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無可妥協

安慶宗之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發現,而且是人頭懸掛在東市大門口,鬧得長安城沸沸揚揚,直到有官員上門來調查,安府的巡防士兵這才發現安慶宗早已在牀榻上死透,人頭已經沒有了,推敲其死因,無疑就是和昨晚李動來訪有關,守護士兵慌忙上報,這個消息一層層被送到了李豫的案前,李豫勃然大怒,立刻派人去抓捕李動,卻得知李動家人老小全部逃匿,不知去向,李豫恨極,一方面命令重責守護士兵,另一方面下旨緝拿侍御史李動。

突來的安慶宗被殺事件擾亂了李豫的心情,這些天他一路節節勝利,高奏凱歌,錢財和糧食有驚人的收穫,讓人不得不感嘆宗室斂財之瘋狂,同時,他軍隊也兵力大漲,最新消息,他已招募了十萬新兵,正加緊操練,有錢有糧有兵,使他一直繃緊的心有些鬆懈了,鬆懈了就會出問題,安慶宗被殺了,當然,這也和當前的形勢有關,李豫的精力全部集中到了漢中一線,如何防禦劍南軍北上,便忽略了一些內務事情,致使安慶宗的守備出了意外。

安慶宗被殺使李豫憂心忡忡,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後果,這件事必然會觸怒安祿山,也給了他一個進軍關中的藉口,李豫頭痛欲裂,這又是誰在這關鍵時刻攪起風浪。

“師傅以爲安慶宗會是何人所殺?”李豫的目光落到坐在牆邊的李泌身上。

李泌原本是在別處辦公,但最近局勢緊張,在李豫的強烈要求下,只得搬到他的御書房,也就是原來史官的位置,此時他有點心不在焉,在考慮別的事情,李豫忽然問他,他一時怔住了,半晌才道:“陛下是問殺安慶宗之人?”

“是!我很想知道,這究竟是何人所爲?”

“其實我也考慮過,很多人都有嫌疑,三地藩王、李慶安、太祖上皇甚至安祿山自己,都有嫌疑,陛下,臣以爲這個案子現在查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既然是對方是有備而來,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陛下,現在不是考慮是誰殺了安慶宗,而應該考慮對策。”

“對策?”李豫遲疑一下,道:“師傅是指安祿山會進攻關中?”

李泌點了點頭,“安祿山進軍關中是必然的,他一直就在找機會,既不想背上造反的罪名,可又想掌控天下,只是苦無藉口,現在安慶宗被殺,如果我們不能給他一個交代,或者一個滿意的交代,他肯定會出兵關中。”

“可他若想視此事爲藉口,那我們不管怎麼解釋他都不會滿意。”

“問題就在這裡,陛下又要出兵阻攔劍南軍北上,又要派軍隊拒守潼關,還要防止各地莊園的莊丁作亂,三線作戰,陛下認爲我們有這個實力嗎?”

李豫呆住了,這是最擔心的事情,只是他一直不想面對,不敢去想它,現在卻被李泌一下子揭開了,使他心中亂作一團。

“那師傅能否給我一個方案?”

李泌微微一笑道:“其實剛纔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現在我們的關鍵不是兵力不夠,而是兵力不精,招募了十萬新兵,缺乏訓練,甚至一半都沒有兵甲,他們最多能對付莊園的莊丁,而對付河北軍和劍南軍想都別想,不是我打擊陛下,就算十萬老軍其實也是不堪一擊,如果有潼關天險,我們堅守不戰,或許能抵擋住安祿山,可要讓他們去和十萬劍南軍對壘,對方有高仙芝這樣的名將,又厲兵秣馬數年,而我們卻沒有實戰經驗的將領,陛下,臣很擔心啊!”

“那師傅的意思是?”

“調兵!”李泌斬釘截鐵道:“從朔方和河西調兵,調老將郭子儀來對付高仙芝,臣以爲只有郭子儀這樣的老將才能對付高仙芝或者安祿山。”

李豫沉吟片刻道:“調郭子儀沒有問題,但調朔方和河西兵,朕有點擔心。”

“陛下,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回紇人有安西縛住,他們根本就無力南下,朔方的三萬軍隊可以悉數調進京,至少還有党項人在邊境,至於河西兩萬軍,臣以爲完全是擺設,陛下認爲這兩萬軍擋得住李慶安的安西大軍嗎?與其讓李慶安出兵佔領河西,不如大度一點,把河西還給他,這樣還得一個人情,本來李慶安就是陛下的人,這樣就等於變相向他認錯,我想以李慶安的智慧,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攪這趟渾水,雖然李慶安對陛下有威脅,但他現在對陛下的威脅遠遠比不過蜀王和安祿山,孰重孰輕,利弊權衡,請陛下速定奪。”

“讓朕再想想!再想想!”李豫抱着頭在房內來回踱步。

“陛下,不要再優柔寡斷了,要決斷,否則前功盡棄!”

