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不速之客

從拜占庭回來,李慶安立刻召開了緊急會議,討論河中地區的局勢,儘管他給荔枝非禮的報告是維持現狀,但維持現狀並不是解決危機的辦法,相反,如果不作爲,危機將會越來越深。

參加會議的都是目前在碎葉的文武高官,包括河中地區的最高軍事指揮官荔非元禮和剛剛趕回來的河中聯席會議協調官羅啓明,羅啓明是隱龍會羅品芳之子,也就是李慶安名義上的舅舅,精通阿拉伯語和粟特語,他也是隱龍會在安西軍中唯一職事官,他名義上是河中各國聯席會議的協調官,相當於後世的某某聯盟秘書長,但他實際上卻掌管着河中地區的最高行政權力。

河中的危急局勢使羅啓明趕回來向李慶安彙報情況,李慶安在馬車上批閱的報告就是他所寫.

“大將軍,各位使君,河中的教派衝突並不是今天才發生,他們仇怨已久,在白衣大食統治河中時,強行推行伊斯蘭教,壓榨祆教徒,將他們大量賣作奴隸,搗毀他們的神廟,當時,祆教徒和伊斯蘭教徒的仇怨便已經很深,祆教徒的起義反抗也是此起彼伏,但屢次都被殘酷鎮壓,現在唐軍佔領河中,在一定程度上支持祆教徒,這就使他們幾十年的仇恨爆發,加倍報復伊斯蘭教徒,這就是他們衝突的根源,神廟之爭不過是表象,我現在懷疑大食已經派人潛入河中煽風點火,布哈拉靠大食最近,它的暴亂極可能就是大食煽動的結果。”

這時,荔非元禮站起身道:“依我看,我們就應該像當年穆斯林鎮壓什葉派起義一樣,用殘酷的殺戮讓伊斯蘭教徒屈服,我們絕不能心慈手軟。”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有人輕輕冷哼一聲,李慶安轉頭望去,是崔乾佑,他也是今天才剛剛趕回來,準備向李慶安述職,便也參加了這次討論河中局勢的緊急會議。

李慶安見崔乾佑似乎有話要說,便擺擺手,讓他暫時不要發言,他對羅啓明道:“你有沒有什麼解決危機的方案?這纔是我希望聽到的報告。”

羅啓明躬身道:“屬下也考慮過,卑職認爲首先是我們不能過於偏袒祆教徒,這樣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使矛盾更加激化,這是我們過去一年多時間的教訓,本來兩個教派之間的衝突,我們只要立場公允,那我們就能作爲調解人來調解雙方的矛盾,讓雙方坐下來談判,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在過去一年中過於偏袒祆教徒,使伊斯蘭什葉派不再相信我們,已經開始敵視我們,這樣我們就失去了調解人的作用,所以我認爲,我們應該打祆教徒二十大板,不准他們再隨意在各地肆意摧毀清真寺,緩和我們與什葉派的矛盾,然後再讓聯席會議來起主導作用,我們則在幕後調解雙方的矛盾,找出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折中方案,然後再連續拿出有力措施,穩定住局面,打擊大食對河中的滲透,屬下以爲,這樣才能真正制止河中的暴亂。”

李慶安聽出羅啓明話中有話,羅啓明實際上是在暗示是荔非元禮干涉河中事務才導致矛盾激化,只不過他不敢得罪荔非元禮,不敢明說,李慶安點點頭,這才轉頭問崔乾佑道:“崔將軍有好的解決辦法嗎?”

崔乾佑一直便想取代荔非元禮成爲河中的軍政首腦,這個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他站起身向李慶安先躬身施一禮,又向衆人拱手施了禮,緩緩道:“我認爲解決河中地區方案應該是一種組合方案,從長遠來看,我支持羅使君的方案,確實應逐步建立在兩派教徒中的信任,唐軍絕不能參與教派鬥爭,更不能偏袒祆教徒,這是荔非將軍在過去一年中的重大失策。”

荔非元禮聽他指名道姓,不由臉色一變,正要發作,李慶安卻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他把到嘴邊的怒斥又吞回了肚子,其實李慶安也對荔非元禮有些不滿,當時,他把河中交給荔非元禮和羅啓明時,曾再三叮囑,唐軍不能偏袒任何一方,除非是想推翻唐軍的佔領,否則軍隊不準參與地方爭端,宗教爭端只能是由聯席會議來出面解決,不料荔非元禮並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而是派軍隊幫助祆教徒拆毀清真寺,這樣便導致矛盾激化,使什葉派的矛頭對準了唐軍,甚至喊出了‘唐軍滾出河中’、‘殺死李慶安’的口號,這不得不令人遺憾,在這個問題上,荔非元禮確實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崔乾佑說得並沒有錯。

