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一輛卡車緩緩駛來,鐵絲網築就的大門被自動遙控開啓,讓卡車駛入進去,停留在了空地上。早已等待多時的,全身防護服的專業人員,把卡車上一一下來的人安排登記。
這些臉色蒼白,神情慌張地人羣,有白人,也有黑人,有老人,也有年輕人,他們年齡性別職業雖然不同,但都有一個特點——潛在感染危險人羣!
依照華區白宮政府的最新緊急法案,只要被認定是潛在感染者,就必須無條件服從疾病控制中心的隔離措施,此法案以最短時間通過國會,在全國各州得以實行。爲了避免有人反抗和不顧及法律,國民警衛隊臨時調動充當幫手,對於敢於反抗和拒絕隔離的人士,施以強制性隔離措施。
過程自然避免不了血腥和暴力。
連去年民衆遊行抗議槍擊非裔事件,當局都敢於直接進行強制鎮壓,而這次疫情事件危及美國本土安全,對於敢擾亂法案執行的人,國民警衛隊更加不會客氣,一槍托砸過去算是客氣了,甚至有的對反抗者敢立即開槍射殺。
大批接觸,或者有可能接觸感染者的人羣,被大批帶入各地區的臨時隔離區中,進行先期隔離。
每個人一進來這裡,先抽取血液樣本化驗,等級身份信息,隨後再安排一個單獨隔離住所(受限於人數過多,每個被隔離者只能忍受數平方的狹小空間),等待24小時後的化驗報告。
如果報告證明被隔離者沒有危險,那麼就會警告一番安排送回家中,若是檢測具有感染病菌,那麼結果只能被送入一旁的醫院。守衛更爲嚴密的醫院中,等候死亡的降臨。
“你們這是違法,我要告你們,對,我要叫我的律師起訴你們!”
一個穿着整齊的西服男子,興許是被工作人員的態度給激怒了。大聲叫了起來,對着防護服人員怒喝不已。
人羣騷動了起來,儘管爲了防止安全,每個人的間距被分割開來,也不影響人們的眼神交流和恐懼情緒的傳播。
“啪!”
一聲清脆的骨骼脆響,西服男子的怒喝還沒再次發出來,立刻有兩個一旁手持槍支的國民警衛隊士兵,走過來一槍托砸在他的手臂上,疼得男子捂着手臂往後退去。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男子痛哼不已,對於兩個穿着防護服的士兵,感到一陣恐懼。
可惜他的叱喝換不來兩個士兵的同情,圍上去對着男子毫不客氣施展拳腳,又打又踢,很快把怒喝的男子打得躺到在地,只能抱着頭痛苦地忍受。
常年坐在辦公室的上班族,捱了兩個士兵幾腳。差不多就奄奄一息了,要不是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人急匆匆趕來。一條人命很可能就丟在了這裡。
空地上的人羣驚恐萬分,看着這些士兵,覺得既恐懼又陌生,這些人真的是美國的國民警衛隊嗎?
冷血處理完敢於鬧事者,兩名士兵退回原位,持着自動步槍冷漠地看着衆人。一有不對勁就要立馬上前鎮壓。
磕磕碰碰間,矛盾衝突不斷,鐵血鎮壓有時候並不能完全解決問題,特別是喜歡遊行示威的美國人,反抗和暴亂的因子潛藏在每個持槍的民衆之中。前面一個小時中。人羣還能在士兵的警戒下,勉強老實接受安排,可等到一個慌張地人,嘶吼着拒絕接受血液樣本抽取,大叫着自己是感染者的時候,人羣早已積累的恐懼和憤怒猛地爆發了出來。
不想死,逃離這裡的衝動,讓人們不顧一切對着鋼絲鐵網的隔離帶,展開了暴亂衝擊。
特別是空地上的人羣暴亂起來了之後,隔離區被隔離開來的民衆,也跟着開始衝了出來,任憑工作人員如何阻攔勸說,也沒有人理會。
“嘭嘭嘭……”
開不了幾槍,幾個士兵就被一擁而上的民衆給推翻,淹沒在了暴怒的人羣腳下。
“stop,stop……”
隔離區大門旁,守衛的數十個國民警衛隊人員,驚駭地看着衝過來的人羣,連聲的呵斥幾乎沒有效果,反而被人羣中扔來的鞋子衣服打得連連後退。
“啪嗤……”
七八發催淚彈從空中化爲一道弧線,落在人羣中散發出刺鼻催淚的白色煙霧,頃刻令得衝擊的人羣衝勢一頓,被後面緊隨的橡皮子彈打得抱頭鼠竄。
直到這時,守在門口的國民警衛隊才鬆了口氣。
若是說,前幾天北美人民還因爲恐懼這場疫情而不敢過於外出的話,那麼幾天之後,伴隨着每天新聞上不斷出現上升的死亡人數,恐懼終於徹底爆發出來。
去年九月份時,美國政府把感染了伊波拉的護士從非洲接回來,僅僅這樣就導致全美輿論大譁,討論是否會對美國安全造成影響,整個社會惶惶不安,反對政府把感染者帶回國內。
一個伊波拉感染者就會造成美國人心不安,那麼幾十萬感染人羣,超過三十萬隔離者,這樣會形成什麼風暴?