李泌的最後一句話彷彿晨鐘暮鼓一般在李豫心中敲響了,‘前功盡棄!’不能,他絕不能前功盡棄,這一刻,李豫終於下定了決心,暫時不管李慶安,要全力防禦高仙芝和安祿山。

“傳朕的旨意,速調郭子儀及朔方軍進京,速調程千里及兩萬涼州軍進京。”

.......

夜裡,興慶宮依然被三千軍隊包圍,宮內黑沉沉,彷彿死寂一般,只有在興慶殿內才燈火通明,殿內,李隆基格外興奮,格外的精神抖擻,他這些天每天要很晚才睡,儘管李豫將興慶宮包圍得水泄不通,卻防不住內賊,三個都尉倒有兩個向李隆基表示了忠心,使軍隊的包圍形同虛設,李隆基大量的命令正大光明地傳了出去,甚至還有宗室王爺悄悄來見他,聽從他的部署。

正是成功收買了看管他的軍隊,使李隆基充滿了成就感,也充滿了信心,他很振奮,這說明人心思變,很多人都看好自己。

此時,興慶宮中李隆基在秘密接待兩個重臣,這兩個重臣在前段時間還鬥得你死我活,而現在卻並肩而坐,一同和李隆基商量大事,這兩人,一個是下野的張筠,而另一個卻是當朝右相楊國忠。

時局已經到了如此緊張的時刻,楊國忠自然不會在家中賭博喝酒,他也在判斷局勢,決定自己的立場,現在是要站隊的時候了。

楊國忠自然是不會效忠李豫,他捧的是十八子李瑁,這裡面多多少少有楊玉環的因素,李瑁畢竟是楊玉環的前夫,更重要是在諸王中,唯獨李瑁對他一直恭敬有加,甚至到了荊州也不忘記派人給他送當地土產來,這讓楊國忠爲之感動,便決定了他支持李瑁的立場。

這個秘密也被李隆基看破了,因此他今天特地把張筠和楊國忠叫來,一是要替他們二人調停矛盾,其次便是他們二人代表了蜀王和荊王,有些話他要說在前面。

“兩位愛卿都是我的老臣了,是我一手提拔,張愛卿就不用說了,你的父親是我最信任的相國,你的兄弟娶了我的女兒,至於楊愛卿更不是外人,是我的舅子,所以在你們面前,我不會虛言,我實話告訴你們,我要重新復位,把那個擅自即位的逆孫趕下去,要奪回屬於我的位子,所以我需要兩位愛卿的鼎力支持。”

張筠和楊國忠一起跪下,“臣願爲陛下復位盡心竭力!”

“好!好!兩位愛卿快快請起。”

李隆基佝僂着背,將他們他們二人扶起,又道:“我知道你們也很關心,我復位後,將會由誰來入主東宮?”

聽李隆基說到這,張筠的眼皮跳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明明給自己信誓旦旦說是蜀王入主東宮,現在又要變卦嗎?

李隆基看了他一眼,便笑道:“其實十三郎璬和十八郎瑁都是我最喜歡的皇兒,我要選的東宮太子就是他們中的一個,不過按照長幼,應該是十三郎先入東宮,對十八郎,我也絕不會虧待他,會讓他滿意,如果他願意,我會封他爲安西王,讓他去安西稱帝,這就是我的安排。”

李隆基當着他們二人的面,定下了將來的太子之位,就是要給張筠吃一顆定心丸。

楊國忠心中有些沮喪,如果是十三郎入主東宮,那將來必定是張筠壓過自己了,但他也無可奈何,蜀王李璬的實力要遠遠超過荊王李瑁,在實力面前,說什麼都沒用,不過讓李瑁去安西稱帝,楊國忠卻有些不以爲然,安西是李慶安的地盤,去那裡稱帝,談何容易,慶王李琮還生死不知呢!

他心中嘆了口氣,便道:“上皇的安排,無論是微臣還是荊王殿下,都會絕對服從,據微臣所知,荊王已經出兵了,正加速向關中而來,臣相信,不久他就會趕來救上皇於水火,論孝心,沒人比得過十八郎。”

旁邊的張筠愕然,“楊相國,荊王已經出兵了?”