但現在還不是處罰荔非元禮的時候,現在安西內憂外患,不能再製造矛盾,他沒有斥責荔非元禮,便對崔乾佑道:“繼續說下去,短期辦法是什麼。”

“卑職的短期辦法是分而治之,也就是把什葉派教徒和祆教徒分開,既然布哈拉鬧得最厲害,那就從布哈拉着手,密水流經布哈拉城,將布哈拉一分爲二,這就正好以密水爲界,讓兩派教徒各居一邊,不准他們往來,至於引發暴亂的清真寺則暫時關閉,不準伊斯蘭教徒來祈禱,這樣也能多少平息祆教徒的不滿,同時進行全城盤查,搜查大食派來的探子。”

崔乾佑的方案使李慶安想到了後世的印巴分治,儘管有後患,但在某種角度上,確實是一個解決矛盾衝突的快捷辦法,但李慶安想到的卻是將伊斯蘭教徒遷至阿姆河以西,也就是呼羅珊,讓他們在那裡立國,成立一個什葉派掌權的國家,這樣,大食西面就會出現一個敵對國家,成爲大食最大的牽制,他不能過於把希望寄託在拜占庭的身上。

但這是後話,李慶安暫時還不想說出來,他便點點頭道:“崔將軍的方案可以作爲備選之一,大家還有沒有更好的方案?”

就在政事堂連夜召開緊急會議之時,李慶安的家中來了一名不速之客,在李慶安府上主客堂上,明月、舞衣、如詩如畫四人神情嚴肅,在她們對面坐着剛剛從凍城返回的拜占庭公主愛倫尼,在她旁邊坐着一臉尷尬地小蓮,她是她們之間的翻譯。

本來愛倫尼是她們的貴客,可是她一進門便說出了讓她們面面相視的話,她今天來是要和她們探討一下她們和李慶安的婚姻問題,正是這句話讓她失去了應有的貴客待遇,甚至連本該給她上的茶水都沒有一杯。

舞衣坐在明月的下首,兩人的座位相隔不到一尺,她兩人的位子是如詩的有意安排,自從昨天晚上當着李慶安的面吵架後,兩人便沒有說過一句話,現在她們肯坐在一起,這也多虧了如詩,如詩不負李慶安的重託,在她苦口婆心勸說下,今天兩個人矛盾便有些緩和了,沒有再激化,尤其昨天晚上因李慶安負氣去了政事堂,使舞衣也略略有些後悔,今天中午她便派人去把趙參軍的姐姐請來,把趙參軍的婚貼退給了她,悔了這門婚事。

這件事明月很快便知道了,儘管她也知道這其實是李慶安的意思,但從這件事的本身來看,也說明了舞衣其實是在讓步了,這也使她有了面子,心中的氣便消了幾分。

所以當如詩安排她和舞衣坐在一起時,她也沒有說什麼,儘管她們倆還是不說話,但畢竟是坐在一起了。

這時,明月發現愛倫尼後背的紅色寶弓似乎就是李慶安馬車裡的那一把,她越看越眼熟,便終於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她那把弓箭好眼熟。”

明月雖然是自言自語,可是聲音卻大了一點,旁邊的舞衣聽見了,她的注意力也立刻落在了那把弓上,那把弓她曾經把玩過,要比明月熟悉,她一眼便認出來了,便道:“真的是馬車那把弓。”

兩人對望一眼,眼中都充滿了驚疑,李慶安的弓從來不會輕易送人,怎麼會在這個西方公主的身上?難道是......

這時,愛倫尼看出了她倆的驚疑,便將弓拿在手上得意地笑道:“這把弓確實是李慶安送我,是他給我的定情之物。”

旁邊的小蓮嚇得差點沒摔倒,這句話她不敢翻譯,便含糊道:“她說,這把弓是大哥送她的禮物。”

不料旁邊一直不吭聲的如畫卻能聽懂幾句突厥語,她聽懂了愛倫尼用的關鍵詞,便插口道:“不對吧!她說的是定情之物,這句話我聽得懂。”

她這句話一出,其他三個女人都呆住了,過了半晌,明月對小蓮道:“小蓮,你不要有任何隱瞞,這件事對我們很重要,你刻意隱瞞我們,其實不是爲我們好,反而會壞了大事,你知道嗎?”