至少普通人知道了一個事實,感染,即是意味着死亡,這是無藥可治的一種疾病。想着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感染上這樣的疾病,無藥可治孤獨地死亡,許多被隔離的人羣,在前天洛杉磯就爆發了一場衝擊隔離帶的事故。
一所隔離區域內,被隔離開來的潛在感染者超過了一千多人,因爲親人,以及對自己未來命運的恐懼,人們憤怒地拿起可以找到的所有東西,包括碗、石頭、磚石、叉子等等,朝着隔離帶衝擊過去。
m1a3主戰坦克,裝甲車等組成的隔離帶,面對隔離帶內部的人羣衝擊時,甚還可以抵擋無事,然而站在其中的士兵們,就只能低身躲避開砸過來的物品。
數十發催淚彈被射出,電擊槍、橡皮彈等制暴武器被紛紛使用出來,妄圖以此鎮壓衝過來的人羣……
……
濃濃的黑煙在洛杉磯這座龐大的城市中,從各處飄散升起來,抗議政府無作爲和不透明政策的人羣,假借遊行的作亂分子,使得洛杉磯的一場遊行示威,很快變成一場波及全城的暴\亂。
不止是洛杉磯一座城市,這也只是美國紛亂中的一地而已,對比於東南亞等地的疫情,這等醫療體系落後無比的地方,疫情爆發起來更爲恐怖,世衛組織統計一週感染人數就超過了兩百萬之多,潛在感染人數更是無法想象。
政府的執行力低效,沒有足夠的醫療資源等等,迫使東南亞等多地政府無法有效對潛在感染人羣隔離,而面對作亂恐懼地民衆,連簡單的安撫和鎮壓也無法完成。如若是以前的時候,像菲律賓還能請求美國政府的幫助,可惜此時此刻,美國自顧不暇,又哪裡還能有精力去顧及菲律賓。
受此次疫情大範圍波及影響,全球股市連遭受重創,華爾街等各地全球金融中心都幾乎受此牽連,損失無以計數。
不過此刻混在人羣中的伯尼和卡斯對此卻毫無感想,兩人擁擠在暴\亂中的人羣中,看着堵在街頭的警察和士兵,躲進了旁邊的巷子之中。
“洛杉磯已經完全陷入混亂了……”
伯尼低聲說道。
“該死,跟你來這裡,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
卡斯咕嚕道:“得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洛杉磯吧,再這麼下去,我擔心我們也會感染上這種病菌。”
“……不行,不能這麼離開,布蘭妮還在他們手上。”
“天吶,伯尼,你這混蛋難道真的相信他們說的話?”
卡斯不可思議地睜開眼睛,抓着伯尼的肩膀:“你這樣去絕對是自投羅網!你什麼時候這麼愚蠢了?”
“不,我當然不會去那個地方。”
伯尼搖搖頭,露出腰間的手槍,使得兩個拿着球棒準備進來的黑人對視了一眼,還是慢慢退了出去。
“那麼你準備?”
卡斯沒有注意那兩個黑人,點燃一根香菸問道。
沒有直接回答卡斯的話語,伯尼摸出手機點開谷歌地圖,選中了一個目標丟給卡斯。
低頭一看,卡斯眉頭一皺:“安德雷斯?這是什麼公司?”
“我最近找了些以前的朋友,調查一些弗羅斯財團的事情,發現他們最近幾個月之間,在洛杉磯和這家新開的公司關係極爲密切,不僅有許多的資金援助,還有人員之間的來往,我懷疑……”
“你懷疑這個安德雷斯和那件事有關係?”
卡斯把手機扔回伯尼。
“雖然只是懷疑,但我覺得十分有可能。”
伯尼收回手機,說道:“去不去?”
“好吧,兄弟,請給我一個最好的選擇吧。”
無奈地攤開雙手,卡斯嘆了口氣:“也許我有選擇?”
“走吧。”
拍了拍卡斯的肩膀,伯尼朝着巷子深處走去。
“轟!”
巷子外的大街上猛地爆炸出數道火焰,幾個投擲出自制燃燒瓶的黑人青年歡呼幾聲,在警察看過來時,縮着頭躲進人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