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類

久聞天似乎也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跟我來吧。”雷霍得到確認好那眼神立馬就由銳利變成了失望,只見雷霍將那長蛇叼在嘴裡悶悶不樂地朝着前方走去。

又是那個帳篷,看上去卻和十年前沒什麼區別,而雷虎雷族長左眼上的燒疤也是如十年前那般觸目驚心。這帳篷裡依然只有雷虎一人,雷霍將久聞天和小八帶來後便離去了。

小八這時才安靜了幾分,他已經慢慢適應了那種恐懼的感覺,但還是有幾分警惕的。小八站在久聞天的腦袋上左顧右盼,但還是對着雷虎恭敬地說道:“雷族長您身體還是那般健康。”

“行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哪個祝我身體健康的。”雷虎兩隻腳着地,看上去就和直立的人一般,從火坑處拿過燒開的水倒入一個黑色的杯中並接着說道:“你們哪一個不是盼着我早點死,淨說些違背自己的話。”

小八嚇得連忙道歉道:“不敢啊雷族長,我可是一直都尊敬您的,雖然說我們幾百年才見這一次,但我從沒有在背後說過您的壞話啊。”

看到小八如此的誠意久聞天不禁感嘆這鸚鵡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啊,所以久聞天便連忙轉換了話題且說道:“雷族長,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雷虎將那黑色的杯子遞給了久聞天,另一隻杯子放在地上示意小八來這裡喝,雷虎手中是一個竹子做的煙槍,煙槍裡面放着的是山中某地的菸葉。雷虎吸了一口煙後不急不慢地吐了出來並說道:“三階森林向來是個爭端之地,裡面都是兇猛的東西。

“如果不是我們老虎有着天生的利爪和尖齒,或許我們早就該退出這塊地方了。你看,那些長蟲這些年來一直騷擾我們的地盤,妄圖將自己的領地擴大。所以這些年我也一直在反抗他們,但這身體畢竟是老了,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或許一天,或者一年……”

照雷虎這麼一說,久聞天便多觀察了一下雷虎,果然雷虎身上多了幾處傷口,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那些長蛇咬的。而且雷虎的面容看上去也憔悴了許多,估摸着應該是好多天沒有睡覺了,雷虎完全是在靠那杆槍保持自己的清醒。

久聞天喝了一口那黑色杯子裡的水,這水入口竟然有絲絲的甘甜,而且加熱鍋後的水也穩定了久聞天的心神,總之這水是說不出來的奇特。久聞天不禁問道:“雷族長,這水可真是好喝啊。”

“是啊,我這輩子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水。”小八在那裡用嘴吸了幾口後吧唧吧唧嘴說道。

雷虎沒有因爲他們兩個的好話而露出一絲笑容,反倒是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好喝就對了,這杯子是近年來從一個山洞裡找出來的石頭做的,原先我們只能喝小湖或者河流裡的水,但自從有人用這石頭做了這麼一個杯子並盛上水,這水就會無比的甘甜。”

久聞天看了看杯子,發現這的確是一個石頭做的杯子,而且造型粗爛,完全就是一塊石頭上挖了一個坑而已。這個世界讓久聞天所着迷的是,他不僅有自己記憶中上一世的東西,還有屬於這裡自己的寶物。藥材是一個,礦石又是一個。

這裡的礦石並不單只是所謂的金銀翡翠,更有數不清的奇特物質,那些物質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卻有着很多種用途。像是剛纔久聞天塗抹在身上的黑色粉末,它便有着快速使人身體的傷口癒合的功能,除此之外還有祛除體臭和美容養顏的功效。

“那既然有這種東西,那就應該多利用起來啊。”小八又喝了一口,看他的表情似乎他已經完全忘卻了那些恐懼感了。

久聞天也是點點頭說道:“用上這些石頭的話,雷族長你的族內生活質量便會提高呢。”

雷族長緩緩吐出一口白煙,站在這不大的帳篷里長嘆一口氣說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但那幫長蟲不同意,說着什麼所謂的大山母親來跟我們搶地盤,真是遇到了一羣貪心蟲啊。不過這蟲子再多他也是蟲子,永遠也不可能兩條腿站起來走路。”

久聞天還懷念着杯中的水,於是一口氣將它喝了個光。放下杯子的久聞天不禁有些難過和驚訝,雷虎的做法似乎也沒錯,可以讓這羣老虎過上更好的生活。但蛇也沒有錯,保護環境向來是大家應該做的,如果一味只圖自我,那也勢必會被大自然所反噬。