小蓮滿臉通紅地點了點頭,“明月姐,我明白了。”

“好!你問她,她到底和大郎發生了什麼關係?什麼叫定情之物?”

小蓮翻譯了過去,愛倫尼笑道:“這還用問了嗎?昨天晚上我和他有了夫妻的關係,所以我纔會來找你們。”

小蓮說不出口,她期期艾艾,半天才道:“她說,她昨晚和大哥已經好上了,已經那個了,所以她才上門來找你們。”

“你在胡說八道!”

舞衣氣苦之極,眼淚都快下來了,昨天晚上李郎應該陪她,沒想到卻跑去找這個狐狸精了。

“你彆着急,讓我來問她!”

明月知道這個公主說的是真話,她極可能和自己丈夫好上了,所以她纔得到這把弓,雖然她心中也恨得要命,但她沉得住氣,便問愛倫尼道:“那你上門來找我們做什麼?”

愛倫尼不慌不忙道:“我記得我給你們說過,我親手射死了我曾經的未婚夫,就因爲他背叛了我,有了別的女人,我從來不會接受我的丈夫還有別的妻子,我的信仰使我遵循一夫一妻的制度,我也特地問過,大唐是允許夫妻分離,你們都無法給他生子,據說這種情況只要一封休書便可以了,所以我希望你們能自己離開李慶安,因爲我想嫁給他。”

愛倫尼這番話,如平地一聲驚雷,讓她們四人都震呆了,她們從來沒有聽過這般荒唐的事情,可這個公主卻一本正經,根本不像開玩笑,這時,如畫口脣乾澀道:“三位姐姐,她好像說的是真的,我聽人說過,拜占庭人信仰的宗教規定他們必須是一夫一妻。”

明月卻搖了搖頭,對愛倫尼正言道:“公主殿下,我尊重你的信仰,也尊重你的婚姻觀,但我是李慶安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旁的舞衣姑娘也是李慶安的妻子,她僅次於我,而且她同樣也得到了朝廷的誥命,受大唐的律法保護,至於這兩個妹妹,她們也是李慶安的妻子,是我承認的妻子,這是我們大唐的婚姻制度,如果你想嫁給李慶安,就必須要經過我的承認和同意,可是很抱歉,我不接受你,我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和你同樣信仰的丈夫,那纔是最適合你,李慶安不是。”

愛倫尼聽完了翻譯,她冷笑了兩聲,道:“我知道你們不想離開李慶安,我也理解,畢竟我也是女人,不過,我會說服父親用李慶安最想要的東西來作爲陪嫁,我也希望你們能理解,婚姻更多時候是一種國與國之間的利益交易。”

說完,她轉身便揚長而去,明月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她輕輕嘆了口氣,對舞衣道:“舞衣姐,我想和你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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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大多屬於比較感性的動物,她們往往會憑自己的感情來決定一件事,當她處於一種盛怒狀態時,簡單的事情往往就會變得相當嚴重,可當她心平氣和或者是心情愉悅時,原本嚴重的事情也會變得簡單,當然,還有一種情況,當她遇到另一件她認爲更嚴重的事情時,原來嚴重的事情也會變得簡單,明月和舞衣就屬於最後一種情況,儘管她們兩人正爲妻妾的權力義務而爭執,儘管這個權力義務之爭對於她們都很重要,可當她們婚姻同時受到第三方威脅時,她們的爭執立刻就變得不重要了,她們需要達成某種妥協,共同對付第三方的威脅。

在東院的小客房裡,爭執了兩天的兩個女人終於面對面坐了下來,沒有第三人在場,明月低低嘆了口氣,對舞衣歉然道:“是我太沖動了一點,一些事情只想着理所當然,而沒有考慮你的感受,玉奴和你情同姐妹,她的婚事我不應該過問,我向你道歉。”

舞衣是一個典型服軟不服硬的人,人敬她一尺,她還人一丈,她沒有什麼心機,她要的僅僅只是一個自尊,明月的強硬只會讓她自尊心變得更加敏感,會讓她的反抗變得更加強烈,可當明月主動向她道歉時,她心中的牴觸情緒也就隨之煙消雲散,甚至軟化程度還超過了明月,當然,拜占庭公主的無禮和威脅也同樣讓她憤恨不已,她也明白,必須和明月聯合起來,才能維護她們共同的婚姻。

