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星羅棋佈”的方法,其實說開了沒什麼。蕭雪楓確實破不開這一招,但她卻突然想通了,自己爲什麼要破?
“星羅棋佈”只是一種防守招數,又不能帶來什麼威脅。當初自己居然耗盡氣力去拼命攻擊,這不是正中對方下懷麼!
想明白了這一點,蕭雪楓立刻信心陡增。她下定決心,只要張明華還用“星羅棋佈”,自己就立刻退開,再伺機進攻。
——絕不跟對方拼消耗。
但意外的是,張明華半點用那一招的意思都沒有!
甚至於,看到這一招,張明華忍不住嘴角一陣**……讓我用星羅棋佈?別想,我纔不上當呢……
自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之間,張明華立刻分清了虛擬與現實。但比起傀儡幻化出幾十條人影的身法,蕭雪楓的這一招顯然有點不夠看。
原本迅捷如風的速度,現在看上去也就很一般了。
張明華腳步微微調整,突然一劍分化七道劍光,分別迎向幻影。這是“七星聚首”一招的變化,通過奇異空間的鍛鍊,以及這些天聽課的感悟,張明華已經明白不可拘泥於劍招定式的道理。
忽忽忽……
七道幻影同時消失,最後一個真實的人影,卻已經衝到張明華身前。蕭雪楓手中軟劍一抖,疾刺下來!
張明華身軀微微一晃,一個詭異的扭轉,軟劍貼着他的身體掠過。同時雙足一蹬,幾乎衝進了蕭雪楓的懷中!
同時手肘向後猛擊!
鐵線拳第五式——腋底錘!
蕭雪楓不由大駭!
張明華招式狠辣也就罷了,偏偏這個幾乎衝入懷中的姿勢更讓她又羞又惱,但要和她的發現相比,都算不了什麼。
她發現,張明華居然用出了“花蝶繞樹”身法!
儘管不是那麼規範,但意境絕不會錯。這套身法是蕭雪楓的築基武學,已經練習多年,所以不可能看走眼!
從張明華一招分化七劍時,她就心頭一震,懷疑自己的身法真的被看破了。直到這一招出現,蕭雪楓頓時驚呆了。
竟然連躲閃招架都全然不顧!
手肘呼呼掛風,堪堪擊中蕭雪楓的胸膛!要是擊實了,恐怕能將胸骨撞斷,搞不好性命不保!
“糟糕!”張明華暗叫不好。本來按他的估計,蕭雪楓會在這一招下方寸大亂,肯定會躲得很狼狽……
但沒想到,對方居然呆住了!
低喝一聲,張明華竭力收住招式,只感到內息鼓盪,差點受了內傷。手肘上的力道終於被他化解,但在慣性之下,還是輕輕在蕭雪楓胸口上觸了一下。
蕭雪楓如遭電擊,突然驚叫一聲向後躍開。
張明華只覺得一種奇異的觸感傳來,軟綿彈跳,不知是什麼滋味。他不由得一呆,轉過身來,發現蕭雪楓死死捂着胸口,好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那個……”張明華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禁有些尷尬。
“沒什麼,你不是故意的。”蕭雪楓只感到臉如火燒。她強自定了定神,故作鎮定地揮揮手,“習武之
人……沒那麼多顧忌。”
Wшw •TTκan •CΟ 但她一張粉臉越來越紅,簡直能滴出水來,顯得這番話毫無說服力。
“那麼今天……”
“我輸了,但我不會放棄的!”蕭雪楓撂下一句場面話,飛也似地逃走了。
“有點麻煩啊……”張明華無奈地搖搖頭。
此後很多天,蕭雪楓再也沒來找過張明華。就算在教室裡碰面,也眼神躲避,來個視而不見。
張明華倒是樂得清淨,他現在白天聽課,晚上去奇異空間中受虐,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別的事情。
但這個情景,卻被百里依華看在眼中。一天放課後,她叫住了張明華。
“明華哥哥,”百里依華閃爍着一雙大眼睛,問:“你和蕭姐姐鬧矛盾了?”
“我和她就沒什麼關係好不好?”張明華哭笑不得。
“那是你欺負她了?”百里依華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她看你的眼神……好委屈的樣子呢。”
“你別亂想好不好?”張明華更鬱悶了。
“可他們都說……”
“只是她來找我比武而已。”張明華覺得有必要和百里依華說清楚,於是把兩個人的事情講了一遍。
當然,誤碰蕭雪楓胸口的事情,被他略過不提。
“原來是這樣啊……”百里依華點點頭,撅起嘴:“就是說,蕭姐姐是因爲輸給你才這樣的?真是的,明華哥,你應該讓着點她嘛!”
