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裡頓時慘呼一聲,被我踹得倒飛出了幾米,手中的噴子掉在地上。
此人不除。
必留後患!
我撿起地上的噴子,就衝他開去。
馬臉保鏢雖然中了藥,但反應非常快,捂住了口鼻,身軀疾躲,竟然滾動樓梯而下。
我沒打中他!
他腳步踉蹌,身軀搖晃,咬牙往下艱難而逃。
我擡腳瘋狂追去,但周遭黑煙滾滾,一片混亂,幾乎無法視物,往樓梯踏走了兩步,隱約見到二樓幾位穿白大褂救火的醫生正在大喊:“樓上還有人嗎,快走,快走!”
這火不僅燒得非常快。
而且還非常詭異!
僅僅猶豫了一秒。
我決定不再戀戰。
這是逃跑的大好時機!
只有留着這條命。
才能和老司理繼續硬扛!
我迅疾躲到了一邊,快速戴上了人皮面具,穿上白大褂,衝了下去。
在往下衝的過程中。
有幾位樓下的保鏢可能已經發現逃跑而下的馬臉保鏢中毒了,竟然不管旁邊幾位醫生的勸阻,拿着噴子徑直往上狂衝。
他們見到我從上面衝下來。
立馬停下了腳步。
“你是誰?!”
剛纔打鬥之時,我露出的是本來面貌,現在戴上了人皮面具,換了白大褂,而且現場一片混亂。
儘管如此。
他們仍然對我產生了嚴重懷疑!
我正準備動手收拾他們。
樓下一位醫生突然大喊道:“胡醫生,上面還有沒有人?!”
這人嗓子非常怪異。
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叫我,立馬無比恐慌地回道:“衛生間還有幾個人,有個人手裡還有噴子!”
那幾位保鏢一聽,迅速放開了我,往樓上狂衝。
去吧!
黃院長等幾人還在衛生間暈菜呢。
他們上去正好可以做一回好人。
到了樓下之後。
發現整棟專家樓濃煙不斷,滾滾而上。
不少人受傷被拉了出來。
已經有應急消防人員衝了進去。
我擡腳正想逃。
卻被兩位白大褂一人一條胳膊給死死架住了。
此刻我已經是驚弓之鳥。
反手一甩,衝他們的脖子掐去。
“是我!”
陸岑音焦急萬分地說道。
仔細一看。
一邊是陸岑音,一邊是王叔。
他們扯着我,乘着現場無比混亂,呼啦啦往醫院外面狂跑。
上了一輛車。
馮晚林正坐在駕駛室。
她油門一踩,將車徑直往前面開。
車跑出幾公里之後。
我們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衆人迅疾把外面的白大褂給脫了下來。
陸岑音神情關切地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我在樓裡待的時間太久,此刻鬆懈下來,感覺煙嗆得肺部非常難受,咳嗽着回道:“沒……沒事。”
陸岑音見狀,可能覺得剛纔自己的語調過於關切了,立馬變得冷冰冰起來:“王叔,我就說別搭理他,紅孩兒怎麼可能被火燒死的,你卻偏要救他!”
王叔皺眉回道:“大小姐,明明是你說一定要救……”
陸岑音:“王叔!”
馮晚林在駕駛室格格直笑:“花樣撒狗糧唄?注意一下場合!”
我瞅了瞅陸岑音滿臉煤灰的俊臉,心中頓時一暖,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王叔被她剛纔呵斥的不敢搭腔。
陸岑音懶得理我。
馮晚林將整個過程告訴了我。
我進了醫院之後。
馮晚林在外面稍微等了一會兒,等到王叔從醫院出來,兩人一起帶着暈倒了的陸岑音回去。
也不知道是藥量不夠還是什麼原因。
車開了十幾公里,陸岑音突然醒了。
她在知道自己被我毒暈的情況之後,頓時氣得不行,讓馮晚林開車回醫院。
馮晚林一口回絕陸岑音:“陸家大小姐,我只聽蘇塵的吩咐!”
陸岑音說道:“你如果不想他死,我們就應該馬上掉頭回去。現在不回去,明天你一定會後悔!”
“可我覺得蘇塵會沒事。”
“我覺得肯定會有事。”
“爲什麼?”
“因爲我比你更瞭解他!”
這句話一出。
馮晚林立馬掉頭了。
到了專家樓面前。
他們三人正好瞅見黃院長跟戴了人皮面具的我一起進了樓。
我和黃院長進樓之後。
專家樓大門再次被關了。
外面的保鏢重新圍攏。
蒼蠅都飛不進去。
陸岑音非常着急。
讓王叔去醫院的消毒房弄了幾套白大褂來。
換完白大褂之後。
他們的打算是,瞅準合適時機,讓馮晚林用彩門幻術調動外面保鏢,看看能不能混進來幫我。
可外面的保鏢防守太嚴密了。
他們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時機。
正在此時。
專家樓裡突然傳來了噴子響動之聲。
整棟樓警報突然響起。
外面那羣保鏢大驚失色,他們打開了大門,一窩蜂衝了進去。
他們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萬幸的是。
此時大門是開的。
保鏢已經全往樓上奔了!
陸岑音在最危急的關口,作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晚林姐,你用彩門幻術先弄出大量煙霧!”
“王叔,你乘煙霧進去點火燒樓!”
“我馬上去喊醫生救火,最大程度製造裡面的場所、人員混亂,乘亂救人!”
王叔大急道:“情況危急,我們不應該先上去救蘇先生?!”
陸岑音銀牙緊咬:“他沒那麼容易被逮住!”
交待完之後。
他們各司其職,迅速行動。
中間唯一的變化是。
專家樓在着火之後,有一些小氧氣罐突然發生了爆炸,導致整棟樓的線路全壞,黑漆麻烏,他們乘亂衝進來後,沒第一時間找到我。
我從三樓往下衝的時候。
那位故意開口叫我“胡醫生”的人,正是故意變了嗓子的王叔。
知道整件事情經過之後。
我沉默不語。
陸岑音見我悶不吭聲,冷哼一聲:“個人英雄主義!”
她誤會我了。
我不是個人英雄主義。
假若把老司理比喻成一頭老狼。
經過之前與老司理反覆、艱難、兇險的拉鋸交鋒,我們終於把它給打傷,將它趕到了一個療傷的狼窩。
可這個狼窩外面重兵把守,裡面兇險萬分。
如果大家同往而去。
不僅進不去,還容易打草驚蛇。
在戰機稍縱即逝的情況之下。
我只得讓身邊一起並肩戰鬥的獵友全部就地待命休息。
採取了荊軻刺秦之法。
獨身背刀。
夜刺老狼。
這無疑是代價最小、效果最好的辦法。
可惜。
仍舊失敗了。
專家樓一役之後。
老司理肯定會再一次江湖銷遁。
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纔會露出馬腳。
情況變得萬分迷離。
我說道:“晚林姐,你和王叔先回去吧。”
馮晚林問:“那你們呢?”
我回道:“我們去慧雲酒店辦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