舞衣低頭半天不語,她心中也嘆息一聲,柔柔道:“其實我應該向你道歉,畢竟你纔是一家的主母,是我之長,玉奴之事我應該和你商量,提出我的意見和想法,再聽聽你的意見,我們應該能找到一致的辦法,可我不分青紅皁白就對你嚴辭拒絕,這是我的不對,我也應該考慮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說着,舞衣嚮明月躬身行了一禮,明月立刻攔住她,拉着她的手笑道:“咱們都是姐妹,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磕磕碰碰是正常,相互體諒一下,事情都能解決,我不是個心胸狹窄的人,這件事我絕不會放在心上,我也希望舞衣姐也不要放在心上,我們以後還是好姐妹。”

明月的寬容也舞衣也感到一絲慚愧,她點點頭,誠懇地說道:“我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以後我會叫你明月姐,畢竟你是長,我是次。”

“那我們就各叫各的,我叫你舞衣姐,你叫我明月姐,這樣拉平了。”

明月的心中也暗叫一聲慚愧,她今天才明白一個道理,解決矛盾應該因人而異,不能一味的強硬,有時候退一步,反而能使矛盾迎刃而解,尤其對於舞衣,自己讓一步,給了她自尊,她便會讓步更多,能解決她和舞衣的矛盾,明月心中也十分欣慰,她是主母,如果她和舞衣的矛盾解決不了,在別人看來,那就是她的無能,現在問題解決了,她感到了一種成功的喜悅。

她拉着舞衣的手坐了下來,恨聲道:“現在我們商量一下,該怎麼應付我們家的那個花心大郎!”

明月站起身,走到門口吩咐一名丫鬟去把如詩如畫姐妹請來。

舞衣見明月神情嚴肅,她心裡也有些不安,便問道:“你說大郎會不會真的娶那個西胡女人?”

“你認爲呢?”明月反問道。

舞衣想了想便道:“我知道很多婚姻確實是爲了兩國之間的一種利益而結合,如果那個女人不堅持一夫一妻,或許大郎會納她爲妾,或者側妃,但我覺得大郎應該不會因爲她而拋去我們。”

舞衣說到這,見明月依然憂心忡忡,她的心也不由揪緊了一下,問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我知道,我應該相信大郎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

明月嘆了口氣,拉着舞衣的手道:“可是我確實很擔心,我不懂男人的心,有的男人爲了權勢和官文,不惜出賣自己的親人,比如我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人,他不僅想把我獻給皇帝,而且我的大姐就是因爲他,而被迫嫁給契丹人,最後慘死異鄉,舞衣,我心裡真的有點緊張。”

“大姐不用擔心!”

舞衣好言勸慰她道:“我覺得大郎再怎麼樣也不會娶一個西胡女子爲正妻,那樣不僅安西將士心中會不滿,中原民衆也不能接受,我想大郎不會這麼傻。”

明月是當局者迷,她因爲父親之事給她留下了陰影,那個拜占庭公主又提到了安西和拜占庭結盟,更讓她感覺到或許有這種可能,再加上她一直無孕,所以她擔心丈夫真的會休了她,而去娶拜占庭公主爲妻,但舞衣的話卻一下子提醒了她,是啊!若丈夫真娶西胡女子爲正妻,中原的士庶還容得下他嗎?

想通了這一點,明月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心中不由暗暗感激舞衣,這時,門開了,如詩如畫姐妹走了進來,她倆見明月舞衣二人有說有笑,心中同時一怔,都暗暗忖道:‘昨晚還吵得不可開交,怎麼現在又和好了?’

如畫反應極快,她立刻便想通了,笑道:“大姐,是爲剛纔那個女人的事吧!”

“正是!”

明月拉過她倆笑道:“你們快坐下,我們一起來商量一下,怎麼樣教訓一下我們家那個花心大郎。”

開完了會,李慶安返回了家中,一進門,給他的感覺依然是冷冷清清,和昨天一樣,從前他回家可不是這樣,至少有兩個妻子會笑顏如花地迎上來噓寒問暖,拉着他去吃飯,一家人在飯桌說說笑笑,可自從昨天開始,那種溫馨和睦的感覺沒有了,李慶安心中一陣沮喪,兩個老婆城門失火,殃及的卻是自己這條池魚。

可有一點他又覺得奇怪,不僅一個妻子看不見,就連下人也沒有,整個府宅漆黑一片,就像夜深人靜大家都睡下了一樣,可現在時間明明還早,這是怎麼回事?

