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千山神念一動,一尊赤紅奪目的紅鼎出現在密室中,正是他當日在黑水府邸切下的地靈火玉。
當日這培養煞石的地靈火玉,不論其形狀和材質,正好適合做這煉製法器的鼎爐,所差的只是在其內佈置一座小五行聚靈陣。
小五行聚靈陣的佈置方法,在煉器樞要的“爐篇”中詳細提到過,對於煉器樞要,郝千山早已爛熟於胸。
此刻,郝千山坐在密室中,將小五行聚靈陣的佈置方法在腦中演練了數遍,這才雙手一動,一掌拍在火玉鼎爐之上,鼎爐騰地一下飛在空中,懸浮在郝千山面前。
接着,郝千山雙手十指飛快彈動,十根火線自指頭上飛射而出,沒入鼎爐之中。
隨即,火線在鼎爐中一陣纏動交織,火線相碰之處,發出一陣噼啪爆響聲,無數火星自鼎爐中激射而出,通體血紅的鼎爐在空中緩緩轉動起來,鼎爐表面也冒出絲絲火氣。
一聲嗡鳴自鼎爐中傳出,整個鼎爐表面紅光突然一斂,鼎爐中心位置,一團耀目光焰不斷閃爍跳動,猶如鼎爐的心臟一般。
地靈火玉本來就蘊含極強的火靈力,此刻在小五行陣地催動下,其中蘊含的火靈力被激發出來,聚在鼎中,光焰耀目。
郝千山見此,手上法訣一停,看着空中靜浮不動的火玉鼎爐,爐口烏光一閃,九首玄龜龜殼被郝千山投入鼎爐之中,陣陣煉化的滋滋聲從鼎爐中發出。
隨即,郝千山向着鼎爐一點,鼎爐在空中滴溜溜一轉,落在密室一角落處,通體紅光狂閃不已。
做完做些的郝千山伸了伸懶腰,眼角餘光向地上睡覺的烏龜看去,卻見那小傢伙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一雙小眼睛正盯着自己。
哧溜溜,小烏龜竟向郝千山跑了過來,跑動中,一顆小腦袋左右擺動,動作令郝千山忍俊不禁。
小烏龜跑到郝千山腳邊,突然頭一縮,兩條後腿猛力一蹬,整個身子竟倒翻過來,露出四條胡亂蹬躂的小腿,一雙小眼睛望着郝千山轉動不已,似在求助,又似在撒嬌。
沒想到之前連走路都吃力的小烏龜,在吃過蛋殼後,竟能翻跟斗,力量變化竟如此之大。
郝千山看着腳下倒躺的小烏龜,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塊蛋殼。
突然青光一閃,郝千山纔剛將蛋殼夾在指間,就被小烏龜一口搶去,“嘎嘣”幾聲後,一塊蛋殼就被小龜吞下肚去。
吃完蛋殼的小烏龜全身青光一閃,半邊龜殼突然陷入地中,倏地一下竟又翻轉過來。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直看得郝千山雙目圓睜,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想不到這小龜竟天生土遁神通!”
郝千山看着小嘴咬着自己褲腳的小龜,心中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在它醒來之前將其認主成功,否則,這小龜如此神奇的土遁神通,只怕一眨眼便跑沒影了!”
郝千山神念一動,一個靈獸袋出現在手中,手中靈獸袋一抖,一道豪光自袋中射出,小龜化爲一道青光沒入靈獸袋中。
向靈獸袋中丟了幾片蛋殼,便將靈獸袋掛在腰間。
接下來的日子裡,郝千山在密室中不停演練游龍步,又在密室內畫了一幅太極八卦圖案,整日繞着八卦演練游龍步法,從六十四步到三十二步,再到八步……
不過,當郝千山想進一步將游龍步從八步濃縮至四步時,卻怎麼也無法完成,甚至連起步的步法也無法催動,郝千山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一旦這四步游龍步成功踏出,必定有鬼神莫測的威能。
不過,郝千山堅信,終有一天,這四步的游龍步必將在自己腳下踏出。
禁制全開的密室中,一道流光龍影在密室中急速遊動,陣陣雷鳴聲激盪在密室之中……
十五日後,密室中紅光一斂,郝千山收了腳下游龍步,沉思了片刻後,又看了看角落裡的火光閃爍的火玉鼎爐,這纔打開密室禁制,出了密室。
片刻後,郝千山出現在武家堡坊市中,隱在坊市角落裡,遠遠看着侯霖那間煉器鋪。
過不多時,一青衣中年修士出現在坊市門口,向煉器鋪走去,正是十五天前的嚴莫,也正是郝千山此行的目的。
嚴莫在煉器鋪門口停了一下,有意無意地向郝千山呆的地方望了望後,進了煉器鋪。
郝千山見嚴莫似乎發現了自己,心中一怔:“想不到此人警覺如此靈敏!”
