赫然閃爍着粗大的雷電！
無數的黑雲朝這邊聚攏而來，瞬間遮天蔽日，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什麼？！”鎮子上，許多人驚慌失措。
“末日又來了麼？”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神要懲罰我們了嗎？”
方紫韻吃驚地盯着楚天澤。
此時的楚天澤，緩緩漂浮在空中，身上籠罩着一層朦朧的霧氣。
宛若......
仙氣。
“天才與瘋子一直走下去的話，他們不再侷限於天才與瘋子這個稱謂，而是成爲了......幾乎無所不能的神仙......”楚天澤內心迴盪着這麼一句話。
“因爲，在天才與瘋子的眼裡......容不下這凡間！”楚天澤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依賴於凡間，如何成仙。”
“不超脫於凡間，如何成仙！”
楚天澤忽然明白了。
他修煉的環境在九州大陸，他施展各種法術的時候，也會基於下界的規則去施展。
可是，他要突破。
他必須要領悟超脫下界規則的東西，才能夠被下界排斥，引發雷劫。
如今，他有感覺了。
這天地間，再也容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