他走過外門,來到了中院,只見平時妻子們起居聚會的偏堂燈火通明,而且就只有這一間有燈光,難道是如詩?李慶安心中一陣驚喜,快步走了過去,‘吱嘎!’他推開門,一片明亮的燈光迎面撲面,令他一陣炫目,等慢慢看清了屋裡的情形,他卻一下子愣住了。

房間裡燈火通明,只見他的四個妻子正坐在一起交頭接耳,可見他回來,四個同時閉上了嘴,坐直了身子,李慶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剛纔看得清清楚楚,明月在和舞衣說話,他心中一陣迷惘,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們又和好了嗎?

“女人心真是難以捉摸啊!”

李慶安感慨萬分,昨天晚上還吵得不可開交,可這一刻竟然又和好了,他一顆心放了下來,笑呵呵地走上前笑道:“怎麼都聚在在這裡,好像不太歡迎我啊!”

四個女人的臉色同時陰沉下來,誰也不睬他,李慶安一怔,“你們這是這麼了?”

明月站了起來,對其他三女道:“姐妹們,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舞衣、如詩如畫都站了起來,從他身邊走過,根本就無視他的存在,李慶安也有些惱火了,有什麼話都明說,這樣算什麼,向自己示威嗎?他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你們給我站住!”他低聲命令道。

在安西一言九鼎、令如山倒的李慶安,第一次命令失靈了,他的四個妻子誰也不理他,沒有一絲留戀,沒有一點猶豫,她們快步走出偏堂,直接回內宅去了,將李慶安冷落在偏堂內。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又是疑惑,又是惱火,半晌,他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向自己外書房而去。

外書房內一片黑暗,他摸黑點燃了燈,一屁股坐進他的藤椅中,暗自生着悶氣,他晚飯還沒有吃,可是誰也不理他,甚至連如詩也不來看他,李慶安心中異常困惑,連如詩都不理他,只能說明問題很嚴重了,倒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

李慶安猛然想起了愛倫尼,難道被她們知道了?發生在船上,她們不可能知道,如果不是這件事,那又是爲什麼?難道是昨天晚上自己不在家中睡覺,惹惱了她們嗎?想想也不可能,如果是那樣,至少如詩不會生氣。

李慶安腦海中胡思亂想,卻沒有一點頭緒,他窩在藤椅中,不知不覺便睡着了,半夜裡,他被一陣悉索聲驚醒,書房內一片漆黑,燈不知何時已經滅了,從窗頂上望去,夜空中星光閃爍,還是在夜裡,李慶安睡得腰痠背痛,他吃力地側身換了一個姿勢,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似乎書房裡有人,他一動不動,微微響起了鼾聲,耳朵卻像雷達一樣,房內的一絲一毫動靜,都被他收進耳中。

只聽見微微有腳步聲向他靠近,李慶安的眼睛眯了起來,腳步聲在他身邊停止了,只聽見幽幽一聲輕嘆,他身上忽然一重,只感覺一牀厚厚的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細心地將四周邊角給他掖好,李慶安已經聽出了嘆息聲,正是他的愛妾如詩。

就在腳步聲剛要離開房間時,李慶安忽然沉聲道:“我一天都沒有吃飯,你難道不管嗎?”

來給李慶安蓋毯子的正是如詩,儘管她們商量好,三天之內,誰也不理李慶安,讓他嘗一嘗背叛家人的滋味,但到了夜裡,如詩終於還是忍不住來看看他,給他蓋上了毛毯,不料卻被他發現了。

如詩彷彿被釘子釘住了一樣,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雖然丈夫一天沒有吃飯讓她心疼,但那個女人上門挑釁也同樣讓她感到憤怒,她心中矛盾異常,究竟該不該去爲他準備飯菜?

“你給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慶安不問這件事還好,問到了這件事,一下子提醒瞭如詩,她們四人達成了一致,如果她中間背叛了,這豈不是會得罪其他三人,也得罪了主母明月,想到這,如詩便冷冷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比誰都清楚,桌上有點心,餓了就自己吃。”

她拉開門,快步走出去了,“你站住!”李慶安在後面低喊,但如詩卻頭也不回,加快腳步走遠了。

李慶安無力躺了下來,他長長嘆了口氣,看來她們一定是知道拜占庭公主的事情了。

天剛亮,李慶安便悄然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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