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老師,他真的是一個哲學家。他是一個非常瘋狂的人——就像其它哲學家一樣——很多年沒有人選他的課。他是一個古怪的人,你不可能通過他的課,因爲他不是給你100分就是給你0分。在他那裡沒有中間狀態——要麼是同意,要麼就否定。他是十足的亞里士多德派。你要麼是對的、要麼是錯的,他經常說,沒有中間的東西,所以學生都很害怕,但是我喜歡這個人。他的確值得注意,而且只有一種注意他的方式:選他的課。所以我成了他的唯一的學生。
這是他的方法——第一天他告訴我:“記住,我可以跟着學校的上課鈴開始上課,但是我不能跟着它結束。除非我自己結束了,否則不管我在說什麼,我都不能結束。所以上課的時間將跟着上課鈴開始,但是它們從來不會跟着下課鈴結束。有時候我可能只講20分鐘就結束了,有時候我可能要講二三個小時。所以如果你感到膩了,或者乏味了,或者如果你想去洗手間或者別的什麼地方,你都可以去,但是不要打擾我。而我是他唯一的學生,你可以去,你也可以來,但是不管來去都不要打擾我,我會繼續講課。”
第一天我就試了一次。我很好奇,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會這麼做。他真是這個意思嗎?結果他是真的。當我離開教室的時候,他繼續講課,當我回來的時候,他仍然繼續講課。
我和他在一起有2年的時間。有時候我會離開幾個小時,因爲我有一個睡覺的習慣。11點半以後,我很難不睡覺,所以在11點半的時候我會到宿舍去睡上1個小時,然後我再回來,而他還在講課。他完全病了,他真的是一個哲學家。
但是我不用這種方式對你們講話。我根本不是一個哲學家。我在對你們講話,這是一個相互依存。不管我說什麼,你們對它都負有責任,就像我對它負有責任一樣,因爲是你們把它激發出來的。你們和我,正好是兩極。某種東西在我們之間被創造了,那就是現在所發生的。當我對你們講話的時候,那並不是我在對你們講話、並不是你們在聽我講話;我們在對我們講話。我們在對我們講話——這就是相互依存。
你們通過我講話,我通過你們聽——這就是相互依存。
你已經放棄了獨立,現在你也要放棄依賴——變成相互依存的。這正是你在這裡可以學到的東西,讓你的相互依存傳遍整個存在——在每一個地方感受相互依存。而你就是相互依存!那是事實。依賴是虛假的,獨立是虛假的;只有相互依存是真實的,只有上帝是真實的。上帝就是相互依存。
第四個問題:
按照你的說法,女人比男人更接近整體。那麼爲什麼只有極少數的女人達到開悟呢?
並非那麼少。女人達到開悟的人數剛好和男人一樣多,但是她們並不像男人那樣小題大作——如此而已。她們並不像男人那樣到處宣揚。她們享受它。那就是女人、女性存在的方式。
相對於開悟本身來說,男人更喜歡談論他們的開悟。他們的興趣在於有多少人知道他們開悟了。而女人並不擔心這一點,她們根本不擔心。如果它發生了,她們就享受它,她們在內心深處滋養它。它變成一種蘊涵。她們和它一起生活;她們不去談論它。所以你不知道很多名字。只有幾個人的名字爲人所知,她們是女人當中具有某些男人品質的人,所以你知道。否則你不會知道她們。
在克什米爾有一個叫羅拉(Lalla)的女人。在克什米爾他們有一句諺語:我們只知道兩個名字——安拉和羅拉。羅拉是一個少有的女人,是一個佛,但是她肯定不十分女性化;相對於一個女性的頭腦來說,她肯定更多一點男性的頭腦。她整個一生都是生活的。她是世界上唯一這麼做的女人。有很多男人生活:馬哈維亞、戴奧詹尼斯、所有耆那教的大師以及其它很多男人,但是隻有一個女人。這看起來非常不女性化,因爲女性頭腦的本質就是隱藏、不暴露——隱藏在內部的洞穴裡。羅拉是衆所周知的開悟的女人;很少有其它開悟的女人爲人所知。
在《奧義書》的時代,有一個叫彌裡(Maitreyi)的女人是爲人所知的,但是她肯定屬於一種非常男性的類型。
據說傑那克國王曾經舉辦過一次大型的辯論會,全國所有有學問的人都來參加決定那個終極的問題;什麼是真實?那是一場盛大的討論,全國所有有學問的人、所有的學者都聚集在一起。勝利者將獲得一份大獎——1000頭奶牛,全國最好的奶牛,角上包着黃金,頸上掛着珠寶。它們站在王宮的外面——
亞格那瓦克亞(Yagnawalkya)來了——他是那個年代最有學問的人之一——當時他肯定還沒有開悟,後來他成爲一個開悟的聖人。他和門徒一起來了——他是一個偉大的老師——他非常驕傲,就像那些學者一樣,他對門徒說你們把這些牛牽走,以後的問題我來解決,但是你們先把這些牛牽走,因爲這裡太熱了,牛受不了。他肯定非常驕傲——這麼肯定。
只有無知纔會這麼確定。智慧總是躊躇的,因爲它十分廣闊——你怎麼決定真實的終極本性呢?誰能決定呢?
