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秒神情極端無語,拍了一下大腿:“哎呀!你這個死丫頭……”
他急匆匆跑了過去,趕忙扶起了地上的中年漢子:“裴魯,你沒傷到哪裡吧?”
“都趕緊散了,看什麼看!”
胡三秒開始趕旁邊圍觀的人。
圍觀之人多數了解胡三秒這怪老頭的脾氣,笑嘻嘻地散了,少部分人仍在遠遠地圍觀。
這個叫裴魯的人手捂住胸口,表情痛苦:“能沒傷到麼?我肋骨都斷好幾根!”
小竹聞言,說道:“你可不要碰瓷哦!我怕你報警當時手下留情了,不然按江湖規矩你現在已經死啦……”
裴魯從地上被胡三秒扶起,手指着小竹,氣得滿臉通紅:“你你你……”
胡三秒急了:“你還好意思說,他是你師叔!”
小竹聞言,美眸瞪老大,滿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胡三秒問道:“剛纔那刑具鎖爲天心鎖一種,屬於缺一門的東西,你不認識嗎?!”
小竹回道:“認識啊。”
胡三秒又問道:“實心假竅,鐵裡面其實有小竅口,難道你不會解嗎?”
小竹回道:“會啊。”
胡三秒再問道:“既然會解,天下缺一門又是一家,你怎麼還動手打人?!”
小竹委屈巴巴地說道:“師父……江湖五花八門,哪門都說是一家,可一家並不代表是一個師承門派。不同門派之間互相砸招牌的事可多了,剛纔他……師叔明顯是來砸我們的招牌,我怎麼可能去解這把天心鎖,所以忍不住就動手了……”
胡三秒拍了拍腦袋:“你呀你!我今天讓你師叔過來,一來拿一萬塊來試一下你會不會‘貪錢摘高’,二來拿最高難度的天心鎖是試一下你‘技藝精巧’,三來故意折辱挑釁試一下你的‘平和心性’。
“三關過了,你在雜項機關這一塊就可以出師了!你倒好,除了第一關,剩下兩關都沒過!”
此話一出。
不僅我懵了。
連小竹也懵了。
有兩點我根本沒想到。
一來,小竹拜胡三秒爲師之後,她確實比較用功,只要沒事就看那本胡三秒花費畢生心血總結的解機關秘籍,胡三秒也誇她極端聰明,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已經到了雜項機關能出師的地步了。
二來,胡三秒讓裴魯過來竟然是爲了考察小竹,考察的項目倒還行。第一項貪錢摘高,主要是考察小竹見到人家敢拿一萬出來,會不會見錢眼開提高開機關的金錢籌碼,第二項純粹是考驗技術,第三項則是看小竹的行走江湖的心性。
貪心、技拙、性暴,確實是走江湖的大忌諱。
不過按胡三秒的考察要求,這丫頭確實除第一關不貪錢外,其他兩關都沒有過。
小竹低着頭:“可是……我真的忍不了啊。”
胡三秒嘆息道:“你一直性格挺溫順的,誰教行走江湖你一定要以牙還牙?”
小竹委屈巴巴嘟囔道:“我哥教我的。”
我在旁邊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
他們才發現我的存在。
小竹見到了我,欣喜異常,趕忙跑了過來:“哥!”
胡三秒也收起了教訓徒弟的神情,尷尬地撓了撓頭:“小蘇,你來了?”
我回道:“胡爺,抱歉打擾你教徒弟了。”
胡三秒聞言,罷了罷手:“不聊這個,咱們先回去吧。”
我幫忙收了攤。
衆人往鎖龍巷走去。
小竹非常乖巧,立馬過去拎過了裴魯的包:“師叔,這包我來拿!回去您用師門規矩好好懲罰小竹!”
裴魯轉頭瞅了瞅小竹,翻了翻白眼,沒搭理她,一瘸一拐跟着胡三秒往前走。
小竹在後面吐了吐舌頭。
回到了胡三秒的院子。
小竹乖乖跑去泡茶。
泡好茶之後。
她又拿了一把戒尺,雙手高高上舉,跪在胡三秒和裴魯的面前。
“師父、師叔,我剛纔犯錯了,你們懲罰我吧。”
胡三秒的神情比較尷尬。
小竹雖然是他的徒弟,但我在這裡,他不好動師門規矩,但小竹也確實也毆打了師父,這事兒不懲罰她又說不過去。
裴魯見狀,卻笑了,卻拉起了小竹:“我倒覺得這丫頭可以出師,不用懲罰!”
胡三秒訝異無比:“爲啥?”
裴魯說道:“第一關她已經過了。第二關吧,她既然會解機關,證明技藝完全到家了,出去不會給咱們丟人。第三關吧,其實完全沒必要考察她。”
胡三秒神情不解:“怎麼沒必要了?”
裴魯回道:“第三關主要考行走江湖的忍耐度,祖師爺有這個要求,是因爲咱們這門都不會拳腳功夫,擔心我們不忍耐要吃大虧。可這丫頭的拳腳,別人不吃她的虧就不錯了。”
小竹瞪大了眼睛:“師叔,您千萬別說反話啊,我知道錯了,您還是懲罰我.......”
胡三秒制止道:“住嘴!裴魯,你這話當真?”
裴魯揉了一揉胸口:“當真!咱們師門在江湖中一直沒啥大地位,主要怕技藝露白遭人陷害,小竹丫頭能有這身手,我覺得今後闖蕩出來的名氣比我們要大,呵呵。”
胡三秒聞言,點了點頭,對小竹說道:“也就是你師父爲你求情,不然我懲罰你刨十年木頭。”
小竹頓時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說道:“謝謝師父!謝謝師叔!”
講完之後。
她躲在後面,衝我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見他們師門的事已經解決完了,便把自己今天的來意說了。
爾後。
我拿出了鴛鴦蝴蝶琥珀。
胡三秒接過了琥珀,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轉手又遞給了裴勇。
裴魯仔細瞅了一段時間,又遞給了小竹。
小竹拿到東西看了看,說道:“哥,這屬於實心假竅天心鎖機關的一種。”
我頓時一愣。
這麼巧!
我欣喜地問道:“那你們會解嗎?”
胡三秒和裴魯竟然異口同聲地回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