“你們關係很好?”
“嗯,蕭姐姐可是個好人呢!”
“比武較技,可是不能容讓的,這對雙方都沒好處。你這番話不要讓蕭雪楓知道,她會很不高興的。再說……”
張明華心裡想,自己已經讓着她了啊,根本沒用出煉體高階的水準。當然,他容讓的原因不是憐香惜玉,而是爲了偷學別人的武功……
“哦。”百里依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一起走吧。”張明華微笑地摸摸百里依華的頭。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百里依華很享受這種親密的舉動。
“好!”百里依華高興起來,蹦蹦跳跳跟着張明華走出了郡學。
他們都沒發現,背後有一雙陰冷的眼睛,正在默默注視。
“張明華……”許堅白從陰影中走出,哼了一聲,心中有了某種決定。
全興酒樓。
這是會稽郡最豪華的酒樓,隨隨便便一頓飯,就要耗去一戶中等人家半年的收入。但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完全不是負擔。
雅間之中,三個少年正在飲酒閒聊。真是張明新與會稽四少其中的兩位。雖然當時說好的“三天接風酒”早就喝完了,但日常的應酬還是免不了。儘管張明新有些嫌麻煩,這面子卻不得不給。
“許少怎麼還沒來?”司馬暢一口乾掉杯中酒,向外面掃了一眼。
“待會兒要罰酒三杯。”鄭厲興笑着說。
張明新抿了一口酒,似乎在想着什麼,沒有說話。這是,外面腳步聲響,許堅白挑開門簾走了進來。
“來遲了,我自罰三杯!”許堅白故作
豪爽地大笑,一連幹了三杯酒。
“許少真是痛快人!”司馬暢笑着說。
喝完酒,許堅白抹了抹嘴,臉上帶出一種詭異的笑容。看到這個表情,其他三人都明白了,大概誰惹了這傢伙,許堅白打算整人。
“那個張明華,又和蕭雪楓出去了一次。”許堅白淡淡地說。
“嘖……”鄭厲興冷哼一聲,“這小子真是大膽,沒看我們會稽四少還沒出手嗎?”
“許兄。”張明新放下酒杯,皺眉道:“你派人跟蹤了?”
“沒錯。”
“那麼,你就該知道,他們是去幹什麼了。”
“蕭雪楓和張明華,本事都不錯。”許堅白冷笑一聲,道:“我派去的人不敢跟得太近,聽說是去比武了。”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說的。”張明新道。
“呵呵,你們不覺得,比武是談情說愛最好的由頭麼?”許堅白不以爲意地搖搖頭,“這種障眼法騙得了誰?今天,我看見他又勾搭了那個百里家的小妞,這份豔福……哼哼!”
張明新沒再說話。他掃了另外三人一眼,發現這些人都一副同仇敵愾,躍躍欲試的樣子。
許堅白瞟了張明新一眼,故作不經意道:“張老弟,聽說那個張明新躥升得很快,要讓他這麼下去……恐怕你這少族長的位置不穩呢。”
確實,大家族的傳承,可不是父死子繼。雖然一般情況是這樣,但那是因爲長房繼承人都比較優秀的緣故。如果繼承人不成器,那麼家族長老也不可能同意這樣的人繼承家族。
雖然說,張明新已經很優秀了,但萬一張明華後來居上,表現出更加突出的能力,絕對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張老弟的事,就是我們的事。”鄭厲興笑道,“張明華算什麼,小小一個手段,就讓他翻不了身!”
“你們打算怎麼做?”張明新突然問。
鄭厲興和司馬暢,一起望向許堅白。他們明白,許堅白肯定已經有了主意。
果然,許堅白嘿嘿一笑,道:“如果他私偷郡學藏武樓的秘籍,會怎麼樣?”
“怎麼可能!”其餘三人大驚。
“有什麼不可能?”許堅白笑得詭秘,“實話告訴你們,我父親對郡學藏武樓的看守有救命之恩,這件事誰也不知道。這個人情,他必須要還……”
“你太毒了!”鄭厲興一挑大指,哈哈大笑起來。
“這下,那個張明華可有好看的了。”司馬暢撫掌微笑,又道:“從此之後,再也沒人能威脅張老弟的地位……”
張明新很認真地把所有人看了一遍,淡淡一笑:“你們……是覺得我年齡小,比較好騙是麼?”
這句話,立刻把滿場的笑聲凍結了。
許堅白皺了皺眉,道:“張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可是爲了你好!”
張明新搖搖頭,心中冷笑不已。又是這一套!張明夷爲什麼死?不就中了這種套兒嗎?張明夷屍骨未寒,就像拿來對付自己?
他瞅了許堅白一眼,難道說他就是那個“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