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見到我的神情無比凝重。
他們立即從屋子裡面拿了那堆融化了的琥珀殘塊出來。
我從琥珀碎體裡面不斷翻找。
試圖翻找出是否因爲他們融化之時不小心,將蝴蝶翅膀後面的那幾個關鍵字給扣去了。
可找了老半天,裡面卻沒有一點痕跡。
或許有痕跡。
但經過高溫融化之後,完全找不出來。
我心中黯然。
其實跑過來找,無非就是圖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裴魯問道:“蘇兄弟,你到底在找什麼?”
我拿出了蝴蝶,指着翅膀上面的最後幾個字,問道:“我在看是不是你們在琥珀融化的過程中,不小心融掉了翅膀上的幾個字。”
他們聞言,面面相覷。
小竹卻忙不迭搖頭:“哥,不是這樣的。我當時在融化過程中,就已經發現蝴蝶翅膀本來就少了幾個字,而且還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不過被師父和師叔給否決了。”
我問道:“什麼想法?”
小竹嚥了一口唾沫,說道:“當時我見到翅膀上的幾個字少了,好像是被融掉的痕跡,覺得很奇怪,因爲我確信這不是我們融化的。我就說,會不會以前有人曾採用同樣的辦法,打開過這枚琥珀,但在打開融化過程中不小心,把翅膀後面幾個字給融掉了。”
“我覺得這事完全有可能啊!因爲琥珀是軟體,用高溫溶解打開來之後,又可以重新進行捏合重塑,如果做工比較巧妙,重新捏合重塑的琥珀完全可以做到像從來沒有打開過的一樣。”
“可師父、師叔卻說,打開來之後再捏合回去,外面還要重置機關,簡直等於脫褲子放屁,沒人這麼無聊!”
琥珀曾被打開過?!!!
小竹這一番話。
竟然像黑暗中一道突然閃出的激光。
打通了我腦海中的所有擁堵。
我轉頭問胡三秒和裴魯:“二位爺,麻煩你們再認真看一看,這上面損耗字的原因,小竹剛纔說得那個可能性佔多少?”
他們再度認真看了看。
看完之後,胡三秒的神情頓時有一些尷尬:“長江後浪推前浪!哎,看來我們確實老了!現在觀察起來,這幾個字之前被別人融化解開琥珀之時不小心黏掉的可能性佔了百分七八十。”
此結論一出。
前後所有的信息都已經理順了!
當年在贛省瑞市,四君家的領頭人感受到了老司理帶給他的生命威脅,以琥珀藏信的方式,弄成兩枚一模一樣的鴛鴦蝴蝶琥珀。
一枚給了一位叫“修中”的徐家護寶紅花,命令他迅速去老地方拿着徐家神器離開,前往滇西隱匿。這做法,其實與我父母將蘇家神器的秘密告訴花老頭,讓花老頭隱匿一樣。也與陸知節將陸家神器交與聾媽,讓聾媽隱匿一樣。
另一枚琥珀本來準備寄給我的父母,作爲四君家新領頭人的授命書。
我有了兩個猜測。
第一,這位叫修中的徐家護寶紅花,肯定已經拿着琥珀和徐家的神器走了,而且這些年在滇西隱匿的非常好。
主要原因爲,老司理迄今爲止並沒取得真正的徐家神器。
第二,四君家領頭人準備給我父母那一枚鴛鴦蝴蝶琥珀沒來得及寄出,他就已經被老司理給殺害,老司理還截獲了這枚琥珀。以老司理的智慧和底蘊,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深入研究,他肯定窺探了琥珀裡面的秘密。
於是,老司理採取與我們一樣的方式,打開了這枚琥珀,發現了蝴蝶翅膀這封信。但有可能在打開的過程中,後面幾個關於蘇家獨特信物的字被他給不小心損耗。
這麼些年來。
老司理有蝴蝶授命書在手,之所以一直沒有叫人冒充我父母去滇西找修中接頭,將徐家神器弄到手,最大的原因在於,接頭必須要兩件信物,一件是蝴蝶授命書、一件是蘇家獨有信物。
而蘇家獨有的信物到底是什麼。
老司理並不知道!
即便他讓人假扮我父母去滇西接頭,也不可能成功!
我父母由於一直沒收到蝴蝶授命書,自然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已經成爲了四君家新領頭人的事實。
十年之前。
他們還是按照“領頭人”的要求,去了西域。
在西域,老司理除了想從我父母手中獲得蘇家神器,肯定還想獲得蘇家另一項接頭信物,兩樣東西到手之後,以便去滇西獲得真正的徐家神器。但由於我父母的頑強抵抗以及提前將蘇家神器給了花老頭,海爺一怒之下,竟然殺了我父母。
在邙山之時。
老司理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被相柳組織所遺棄。
我估計他想作困獸猶鬥,故意將這枚鴛鴦蝴蝶琥珀給了我。
主要的目的在於。
老司理當時可能還是想通過我的手,去滇西找出真正的徐家神器,他奪取後進行最後一次掙扎,爲自己在與相柳組織鬥爭中提供一些資本。
但老司理萬萬沒想到,我那麼快就向他攤牌了,而相柳組織海爺的下屬崔先生,在發現老司理即將要逃匿之時,果斷出了手,最終導致了關帝廟那一幕場景。
過去發生的事不可能複製重演。
這是一個基於眼前事實最大可能性的猜測。
我堅定認爲。
至少吻合百分九十以上的事實。
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四君家的領頭人肯定萬萬想不到。
這枚命途多舛,本來要給我父母的鴛鴦蝴蝶琥珀授命書。
在幾十年之後。
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兜兜轉轉回到了我手中。
我現在手中有了授命書,要不要去滇西找徐家的兩位護寶紅花修中和刀七,承擔父母未完成的使命,拿到徐家神器?
可接頭的另一項蘇家信物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