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越說越激動,死死地盯着許柯,咬牙道:“你能體會我現在的心情麼?如果體會不了就別在跟着我,要不然我在這裡挖個坑把你埋了!”
許柯訕訕然一笑,隨即又正色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我看你也不是一個心理這麼脆弱的人吧?”
楊凡抽了抽嘴角,揍人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嘿,別衝動。”許珂語重心長道:“上官雨等你七年。在這期間多少富豪公子哥追求她都不爲所動,只爲了等你回來離婚,可見她怨念深重啊,俗活說,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濃,她這麼絕情的對待你,肯定是愛極生恨!”
“道理我懂,但是我爲什麼還是想揍你?”楊凡眼中閃過危險的氣息。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她多恨你。你還是放棄她吧。因爲——”許柯急忙後退兩步,狼狽的躲過了楊凡的一腳。“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許柯,才配的上上官雨!”
許柯離開了。
楊凡苦笑一聲。
她這樣的天子嬌女,卻不顧一切獨自領證。
七年。
她等了足足七年。
或許她真的已經累了。
她怨楊凡。恨楊凡。楊凡無可辯駁。
只希望,她能過得幸福吧。
回頭看了一眼這熟悉卻又陌生的莊園,楊凡轉身離去。
纔出大門,手機便嘟嘟響起。
楊凡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一個陌生的號碼。
按下接聽“喂。”
話筒中那頭一片沉寂,沒有任何聲音。
楊凡也不着急,這片富人區太過寬廣,以他的腳力一時半會也走不去。
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話筒那邊穿來一絲微微的呼吸聲。
楊凡渾身一震,僅僅是一個呼吸聲,他臉上的冷酷的表情便徹底融化。輕聲道:“是你?”
又是許久的一段沉默,方纔迴應:“是。”
楊凡笑了。
笑容溫柔恬淡,滿臉愛憐:“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還行。”
雙方沉默了。
七年。
七年前定下婚約。而後,七年不曾相見。
她成了燕城赫赫有名的女神。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萬總矚目,仰慕者無數。
而他,隱姓埋名,甚至成了被革除軍職的失意者。
七年過去,即使當初愛的深沉。如今只剩一張冰冷的離婚協議。中間的距離,如同高山大海般遙不可及。
從此,他們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
“好聚好散,我們總得吃頓散夥飯吧”楊凡強裝淡定。“大不了我買單。”
話筒對面已久是讓人難耐的沉默。
壓抑的讓人窒息的沉默。
“我沒空。”
得到了答案,卻讓人不那麼愉快。
楊凡從煙盒中摸出一根香菸,卻不點燃,只是叼在嘴裡。
“你的家族,似乎遇到麻煩。”
話音未落,卻被對方打斷了。
“他現在在哪兒?”楊凡問道。
嗖!
一輛銀色寶馬一個急停,停在他的身邊。
楊凡驚訝的看着這輛來接他的車,緊握手機:“你一直照顧他這麼多年?”
“你前面那輛車會帶你過去!”對方掛斷了電話。
楊凡握着電話,許久之後才嘆了口氣,埋頭鑽進車廂,靠在後座上,面無表情。
坐上車,楊凡從煙盒中掏出香菸,啪嗒一聲點燃,七年未嘗過的菸草味縈繞在肺部,他淡淡一笑,對司機說道:“開車。”
——
月色。
燕城一處名不見經傳,但出入人之皆是鉅富名流的會所。
休閒娛樂的幌子背後,卻是一處銷金窟。
靠着賭博聞名的銷金窟。
輸贏幾十萬的只是家常便飯,往往一場豪賭幾百上千萬纔是這裡的主調。
運氣好的,能讓自己的身家再漲幾個零,一夜暴富,運氣不好的,輸的傾家蕩產,淪爲乞丐。
日進斗金的月色,今晚卻因爲一個人而停業了。
這個人除了是月色的老主顧外,還有一個特殊的客人。
相比於月色的其他客人,他沒有豐厚的身價,固定資產也有隻有一套百來平米的老房子,二十六年沒上過班的他,更別提固定收入了。
他今年五十二歲。正值中年,卻一頭白髮,活脫脫像是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
今年的大年初一,他用來迎接新年的是一場輸掉兩百萬的賭局。
在那之後的賭局,他平均每場要輸掉近五百萬。
賭博是會讓人瘋狂的,他輸的越來越多,卻賭的越來越大。
今天他已經輸掉了一千萬。
傾家蕩產。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若賭局進行下去,不到後半夜,他就會輸的身無分文。
但是會所卻沒有將他趕出去,作爲這裡的常客,他欠會所的錢,總會有人替他償還的。
任何一個以營利爲目的的會所,都不會隨便得罪他這樣的人,但是他今天他卻被人打了,他得罪的,是這個會所的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