楊國忠傲然一笑,道:“兵貴神速,荊王心憂父皇安危,自然會着急趕來。”

“張愛卿,有什麼不妥嗎?”李隆基見張筠神色有些不對,便擔憂地問道。

張筠躬身道:“上皇,臣很擔心安慶宗遇刺一案,從刺客大張旗鼓將安慶宗的人頭懸掛在東市,他們的用意就是想讓安祿山知道此事,我估計最遲明天,安祿山就會知道此事,如果臣沒猜錯的話,他必然會藉口搜捕兇手而進軍關中,安祿山狼子野心,就算他不造反,也會行董卓之事,佔據朝廷,臣很擔心啊!關中軍和劍南軍、荊州軍鏖戰漢中,最後得利的卻是安祿山,那時不僅陛下安全受威脅,長安也會生靈塗炭。”

張筠整整一天都顯得憂心忡忡,他也看出了安慶宗被殺的後果,這是他始料不及之事,在安慶宗沒有被殺之前,他也並沒有意識到此人的重要,人死了後,他才反應過來,長安竟陷入危機。

張筠是多年的老政客,在一些原則問題上他從不糊塗,李隆基和李豫之間再怎麼鬥,都是皇室之間的鬥爭,是朝廷內部的權鬥,可安祿山卻不同,他是胡人,若被他掌握了朝廷,掌握了長安,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那將是大唐的慘劇,那時,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的利益,都將受到嚴重的損害。

張筠見李隆基沒有反應,便又進一步道:“陛下,臣建議暫時停一停,讓荊州軍和劍南軍回去,使李豫的軍隊能夠及時趕赴潼關,畢竟安祿山進了關中,我怕大唐江山不保。”

“停什麼!決不能停!”

李隆基的聲音陡然間變得嚴厲起來,“你替他操什麼心,你以爲他們會想不到嗎?他手上有二十萬大軍,難道就不可以分兵去把守潼關嗎?”

或許是覺得自己語氣太嚴厲了,李隆基又放緩語氣道:“其實安祿山起兵未必是壞事,他至少可以分散長安的軍隊,削弱我們的敵人,現在的當務之極,是要讓十三郎和十八郎的軍隊火速進京,只要他們的軍隊進京,我就有把握收拾安祿山,那時局勢就會牢牢掌握在我手中,張愛卿,剛纔我語氣重了一點,你不知道我現在的壓力,雖然他不敢明着殺我,但時間拖得越久,他殺我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不得不急啊!”

“臣明白了,臣這就回去向蜀王催兵,讓高仙芝的大軍即刻進京。”

張筠起身告辭,楊國忠見時辰已不早,他也要回去了,這時,李隆基對楊國忠道:“楊愛卿稍等一下,我有點家事要問你。”

張筠知道他一定是要問楊貴妃之事,便先一步告辭了。

大殿裡只剩下李隆基和楊國忠,高力士也在一旁,離他們約一丈遠,照顧李隆基的武蕊娘不在,有了高力士後,李隆基和大臣談話,她便不能參與其中。

“貴妃還好嗎?”

沉默良久,李隆基終於問出了這句在他心中已憋了半年的話,楊玉環曾給他帶來了最燦爛的一段生命,如今芳華已逝去,他的愛情已經退到了昏暗的角落,那個曾經豔冠六宮的妃子離他已經很遠了。

可惜他最後的一點留戀也沒有能夠給他帶來一絲安慰,楊國忠壓根不知道楊貴妃的情況,他表情十分尷尬,半天才道:“貴妃住在華清宮裡,守衛嚴密,臣去了多次都未能見到貴妃。”

李隆基心中萬分失望,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失去的寶貴,我悔之晚矣!”

“上皇!”

高力士在他身後小聲道:“上皇身體漸漸康健,這纔是最寶貴之事物。”

李隆基回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笑道:“高翁說得不錯,我能恢復健康,足見蒼天對我的眷顧,我當絕不辜負!”

說到這,他不再考慮楊貴妃之事,對楊國忠道:“我把你留下來,是想讓你轉告十八郎,當年我答應過他母親,將立他爲嫡,現在我的承諾依然有效,現在我需要依仗十三郎,不得不說一些違心的話,但我保證,笑到最後的,一定會是瑁兒。”

........

利州,這裡是劍南前往漢中的必經之路,山巒峻峭,溝深林密,北上道路十分艱難,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裡便是其中之一,再向北走三百里,便是漢中大城南鄭。

時間漸漸到了初夏,正是當地多雨的季節,天空的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下了兩天兩夜,使道路變得異常泥濘,十萬劍南軍也不再行軍北上,暫時駐紮在利州城內外。

這天傍晚,一隊斥候騎兵牽着馬艱難地在泥濘山路上行走,爲首的軍官已經看到了山腳下的大營。

“大家加把勁,我們的情報很重要,不能再耽誤!”

