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散了蠱毒之後,衆人並沒有收回淵境,還是目不轉睛地掃視着天空,尋找着血嘴凰鴉的蹤影。
可是,這血嘴凰鴉畢竟善於隱匿和隱藏,以至於六名宗師同時搜索,也未能發現它的蹤影。
“難道它走了?”老祖眉頭一皺,口中雖然如是說着,但卻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不會。”張明華直接否定了老祖的話語:“我以前接觸過一頭六階巔峰兇獸金睛雲雕,當時,那金睛雲雕就曾去而復返。一頭六階巔峰兇獸都且是不達目的不罷休,更何況一頭七階兇獸?”
“不錯!”風若離聽罷,苦笑道:“我上次來這兒的時候,就差點被那頭八階兇獸玩死。若我們沒有將其斬殺,它必然會纏着我們不放。顯然,它們都是天墓的守護者,不會讓所有跨入絕命毒谷之人好過。”
“天墓守護者。”張明華嘆道:“這個詞用的好。不得不說,當初佈置這個絕命毒谷的武者很有心機,竟然選擇了一些高階兇獸作爲天墓的守護者,這可比機關可靠多了。”
的確,機關是死的,需要有人觸發了機關之後,它纔會進攻;而兇獸則是活的,它們有着自己的智慧和感知能力,一旦發現入侵者,哪怕是相隔百里,也會瞬間殺過來。
“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就要改變一下策略。”張明華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衝風若離問道:“風老前輩,你可知道中了蠱毒之後,多久纔會發作?”
“至少三天吧。”風若離想了想,道。
“那就好。”張明華雙眼一亮,忙道:“若我們中了蠱毒之後,不需要立馬讓阿靈爲我們解除。待第二天的時候,再讓她爲我們集中解除。這樣一來,不旦可以節省她的體力,而我們也可以不必過於在意這些蠱毒。”
衆人一聽,連連點頭贊同。
而與此同時——
咻!
一陣風嘯之聲從林中傳來,緊接着,血嘴凰鴉的身影便浮現於衆人眼簾。
“又是這個畜生。”李鎮大驚,連忙吼道。
“難怪先前沒有發現它了,原來,它並沒有在上空飛翔,而是在地上爬行。”風若離大呼而道。
這也難怪,血嘴凰鴉乃是飛禽類的兇獸,一向在天空翱翔,伺機攻擊獵物。就在剛纔,當所有人都將目光和神念置於天空之上搜索之時,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血嘴凰鴉這頭飛禽竟然放棄了自己的飛行優勢,跑來了地面依靠雙爪爬行起來。
狡猾,實在是太狡猾了。
想到這兒,衆人的心頭不由騰起了一股無名的怒火。若怒火能殺人,血嘴凰鴉已然死了六次。
頓時,衆人便將體內真氣調出,準備一舉將血嘴凰鴉斬殺。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不好,這頭畜生衝着聖女去的。”老祖大驚,忙呼而道。
百里戰空、簫狂以及風若離三人不由大驚。要知道,剛纔老祖可是吩咐過了,由他們三人保護聖女。
可是就在血嘴凰鴉出現的瞬間,由於衆人心頭怒火難消,便調動真氣準備擊殺血嘴凰鴉,卻沒有一人照顧到聖女。
“糟糕。”簫狂大驚,連忙想要側身去保
護聖女。
可是,血嘴凰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轉瞬之間,它那血紅色的利嘴便接近了阿靈的胸脯。
目標,正是她的心臟。
這畜生,竟然想要在一擊之下,先幹掉七人中唯一不是宗師的女子。
阿靈早已經被嚇到了,以至於她都忘記了抵擋反抗。其實,就算她拼盡全力抵擋反抗,也阻止不了血嘴凰鴉。
“來不及了。”張明華見阿靈這番模樣,不由驚呼而道。
隨後,只見張明華雙齒一咬,心裡一橫,身形隨即一轉,便來到了阿靈的身前。
“明華……”老祖大驚,萬沒有想到張明華竟然要去替阿靈抗下血嘴凰鴉的一擊。
“你瘋了嗎?”一旁的李鎮也愣住了。要知道,此時張明華僅僅是調動了體內真氣作爲防禦而已,如此一來,以血嘴凰鴉利嘴的力量,足以刺穿他的身體啊。
同時,簫狂、百里戰空以及風若離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有着說不出的驚訝和敬佩。
一名宗師,竟然拼儘性命爲一名煉氣境界的武者去擋招。
這等氣魄,普天之下可有第二人?
就連阿靈自己,也在這一瞬間傻住了。
這一刻,張明華的身影在她的眸間閃爍起來。令她的心頭一酸,感慨萬千。
“阿靈沒有選錯人。”阿靈在心中默唸着,眼中的淚花竟然在打轉:“爹爹,阿靈沒有選錯人。這輩子,我非張明華不嫁。哪怕我不做這個聖女了……”
說是慢那時快。衆人的驚訝僅僅在電光火石之間而已,而同時,血嘴凰鴉的利嘴已經撲向了張明華的心臟。
忽地——
“嗷嗷!”