其它所有的學者都被激怒了,但是他們不好說什麼,因爲他們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辯論中打敗這個人。在辯論中他是出色的。後來他參加辯論,他打敗了所有的人。
但是有一個女人坐在那裡;她是唯一的女人,她什麼話也沒有說過。她就是彌裡。然後,當辯論接近尾聲、他就要被宣佈爲勝利者的時候,最後她站起來了。她說等一等,我必須問幾個問題。她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然而事實上,簡單的問題是無法回答的。
她問:“這個地球被什麼東西支撐着?誰在支撐這個地球?”
古老的印度傳統說:地球由八隻大象支撐着,八隻大白象。所以亞格那瓦克亞就按照這個古老的傳統回答了她的問題,地球由八隻大象支撐着,你是不是一個文盲,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女人問:“那麼誰在支撐這些大象呢?”
現在亞格那瓦克亞發覺有麻煩了。所以他說:是梵天,是上帝。他想這下她應該停止了。
但是她說:“我想問一問,是誰、是什麼在支撐你的上帝呢?”
亞格那瓦克亞發火了,他說:“女人!閉嘴!否則你的腦袋就會掉下來,你要被殺死!”
後來這個女人開悟了,但是她肯定屬於一種非常男性的類型。她參加辯論,甚至讓亞格那瓦克亞陷入了困境。她保持沉默,但事實上她並沒有被打敗——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看到這一點。實際上是亞格那瓦克亞被打敗了。如果我是裁判的話,她就贏了,奶牛就給她了。因爲這不是辯論,說你的腦袋就會掉下來,這不是辯論。生氣不是辯論,暴力不是辯論;你可以用這種方法使人保持沉默,但是你沒有贏得辯論。
這個女人開悟了,但是她肯定屬於一種男性的類型。否則沒有女人會費心去辯論這些問題。
有一次,我問木拉納斯魯丁:“你和你妻子的關係怎麼樣?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吵架。”
他說:“我們結婚第一天就做了一個決定,我們一直遵守它,所以一切都非常非常順利。”
我說:“你告訴我,因爲有很多人來找我,要我告訴他們怎麼解決他們的難題,這樣我就可以把你的方法介紹給他們了。”
他說:“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法則。我們決定在終極的問題、最後的問題、重大的難題,以我的建議爲標準。在小事情、次要的事情上,以她的建議爲標準。
我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決定。那麼你說什麼樣的問題叫做次要的、什麼樣的問題叫做重大的呢?”
他說:“比如,我們應該看什麼電影,我們應該吃什麼東西,我們應該去哪家餐館,我們應該把孩子送到什麼地方去、送到哪所學院或者哪所大學去,他們應該接受哪種類型的教育,應該買什麼式樣的衣服、房子和汽車——這些都是次要的事情。都由她來決定。”
我問:“那麼什麼是重大的問題呢?,”
他說:“上帝是否存在。重大的問題由我來決定!”