儘管士兵們都已疲憊不堪,但也只得抖擻精神向山腳下的劍南軍大營而去。

劍南軍大營裡,帳篷一頂連着一頂,延綿數裡,十萬大軍,氣勢宏大,大帳中,高仙芝正站在沙盤前考慮戰術安排,自從李慶安率先使用沙盤後,沙盤這種行軍打仗的利器已經紛紛被大唐各軍採用了,高仙芝也不例外,他在兩年前便製作漢中到長安一帶的沙盤,對這一帶的地形道路他了如指掌。

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天氣,按理,要到五月中旬後,這一帶纔會陸續下雨,但雨季卻提前了,使他的行軍計劃受到了挫折,他們已經駐紮兩天了,高仙芝心急如焚,他得到的情報是,關中軍還沒有到南鄭,如果他能搶在關中軍佔領南鄭,得到南鄭的糧食補給,佔據有利地利,那麼對關中軍一戰,他九成的把握取勝了。

老天爺不長眼,高仙芝也無可奈何,看了半天沙盤,他無計可施,只得背手轉回了前帳,這時,他忽然看見了坐在帳門口的女兒,已經榮升爲中郎將的高霧,他不由一陣頭疼。

女兒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至今沒有嫁人,一般而言,這個年紀已經很難出嫁了,而且還是女將軍,更沒人敢娶,高仙芝便死了嫁女之心。

前幾年他的愛將趙崇玼妻子病世,趙崇玼便有意想娶女兒爲後妻,幾次表達此心願,雖然趙崇玼是續絃,家中還有孩子,把女兒嫁給他是有點委屈了,不過女兒確實也嫁不了別人,高仙芝便沒有反對,並且暗示趙崇玼,只要女兒同意,他沒有意見。

不料女兒不僅堅決不肯,而且還跑去將趙崇玼一頓臭罵,罵得他滿面羞慚,再不敢提此事,高仙芝也只得作罷。

但前不久發生的一件事卻讓高仙芝十分惱火,蜀王主動提出,願納高霧爲平妃,誥命等同王妃,這顯然是想和他高仙芝進行聯姻,加強他們之間的關係,高仙芝便勸說女兒答應,但這個倔強的女兒卻死活不肯,竟拔劍以自盡來威脅,讓高仙芝又恨又惱,卻也無可奈何,只想尋找機會再好好勸她。

此時已是黃昏,濛濛細雨斜飛入帳,淋溼了高霧的髮鬢,她卻恍然不覺,託着腮,怔怔地望着西方的天空,她穿着一身盔甲,長年的軍旅生涯使她臉龐變得有些憔悴,但她的眼睛卻依然如八年前那般明亮,平時的堅毅此時已經看不見了,變得儼如羚羊的眼睛,溫柔而敏感。

高仙芝只覺心中一陣刺痛,他知道女兒在思念誰。

“霧娘!”他慢慢走到女兒面前,柔聲道:“怎麼不去自己營帳?”

高霧連忙站起身,低聲道:“聽說母親寫信來了,女兒想看一看。”

“噢!是,剛剛送來,我也正想派人給你送去。”

高仙芝從桌案上取過一封家信,笑着遞給了女兒,高霧接過信,便躬身道:“父親,那女兒回去了。”

高霧轉身便走,高仙芝又叫住了她,“霧娘。”

“父親還有什麼事嗎?”

高仙芝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便笑了笑道:“沒什麼,你早點回去休息,我們最遲明天就要出發了。”

“是!”

高霧轉身走了,高仙芝望着女兒的背影,不由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麼多年了,她居然還這樣癡心,哎!”

這時,一名親兵來報:“大帥,斥候有緊急情報送來。”

高仙芝一怔,立刻令道:“讓他們進來!”

片刻,幾名斥候走進大帳,半跪行了一禮,爲首軍官道:“稟報大帥,南鄭有最新情報。”

“說!”

“南鄭已經被四萬荊州軍佔領。”

“什麼!”高仙芝大吃一驚,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荊州軍’,怎麼會?

他驀地轉身奔回放置沙盤的側帳,手執油燈低頭細看,他明白了,荊州軍從南陽到均州再到金州,最後從金州過來,不過路途遙遠,說明李瑁早已經出兵了,高仙芝又悔又恨,不由狠狠一拳砸在沙盤上,低聲罵道:“這幫渾蛋!”

他揹着手在大帳裡來回踱步,怎麼辦?荊州軍已經搶佔先機,他們再去,是敵是友還不知,就算是友,有利的地勢以及糧食都被他們得了,劍南軍將陷於被動之中。

高仙芝在大帳裡走了幾圈,這時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前幾天的一個策略,當時急於趕去南鄭,便放棄了這個策略,而此時,不正好可以重新啓動這個策略嗎?

高仙芝又返身回沙盤前,目光緊緊地盯着沙盤上的一條西方道路,這時,他想起了一條著名的戰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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