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蕭可哭的更厲害了,聲音也大了幾分。
“你都是在騙我!怎麼可能會好?”沒那麼容易的,如果毒品有那麼好戒的話,她的家就不會變成那副模樣了,也許,她現在還能幸福快樂的生活,一切都會不一樣的。“不會的,不會的。”喃喃自語,卻能讓青玉麟聽見。
抓住欄杆,青玉麟搖晃,試圖引起蕭可擡頭看:“可可,你聽我說,你那麼堅強,一定可以挺過去的。”試圖喚醒蕭可頑強面對現實,青玉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個勁兒搖頭,蕭可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淚水滑落,翻涌而出,本就遭亂的頭髮更是雜七雜八。身上的衣服在地上磨蹭,壞了幾個洞,灰塵在衣服上聚集,稻草沾在上面。
青玉麟是真的心痛了,從未有過的感覺,很陌生,卻是真的疼。慌亂的手腳無處安放,只想抓住蕭可給她一點溫暖,但是此刻的蕭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更是離他要多遠有多遠,根本抓不到她。
蕭可低着頭不敢看青玉麟,小聲哭泣:“不要再逼我了,我不會讓你看見我的樣子的,太醜了,太恐怖了。我真的,不想破壞我在你心中最後的形象,就當我求你了好嗎?別逼我!”撕心裂肺的大吼,蕭可把頭埋的更低了,完全嚴嚴實實的不讓青玉麟看到。
青玉麟只能看出她顫抖的身軀,卻無法凝視她的臉龐,微微嘆口氣,坐在了地上,就這樣看着蕭可,彷彿這樣就能給她勇氣,讓她不再害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應該沒有太長的時間,蕭可動了。
“啊!”一聲痛苦的吼叫,蕭可瘋狂的撕扯自己的頭髮,身體倒地,在地上彎成蝦米狀,不同於剛剛害怕的顫抖,這一次身體是痛的無法抑制的抖動。
看累了的青玉麟見蕭可真的是理都不理他,就閉目休息了會兒,此刻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到蕭可的可怕,着急問:“可可,你怎麼了?別嚇我!哎,醒醒啊!”
張開身子,蕭可難受的在地上打滾,身體裡螞蟻啃噬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青玉麟也趁機打量了一下蕭可的身體情況,更加心疼了。本就清瘦的身體就快只剩下皮包骨了,突出的骨節滲人,沒有血色的臉,寬大的衣服下是纖瘦的身體,腿都好像不存在一樣,虛弱的彷彿風一吹就倒了。
“可可,你振作點,會好的,啊,會好的!”青玉麟除了說這些話,也無能爲力。憤憤的一拳打在欄杆上,骨節處出了血,都感覺不到疼。比起蕭可受的苦,這點算什麼!青玉麟怪自己,不能保護蕭可就算了,看着她受罪也是毫無辦法,只恨自己不能替她承受這一切。
突然,有人來了,不假思索的打開蕭可的牢門,在他手中端着一杯水。
蕭可聽到響聲,掙扎着擡起頭,拼命想往後退,卻沒有力氣,也沒有地方。牢房總共就這麼大,再怎麼跑也躲不過這必定的結局。
“別過來!”眼中的慌亂不減,即使如此,她還是每一次都掙扎着,這是一個人的驕傲,不向命運低頭。
慢慢用手挪動身體,泛白的手指在地板上留下淺淺的抓痕,一點點刺痛青玉麟的心。
“你要幹什麼!放開她!”無法忍受這樣的無奈,青玉麟大喊,即使是蒼白的。同樣是階下囚,人家怎麼會顧忌他的感受?
沒有理會青玉麟,那人依舊向蕭可靠近,蠻橫的鉗制她的下巴,有力的腿壓着她的身軀,不管不顧的傾倒杯中的水,哪怕蕭可因爲這急速的水被嗆得難受的眼淚都出來了,也視作不見。
好不容易灌完,蕭可卡住喉嚨一個勁兒的咳嗽。
“咳咳。”臉通紅的,那是被嗆出來的。
“可可,你怎麼樣?”在那人離開,青玉麟趕緊問。
他一個大男人頭一次有了想哭的衝動,他沒有青玉麒那麼泰山崩於頂,喜怒不形於色,也沒有青嫣那麼沉着冷靜,即使是危險逼近眼前,也不改面色。他更像是一個普通人,有血有肉,感情豐富。即使是男人都不一定能受得了這種折磨,蕭可卻堅持到如今,令人佩服。
緩口氣,蕭可搖搖頭:“我沒事,不用擔心。”
“可可,他們給你灌的是什麼?就是那個讓你變成這個樣子的嗎?”青玉麟着急的看着蕭可,迫切的想要弄清楚原因。
蕭可沒想到自己會在青玉麟面前毒癮發作,更是料不到他們會當着青玉麟的面給自己吸毒。現在事情都已經成這樣了,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了。
蕭可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吸食了毒品,毒癮已經被壓下去了,暫時不會發作了。
苦澀一笑,慢慢解釋:“灌的是毒品,一個害了許多人一輩子,毀了千萬個家的東西。”對毒品,蕭可是深惡痛絕的,只是難以料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沒有意外,青玉麟就不清楚毒品這東西:“毒品?什麼玩意兒?爲什麼說它害了那麼多人啊?可以治嗎?”
“毒品,容易上癮,一旦吸食就很難停下來,而且很貴,超過一定時間,就是散盡家財。”回想起曾經的日子,被人追債,走在路上被人罵,蕭可忍不住流淚。
緩緩閉上眼睛,痛苦的記憶在腦海中一遍遍播放,那些過往的日子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消失,反而愈漸清晰,映刻在深處,在折磨中更加讓人心酸。
青玉麟一直觀察着蕭可的神情,見此慌了神:“哎,可可,別哭啊,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不逼你。”本來只是想問問清楚的,卻勾起蕭可的傷心事,真是罪過。
“那個,可可,我嘴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別傷心了,有我們在,我們都會陪着你度過難關的。”青玉麟補充。
扭頭看向青玉麟,將他英俊的臉鐫刻在腦海,蕭可更希望是他陪着她,只是她知道,那是奢望,明知不可能,卻還在幻想,那無法觸及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