這個問題久聞天不知如何回答,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選擇,老虎和蛇的戰爭不可能說停就停,而這兩方也不可能各退一步。雷族長想得是充分利用這些資源,而蛇卻是更想維護自然界的平衡。久聞天在腦子裡想着,上一世的世界吃了自己種下的惡果,但那些資源也的確讓他們過上了更幸福的生活。

所以這兩者都不能說是正確,如果說可以合理的利用這些資源,或者說有計劃的開發,也不是不能和諧相處。想到這裡,久聞天不禁開口說道:“雷族長,依我看這樣……”

雷虎將煙槍放下,打斷了久聞天想要說的話,並低沉地說道:“小子,你要知道我叫你過來不是讓你給我出主意的。我不管你來這裡是做什麼,也不問你的行蹤,我能跟你說這麼多也完全是看在古棲的面子上。如果你只是想來這裡喝杯水,那我隨時歡迎,但如果你對我指手畫腳,就是古棲來了也勸不住我。”

久聞天一愣,隨即想到自己不過是個客人,沒有什麼理由去對他們來說自己的意見,甚至更沒有理由去參一腳這件事。他能做的,只不過是旁觀而已,事已至此久聞天也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了,只好說道:“那行吧,雷族長,我們兩個這就走。”

雷族長又重新拿起煙槍抽了一口,接着說道:“你是要去哪嗎?”

久聞天笑了笑,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想去四階森林來着,那裡有我一個……老朋友。”

“那你可要小心一些了,四階森林裡都是一羣惡獸,他們可不在乎你背後是誰,如果你把他們惹惱了,只要你還在四階森林裡,那你就一定不會活着出來。”雷族長語重心長地說道。

久聞天作揖說道:“多謝雷族長的提醒。”

雷族長點點頭,接着便自己走出了帳篷,對着那片樹林裡喊道:“多多!你過來!”

久聞天跟着雷虎走出帳篷後聽見雷虎這麼一喊,頓時久聞天心裡一震,這個多多就是十年前送他離開三階森林的老虎,而且還是一隻母老虎,當時就和雷霍一樣差點把自己給吃了。這個名字至今對着久聞天還有一些威懾力。

雷族長趁着多多過來的時間便說道:“這段時間裡你變化挺大的,不過身上的味道還是沒變,多多還是會認識你的。對了,多多和雷霍已經定親了,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就準備舉行婚禮,到那時你可以來參加,我會去拜託古棲通知你的。”

“奧好,那就麻煩雷族長了。”久聞天沒想到老虎也會成親,或者說會有婚禮這種極具儀式感的東西,不過這也不奇怪,這裡的動物都是有智慧的,並不像外面那羣依靠着自己本能度日的動物。

過了一會兒後多多滿手都是血的走了過來,手上還提着一條小蛇遞給雷虎並說道:“雷族長您找我?這是抓到的一個小長蟲,烤了吃應該不錯的。這個猴子怎麼這麼熟悉呢?”

多多上下打量了一下久聞天,然後又湊近聞了聞,突然大驚道:“這不是百年前那個人類嗎?怎麼變成這樣了,不對,他怎麼在這裡?”

久聞天撓撓後腦勺尷尬地說道:“那個,我是準備去四階森林的。”

小八飛了起來開始叭叭了,“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我纔不吃你這隻鳥呢,你身上連塊肉都沒有。”多多盯着小八不禁吐槽道,順帶還向久聞天問道:“你要去四階森林?我原以爲你是個正常的猴子,不,人類呢。”

久聞天笑問道:“怎麼,去四階森林就不能說是正常了?”

“這裡已經讓那些長蟲給偷進來了,你們還是先走吧,別讓那些長蟲發現了,不然就麻煩了。那個,多多,你送他們去吧。”雷族長抽着煙說道。

多多趴了下來,極不情願地說道:“好吧,不過雷霍還在那裡殺那些長蟲,你們快點到我背上來,我送走你們還得趕緊回來。”

久聞天推辭說道:“既然你有事要忙,那我和小八就自己走過去吧,反正也不費什麼勁。”

“你們不會真以爲三階森林是開玩笑的吧?如果你現在不是在我們的地盤,那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三階森林裡大到獅子鱷魚,小到蠍子蜘蛛,你確定要自己走嗎?他們可是很餓很餓的。”說着,多多不禁笑了起來,她笑久聞天和小八對三階森林的無知。

久聞天聞言也有些膽戰心驚,於是只好坐了上去並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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