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就查到了雁州鳴劍宗的身上,查到了你和那個人的身世。”
“令我們沒想到的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前一世那個人是鳴劍宗的弟子,而這一世你是鳴劍宗的弟子。”
“或許你已經去過了臨仙城的天河之上,在天河之上,守護着那縫隙的便是鳴劍宗的前輩。”
“你知道他們爲什麼願意守護天河嗎?”陸芷荷道。
楚天澤沉吟。
經歷了這麼多事,他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或許說巧合太多。
“那是因爲在許多年前,鳴劍宗的先祖就得到一位強者的點化,爲了報答那位強者,他答應強者所提出的條件,就是鳴劍宗的頂級強者,都要去守護九州天河!”
“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做,可能是那位神秘的強者已經知道了未來九州會受到上界的侵擾,提前做出了安排。”
陸芷荷指着楚天澤,說道:“你是鳴劍宗的人,而五百年前那個叫做楚子青的人也是鳴劍宗的人,命運把你們連在了一起,你們最終會走上鳴劍宗前輩們的那條道路,唯一不同的,是你們碰上的是更大的災難罷了。”
楚天澤聽完陸芷荷所說的這些話,依舊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太過駭人聽聞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巧合,這種完全扯淡的命運,楚天澤不願意去相信。
“巧合罷了。”楚天澤道:“修道之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修道之人,既是逆天而行,也是順天而爲。”陸芷荷眼睛爆發出精光,那深邃的眼神是楚天澤從未見過的。
“何爲命運?大道運勢可變,可命,卻是這上天註定的命!”
“一個人的命格自有其軌跡,修道之人可以改變其運勢軌跡,卻不能改變他的命格!”
“縱然你有通天的手段能夠改變自己的運勢,可你的命格卻是你無法改變的,從古至今,都沒有人能做到改變自己的命格。”
陸芷荷的這番話讓楚天澤心神震動,他怔怔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這個小女孩兒認真的模樣。
“姓楚的,逃你是逃不了的,終有一天你的親人好友面臨危險,你最終還是要去面對。”
“我們之所以找你,是想幫助你,同時也是幫助我們自己,你應該知道楚子青轉世成功,他選擇了面對,而你不應該逃避。”
陸芷荷這一番話如同轟雷,讓楚天澤的心緒久久不能平息。
當他擡起頭的時候,陸芷荷已經和陸餘卿走遠了。
陸玖南被陸芷荷拖着,嗷嗷叫道:“你這個死丫頭,怎麼這麼沒大沒小的,我是你大哥,趕緊放手!”
“運勢是可以改變的,而命格卻是天註定的……”
楚天澤低聲喃喃。
自從獲得了帝絕劍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會被賦予某種使命。
沒想到,自己卻跟那扯淡的九州劇變有關,他一個人再怎麼強,也不可能阻止整個九州災難。
救世主?
楚天澤纔沒那麼傻,這世上沒有所謂的救世主。
他靜靜地在池塘邊思考。
“劍靈,劍神尋找傳承者的目的,就是爲了應對未來那模糊的九州劇變麼?”楚天澤在心中問劍靈。
劍靈沉默,楚天澤淡淡道:“事到如今,你也該告訴我了吧,帝絕劍之所以選擇了我,也是劍神的意志吧。”
“是,也不是。”劍靈說道。
“說清楚。”楚天澤皺眉。
劍靈緩緩道:“劍神選擇傳承者的要求極高,除了你之外,歷任帝絕劍的劍主都沒有把帝絕劍第六層的封印解除,唯有擁有劍道之血,才能稱作是劍神的傳承者。”
“劍神一生都在爲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而自責,雖說當年的浩劫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原因,可他既然是當年最負盛名的頂級強者,就應該爲整個九州負責,因爲如果九州滅亡,那麼他們這些頂級強者也會受到影響。”
“修煉到他們那種境界的人,更重視功德圓滿。”
“他的傳承者,必定是要以他的意志爲己任。”
“自從你得到帝絕劍,你的命運就一步步與劍神關聯起來,身爲帝絕劍的劍主,你遲早會成爲當年劍神那種境界,自然的,你也會明白劍神當初的心情。”
劍靈在楚天澤的腦海裡化爲一道模糊的身影。
“力量與責任並存,如果你不願意承擔這份責任,大可以放棄帝絕劍。”
楚天澤沉吟。
他沒得選擇。
他當初選擇了帝絕劍,就已經沒得選擇了。
因爲他需要帝絕劍的力量使得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這該死的命運,一次次被他玩弄。
“劍神還活着嗎?”楚天澤道。
“不知道,或許他去到其他世界,或許他成爲了這片天地的一部分,誰知道呢。”劍靈說的話等於沒說。
“我知道了。”楚天澤輕嘆,站起身,望着天空。
我終有一天,也會站到他那個高度麼?
九幽君家。
在一間漆黑的密室中,君展紹穿着一身乾淨的長袍,跪坐在一塊蒲團上。
他身前是一尊巨大的人像。
這尊人像手持長劍,面目威嚴,通體鎏金打造,身材高大,看起來氣勢磅礴,帶給人一種壓迫感,那一雙眼睛深邃無比,彷彿活了一般。
君展紹閉着眼睛,口中唸唸有詞。
良久,他睜開眼,盯着這尊巨像,露出虔誠的神色。
“莫非是先祖放棄了我們君家?”君展紹的臉色在灰暗的空間裡顯得十分失落。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無法聯繫到先祖的血脈力量,得不到先祖的饋贈,難道先祖已經拋棄了我們?”
“上古家族都可以透過先祖留下來的寶具聯繫到先祖的力量,可爲什麼我們君家,數萬年都沒有動靜?”
君展紹悠悠長嘆。
“傳承之池的力量終究會用完,沒有傳承力量,我們君家就會慢慢走向沒落啊……”
他緩緩站起身,臉上帶着頹色。
“家主,此時不宜操之過急。”一個漆黑的人影在角落說道。
“不着急不行,若不是擔心我們君家會走下坡路,我爲何要加強君家的發展?先祖的力量是傳承的關鍵,萬一我們真的有一天用完了傳承之力,那麼我們君家還可以依靠底蘊支撐着。”
“只是……撐不久啊……”君展紹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