當即向坊市外走去,隱在坊市門外,只要確認了這嚴莫進了坊市,郝千山就不怕他飛出天去。
小半個時辰後,一青衣人側身閃出煉器鋪大門,頭一低,向着坊市門外匆匆走去。剛出坊市大門,青衣人腳下紫光一閃,御器向武家堡門外激射而去。
幾個閃動後,青衣人消失在武家堡大門之外,與此同時,一道紅光也從武家堡坊市門口射出,轉眼便消失在堡門之外。
離武家堡約一百餘里外的一座山頭上,郝千山面無表情地盯着對面全身青衣的嚴莫。而對面的嚴莫,也是一臉陰沉,目中精光閃爍不定。
“道友一直緊追不捨,不知有何指教?”嚴莫最終還是沒沉住氣,向郝千山質問道,對方畢竟比自己高了一階,嚴莫的底氣略顯不足。
“二十四年前,道友可不是這番口氣!”郝千山冷笑一聲,冷冷道。
“二十四年前?”嚴莫臉上閃過一絲沉思之色,又道:“在下可沒見過道友,莫說二十四年前,就是五十年前,也沒見過!”
“我看道友是認錯認了,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嚴莫一拱手,腳下靈光一閃,就欲御器離去。
“哼,想走?”郝千山一聲冷哼,卻沒作何動作,他料定這嚴莫絕不敢在自己沒開口讓他離開之前,而擅自離開。
果然,嚴莫一見郝千山語氣冰冷,急忙定住腳下法器,驚疑問道:“道友有話請講,嚴某洗耳恭聽!”
“羅國鬆楓鎮通明坊!”郝千山口中吐出八個字來。
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地名,卻讓嚴莫心中震驚莫名,本來還略微鎮定的臉色一下大變,一臉駭然地看着郝千山,不知對方如何知道自己當年之事。
“當年,你想要抓的那個小孩便是我!”
郝千山此話一出,嚴莫渾身一震,這才盯着郝千山仔細打量起來,依稀能從郝千山身上看到當日那小孩的影子。
“想不到,真想不到……”嚴莫一臉震驚,口中不斷喃喃自語。
片刻後,嚴莫頭一揚,向郝千山道:“如今你修爲遠勝於我,道友若是要報當年之仇,嚴某也毫無怨言!”
“不過,若是沒有我,你今生今世也休想回到羅國!”嚴莫臉上浮出一絲冷笑,他相信郝千山對回羅國一定會感興趣。
郝千山雙目中厲色連閃,沉吟片刻後,懷疑道:“你真知道怎樣回到羅國?”
“嘿嘿,道友也不去打聽打聽,嚴某數次穿越霧幔禁制之事,在武家堡坊市可是人盡皆知的事!道友來此找我想必也是基於此點原因吧!”
“錯!我來找你是要報當年之仇!”雖然被嚴莫說中了此行的目的,但郝千山卻冷聲否定道。
一聽對方竟然是來尋仇,嚴莫心中一凜,當即腳下靈光一閃,就欲飛逃而走。
“想走?”
郝千山手中黑光一閃,一條黑絲脫手飛出,嚴莫只覺空中黑光一閃,不知郝千山祭出何種法器,急忙手中紫光一閃,同時,一聲雷鳴自手中傳出,一柄紫色骨槍出現在手中……
不過,令嚴莫想不到的是,他還未將手中骨槍完全催動,便覺身上一緊,體內法力一滯,神念當即被禁錮起來,剛執在手中的骨槍也掉落在地,整個人變得如一個凡人一般。
嚴莫再低頭一看,只見一條黑色細絲,從上自下將自己死死捆住,當即嚇得魂飛天外,一臉驚怒地盯着郝千山,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郝千山看着倒在地上的嚴莫,拾起地上的紫電纏繞的骨槍,看着骨槍上靈光跳動的骨節,向地上的嚴莫問道:“這就是當年那條紫電靈蟒?”
“哼!”嚴莫冷哼一聲,絲毫不理郝千山發問。
“不知那靈蟒之卵是否還在道友身上?”郝千山當即想起當年那靈蟒吞下的蟒卵來。
嚴莫只道今日必死無疑,當即閉目不語,一幅死活不開口的打算。
郝千山見嚴莫如此,冷笑一聲道:“你要死還是要活?”
“如今被你所擒,嚴某死活還不是悉聽尊便!”嚴莫無動於衷地看了眼郝千山。
“若是你的回答令我滿意,我便放了你!”
嚴莫一聽竟另有生機,當即雙目一翻,道:“道友請問便是,嚴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望道友言而有信。”
“那紫電靈蟒所產之卵現在何處?”
“那只是一枚廢卵而已,至今也未有小蟒生出,就在嚴某腰間儲物袋中,道友若是感興趣,嚴某送與道友便是!”
嚴莫當年在紫電靈蟒體內發現那枚蟒卵,着實高興了一番,可是他用盡辦法也無法將這蟒卵孵化,隨即便將其當做垃圾扔在一邊,此刻爲了保命,自然願意以此相送。
郝千山伸手取過嚴莫腰間儲物袋,單手一抖,一陣嘩啦之聲,一堆靈光閃動的雜物堆在地上,一枚嬰兒頭顱大的金色圓球赫然滾落其中,正是當年那枚金色蟒卵。