不知哪兒傳來了一道叫聲,竟然令血嘴凰鴉的目光變得顫抖起來。
忽地,那血嘴凰鴉就如同遇見了天敵一般,雙爪不斷地在地面摩擦着,試圖讓自己的身形停下來。
可是,它俯衝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就算它拼盡了全力想要穩住身形、停止進攻,但也不可能了。
阿靈絕望了,她以爲張明華要因自己而死。
而同時,血嘴凰鴉也絕望了,以至於它的雙眼之中,竟然佈滿了血絲。
這一刻,它的心是何等焦急、何等不安,唯有它自己知道。
不過,血嘴凰鴉的掙扎雖然沒有讓它的身形停下來,但好歹也減緩了它的俯衝速度。如此一來,倒是給了別人救援的時間。
而李鎮,卻恰好和張明華僅有兩步之遙。
這兩步的距離,對於一名入微宗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孽畜!”一旁的李鎮見狀,徑直地將掌化拳、拳由心出,直接地轟在了血嘴凰鴉那極厚的翅膀之上。
轟!
由於匆忙,李鎮並沒來得及用出全力,僅僅是施展了四成力道而已。
不過,這四成力道雖然不足以擊殺血嘴凰鴉,但也足夠將它擊飛。
只見得——
血嘴凰鴉的身形如同一個肉球一般,朝後滾去,撞斷了十幾顆大樹之後,這才停了下來。
蠱毒,漫天而起。
同時,
鮮血順着血嘴凰鴉的口角溢出,灑了一地。
“我來爲你們驅除蠱毒。”風若離見狀,連忙釋放淵境,將衆人包裹在其中,這纔將漫天蠱毒驅散在外。
“明華,沒事吧。”老祖見狀,一個箭步便來到了張明華身前,極爲關心、緊張地打量着後者。
“沒事。”張明華衝老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然後便衝一旁的李鎮抱拳而道:“多謝叔父的救命之恩。”
“人們都說宗師注重身份,因自傲而目空一切,不會去在乎一些修爲較低的武者。”李鎮雖然沒笑,但是望向張明華的目光之中卻充滿了敬佩和欣賞:“但是你剛纔的舉動,讓我對宗師有了新的認識。不知爲何,我的心頭竟然有了一種頓悟,對武道意志的頓悟。算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
衆人聽罷,不由大驚。
“難道,你要突破了?”一旁的風若離大驚,叫道。
同時,簫狂和百里戰空也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了李鎮。
一名入微境界的宗師要突破了,那豈不是說……
——通玄大宗師!
“哪有的事。”李鎮搖了搖頭,否定了風若離的話語:“入微境界和通玄境界雖然只差一步,但這一步,卻需要無數頓悟的積累、無數機遇的磨練。而我,不過是突然頓悟了其中的千萬分之一而已。”
“那也算是一種突破,至少,是心境上的突破。”風若離稍稍鬆了口氣,如是說道。
在場之中,只有風若離的修爲和李鎮相仿,都是入微境界的宗師。所以,他更能理解突破至通玄大宗師有多麼艱難。
“不過,比起我的頓悟,更讓我詫異的則是……”李鎮沒有和風若離繼續閒聊下去,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血嘴凰鴉:“剛纔這頭畜生爲何會突然收手?這可不是一頭擁有智慧的兇獸的作風。”
“的確,讓人猜不透。”風若離也皺起了眉頭。他可是和一頭八階兇獸交過手,對於兇獸的性格也多少有些瞭解。剛纔血嘴凰鴉突然收手,倒是讓他詫異無比。
“剛纔血嘴凰鴉的舉動和表情,就彷彿是遇見了什麼天敵一般。”一旁的簫狂雙眼一眯,說道:“所以它就不斷掙扎,想要停住腳步。不過也恰好是它的掙扎,才讓李鎮兄有出手救援的機會。”
頓時,衆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張明華。
他們相信,張明華身上有他們想要的答案。
張明華感受到了衆人的目光,不由乾澀地笑了笑,搖頭裝傻。
別人或許不知,但他自己可是清清楚楚。剛纔那陣嗷嗷的叫聲,正是小雪的聲音。
“小雪,謝謝你了。”張明華在心裡默唸着:“就連血嘴凰鴉都對你如此忌憚,看來,你定是一頭了不起的兇獸。”
嗷嗷!
小雪在兜率宮中不滿地叫着,似乎對於張明華後面所說的那句話極爲不滿……
“罷了,誰沒有點秘密?”一旁的風若離一眼便看出張明華在裝傻,不由打起了圓場:“更何況是一名如此年輕的宗師?他身上的秘密,估計一時半會都說不完。這個時候,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何收拾眼前的這頭血嘴凰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