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彩兒姑娘等人一路同行,速度就慢了許多。
不過楚天澤看燕北風興致勃勃的模樣,不好澆滅她的熱情。
這一路上,燕北風與彩兒姑娘互相切磋琴藝,燕北風在這方面才識過人,而彩兒姑娘天賦異稟,一時之間兩個人居然產生共鳴,惺惺相惜起來。
常老等人看在眼裡,起初有些排斥,但沒多久他們就接受了。
燕北風對音律的見解太毒辣,他們不得不服。
“在鳴劍宗,有這番閒情逸致的除了師姐便只有我了。”燕北風在楚天澤身邊唏噓不已。
他在鳴劍宗,沒有真正懂他的知音。
反而下山之後,遇到的一名江湖琴師,居然就這麼成爲了他的知音。
世事難料。
“彩兒姑娘,前面不遠就是雁州與江州的分界線了。”燕北風眺望遠方,朝彩兒姑娘笑道。
“你別叫我彩兒姑娘了。”彩兒掩嘴輕笑,面紗後的嬌容若隱若現。
“爲何?”燕北風問。
“彩兒是我的行走雁州所用的藝名。我姓江,名知初。”
“江知初,江知初……好名字!”燕北風顯得有些興奮。
楚天澤與方紫韻找了塊空地作爲暫時落腳的地方,常老等人生火。
“師兄,輪到你去抓野味了!”方紫韻抓着楚天澤胳膊,低聲道。
這一路上總會來到荒郊野嶺,在外露宿,吃膩了乾糧少不了會去抓些野味來嚐嚐。
起初都是常老等人去抓,不過因爲他們抓得比較少,後來變成方紫韻去抓,方紫韻身手比常老等人好多了。
“不去。”楚天澤淡淡道。
“我累了,這一路上顛簸得我的腳都快斷了!”方紫韻一邊說一邊帶着央求的語氣:“師兄你就可憐可憐你可愛的師妹吧。”
楚天澤無奈搖頭,起身離去。
常老等人見楚天澤走了,暗自猜測。
楚天澤貌似是他們這幾人的頭,雖然他一路上都不說話,但燕北風跟方紫韻無論做什麼都會找楚天澤商量。
常老見過方紫韻的身手,出手如閃電,轉眼就捕捉到一隻山雞,那這個姓楚的實力應該也不差吧?
僅僅是半盞茶的時間,楚天澤就回來了。
常老等人看去,頓時驚呆,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只見楚天澤拖着一隻死去的野豬走來,這隻野豬體型巨大,足足有三個楚天澤這般大,顯然是野豬王。
這個看起來並不是很強壯的少年居然能捕殺這麼大的野豬王?
野豬性格暴烈,獠牙鋒利而且皮糙肉厚,不好對付,如果是常老等人見到這麼大的野豬王,都會嚇得慌忙逃命。
然而它此刻就在他們眼前。
“師兄,太大啦,吃不完!”方紫韻扶着額頭,一臉鬱悶。
“路上看見,正好順手。”楚天澤回答。
“好啦,知道你嫌麻煩不想找山雞。”方紫韻嘀咕。
常老他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聽起來,殺一隻野豬王比找山雞還要省事?
這是什麼邏輯啊,他們是什麼人啊!
壓下心中的震撼,常老等人趕忙走上去幫楚天澤,顯得有些殷勤。
“讓我們來吧,辛苦了辛苦了。”
楚天澤看一眼他們,點頭,回到他的位置上坐下。
殘陽如血,碩大的野豬被分成一塊塊在火堆上烤着,大家圍在火堆旁聊天。
方紫韻煮着茶,茶香四溢,可她的動作笨拙,沏茶總是沏不好,難看之極。
楚天澤在一旁搖頭。
方紫韻看到了,紅着臉道:“我回去跟甄綾姐姐學。”
“你性子急,沏不好茶。”楚天澤再度搖頭,沏茶也是修身養性的一個手段。
“哪有。”方紫韻不滿道:“當年我在家裡什麼沒做過?琴棋書畫我都會,我還會下廚,只是這沏茶我那時候忙着玩兒去了,沒好好學。”
說到家,方紫韻的眼神不自主黯淡下去。
楚天澤沒說話,拿起兩塊烤好的肉遞給不斷流口水的方小云和方小海。
兩隻小狐妖縮在寬大的袍子下,大快朵頤。
“江姑娘四處遊歷,不知江姑娘的家在何方?改日去拜訪一下。”燕北風朝江知初笑道。
江知初仍舊沒有取下面紗,小口小口吃着肉,動作優雅。
燕北風忍住掀開面紗的衝動。
“在雁州江南一帶。”江知初笑道。
“離鳴山應該不遠。”燕北風暗想。
“唉,家中已經無人,就算你去拜訪也只是空宅一座罷了。”江知初搖頭道:“父母離去得早,而我那個不肖弟弟爲了找他的心上人,跑去尋什麼仙道,得長生。”
燕北風一愣,隨後道:“江姑娘可信長生?”
方紫韻端起茶盞,慢悠悠喝茶,側耳傾聽。
“信。”江知初點頭道:“仙人不都長生嗎?”
燕北風苦笑:“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真正長生的仙人。”
江知初沒有聽懂燕北風的話,點頭道:“是啊,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仙人,若人人都能成仙,天下還不大亂?真不知道翰林和他心上人怎麼想的。”
“噗。”方紫韻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坐在她對面的楚天澤陰沉着臉,臉上全是茶水漬。
“江姑娘,你弟弟叫什麼名字?”方紫韻覺得有些古怪。
“姓江,名翰林,怎麼,幾位可是認識?”江知初疑惑道。
“何止認識,我們……”方紫韻還欲說話,楚天澤突然咳嗽兩聲,聲音直接在方紫韻腦海中炸開。
“額,我們當初見過他,也算比較熟悉吧,他過得可好啦。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他姐姐,真是緣分吶。”方紫韻連忙收口,笑呵呵道:“只不過他爲了心上人拋棄自己的姐姐,那也太過分了。”
江知初沒想到方紫韻等人見過他弟弟,頓時感覺有些親切,笑道:“他當時與我商量,我讓他去的,雄鷹長大了,總是留不住的,他要去追求什麼,就讓他去吧。”
方紫韻眨巴着眼睛,感嘆道:“你真是個好姐姐,下次我見到你弟弟,一定要好好教育他。”
“阿嚏!”
遠在千里之外的鳴劍宗,江翰林打了個噴嚏,一股寒意席捲。
“天還沒涼,爲何感覺這麼冷?”江翰林刻着一根木頭,這根木頭被他刻成一個嬌滴滴的女子。
“一定是珊珊想我了,我刻好就給她送過去。”江翰林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