女人確實從來對重大的難題不感興趣,因爲她們深深地知道她們是愚蠢的。你可以決定上帝是否存在、或者在一個針尖上面能有多少個天使跳舞——你可以決定。
納斯魯丁告訴我:“這個安排一直非常好,我們從來不吵架——我總是決定重大的問題,她總是決定小問題。一切都很順利。”
漸漸地,每一個丈夫都知道,他只能自由地決定形而上學的問題——另一個世界的問題。沒有女人有興趣撰寫經典。她們從來沒有寫過任何經典,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女人沒有開悟過——女人開悟的人數和男人一樣多。生命遵循一個比例。它應該是這樣的,否則就會失去平衡。生命完全遵循個比例。
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也許它會向你展示某些東西。每誕生100個女孩,就會誕生115個男孩。對於生物學家來說,這一直是一個難題。爲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呢?總是每誕生100個女孩,就會誕生115個男孩,直到結婚的年齡,共有15個男孩死掉。所以這個比例還是相同的,因爲男該比女孩脆弱,女孩更容易存活。所以自然有一個平衡;從開始就有15個男孩是額外的、備用的,因爲他們將會死掉。到了結婚的時候,會有100個女孩,而如果只生100個男孩的話,那麼只有85個或者80個男孩留下來,20個女孩將沒有丈夫。那不是一個好的安排。
誕生115個男孩,這樣到了結婚的年齡,男孩、女孩的數目就相等了。這是一個無法解答的問題——自然是怎麼安排的,用什麼方法,這個比例是怎麼出來的。
然後,在兩次世界大戰中,另一個問題出現了,因爲在戰爭當中這個比例嚴重失調。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每一次戰爭以後,出生的孩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多。這也是值得注意的事情。在戰爭當中死了很多人;自然馬上做了安排。某種未知力量、某種無意識的力量一直在工作着。戰爭以後生出很多孩子,這也不難理解,因爲它也可以這麼解釋——或許回家的軍人對性十分飢渴,所以他們的次數更多。那或許就是它的原因。如果那是唯一的情況,它就可以被解釋了——但是出生的男孩比任何時候都要多,而女孩比從前少,因爲在戰爭中男人死了,女人留下來了。在戰爭中,男人死得比女人多,因爲所有的軍人都是男人,所以平時100對115的比例會改變。每誕生l00個女孩,幾乎要誕生300個男孩。
在什麼地方有一個微妙的平衡。事實上,每一個男人都有個女人爲他而存在;每一個女人都有一個男人爲她而存在他們是一個整體的兩個部分。每當一個男人開悟了,也必須有一個女人開悟。因爲一個男人從存在中解脫出來,現在他不會再來了;他不會再進入子宮了、不會再進入這個世界了。在什麼地方必須有一個女人解脫束縛。這是我的看法;有多少男人開悟,就有多少女人開悟,數量是相等的,只是女人不爲人所知,因爲她們不去宣揚它。她們享受它。
最後一個問題:
你總是說等一等、看一看。等一等,我能理解,但是怎麼看呢?
你不需要擔心這一點。你只要等着,看(seeing)就會來到你的身上。不需要擔心它。等待給你洞察力。當我說等一等、看一看的時候,我並不是說你兩者都要做到。我只是說等待,然後你會看見。事實上,你只要等着,看就會來到你的身上。
耐心創造看的可能。在緊張、煩躁的頭腦中,眼睛被遮蔽了,充滿煙霧——它們看不見。當你靜靜地等着,漸漸地,雲霧從眼前消失,因爲它們是煩躁所創造的。當你耐心等待的時候,它們就消失了。視覺清晰了,你達到一種明澈。你可以看了。等一等、看一看——當我這麼說的時候,我並不是說你兩者都要做到,我說的是等待,然後你就會看見。看將自動地、自願地來臨。你只要等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如果你能等待,那說明你已經放下達到的頭腦、成就的頭腦了;你已經放下的頭腦了。只有這樣,你才能等待。等待意味着你處在此時此地,當下是足夠的,當下是全部——突然,眼睛清晰了,沒有云在眼睛裡飄浮——沒有煙霧,火焰燃燒而沒有煙霧,於是你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